于此同时,躲在浴室后的秦笑笑,听到沈念琛说的话,绝望地闭了闭眼。
她是为了自己好,也是为了沈念琛好。
经过这阵子的相处,她跟沈念琛不合适。
他想要孩子,她生不了。
她想要安稳,他给不了。
许欢颜看沈念琛不好打发,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,笑笑不在我这里。”
沈念琛定定地看着许欢颜,显然洞穿一切,“你倒是一点都不好奇,我跟笑笑之间发生了什么,你见过她了?”
许欢颜靠在门框上,身姿婀娜,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,“是,笑笑来过我这里,但她真的不在这里。你不信,你就进来搜咯,我跟我男朋友在洗鸳鸯浴,就不招待了,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带上。”
“算了,我去别的地方找找吧。”沈念琛心里是冷哼,就许欢颜这性子,还交男朋友?他一猜就知道去秦笑笑在里边,可如今秦笑笑不想见他,许欢颜也不会让他带走秦笑笑的,那就让彼此冷静一下吧。
“走好。”许欢颜盯着沈念琛的背影,这男人也真可怜,无端端就要被离婚了,真希望沈念琛能够看开。
她忍不住劝诫:“喂,你就别找她了,她做得决定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,好吗?”
“找她?”沈念琛冷哼一声,脚步微顿,“如果她真想要离婚,就会来找我,我着急什么?”
许欢颜看着沈念琛的车子消失在街道里,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秦笑笑从浴室出来,只能看到消失的车尾灯,“他怎么样?”
“一切都好,只是心情不好。”
秦笑笑扯了扯唇,“长痛不如短痛。”
沈念琛想要个孩子,她看得出来,可阴差阳错,她跟沈念琛杀死了一个孩子,甚至……杀掉了以后的可能性。
许欢颜踌躇了一下,“笑笑,如果他不介意呢?”沈念琛是在意秦笑笑的,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。
秦笑笑勾了勾唇角,似笑非笑,沈念琛那么想要一个孩子,怎么会不介意?就算他不介意,他的母亲呢?
她和沈念琛结婚不久,趁早切了没那么痛,贪恋眼前快乐是要付出代价的——如果以后沈念琛要在母亲和妻子之间抉择;如果以后他没有血脉相连的孩子……
她不愿意沈念琛承受这样的命运。
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,比她漂亮,比她温柔,比她有趣的多了去了,总有一个能够陪在沈念琛身边——那人会比她自信,比她有才华,能给沈念琛生一个孩子。
沈念琛的世界里,除了小妖,其他都是将就,那他就挑别人来将就吧,是她没有那福气。
许欢颜看秦笑笑回答不回来,沉默不语的模样让人心疼,“算了,吃火锅,别想那么多。”
秦笑笑吃着火锅,总是能想到沈念琛的模样。
到底没法放下,没关系,迟早会放下的,养只狗一个月都会有感情,更何况人?
那一夜,是狂欢。
秦笑笑累到瘫倒,终于能够闭上眼,好好睡一觉。
……
秦笑笑醒来时,外面的阳光正好。
她脸色苍白,生活累人,却还是要去上班。
她准备失去婚姻了,却不准备失去工作,工作什么的,果然比男人重要多了。
秦笑笑大致地收拾了下自己,下楼去买早餐,卖油条卖包子什么的,还有人吆喝着新鲜的蔬菜。
这些地方,才是她熟悉的,她的骨子里适应的。
沈念琛的高级公寓,大型商场、二十四小时便利店,那是沈念琛的生活。
意识到两个人天差地别,秦笑笑咬了咬唇,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。
她买了早餐,哼起小曲,努力让自己快活点。
秦笑笑经过一辆灰色的轿车时,车喇叭突然响了下,车窗缓缓打开。
秦笑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全身僵硬,跑也不是,不跑也不是。
随着窗缝的增大,那人容颜一点一点德展露,有棱有角,尽是冷冽。
沈念琛。
这辆是普通的大众车,不是沈念琛一贯的风格,为了逮她,他花了心思。
秦笑笑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,他昨晚明明离开了,怎么今早又出现了呢?
啧啧啧,一时离婚一时爽,老公追来火葬场啊,她如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念琛。
“早。”沈念琛不咸不淡地说,手却不自觉地握紧方向盘,乐呵呵地买了早餐,哼着小曲儿从他身侧经过,“你倒是很开心。”
秦笑笑低着头,就像个犯错的孩子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上车。”他冷声开口,脸上都是阴郁。
她不愿上去:“你有话直说,我听得见。”
“去民政局,上不上?”沈念琛不耐烦地看向秦笑笑。
秦笑笑愣了愣,沈念琛答应离婚了?她明明得偿所愿,又好像若有所失?
她打开门,坐到副驾驶座上。
沈念琛锁死了车门和车窗,看了秦笑笑一眼,靠了过去。
秦笑笑却像是面对蛇蝎猛虎一样,慌张往后一退。
“躲什么?”沈念琛眼底一深,他是坏人,可还披着好人的皮啊,猎物这么怕他,这怎么行呢?
“你别靠那么近。”秦笑笑心里慌啊。
沈念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,“安全带。”
秦笑笑手忙脚乱地系着。
沈念琛扔了两颗口香糖到嘴里,秦笑笑一系好安全带,他就一踩油门,车子飙了出去。
两个人之间,异常沉默着。
秦笑笑不安地看向沈念琛,离婚一事,他答应得那么干脆,倒是让她出乎意料,且,异常失落——他甚至连挽留都没有。
这明明是她想要的结果,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?
秦笑笑忽然发现,这不是去民政局的路:“沈念琛,你要带我去哪?”
沈念琛看都不看她,反而加快了速度。
她看向时速表,正不断飙升:“你超速了!别开那么快,别忘了你的手——”
她记得的,他的手伤着了,不适合开猛车。
沈念琛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,似乎笑了,很坏很坏那种。
男人口香糖吹出了个泡泡,直至破开,舌一伸,勾回去继续嚼,透着桀骜不驯的痞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