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。
进入海月港的公路上,一辆劳斯莱斯在飞驰。
“妈,你还是回去吧,我们自已去跟阿宁说。”
已经快到了,但姜语诗想把唐柔赶回去。
“你就别去添乱了。”
姜书凝也对唐柔非要跟来十分排斥。
“我要跟姜龙浩离婚,从今往后,我所有的注意力都会放在阿宁身上,我得去跟他说清楚。”唐柔振振有词。
很快,车便停在了青衫酒馆门口。
她们从李源发那打听到,今天姜宁终于又过来了。
其实姜宁是来辞职的。
师傅的吊坠已经拿回,他也没必要再耗下去了。
“歌词我都抄在这小本子上了,你听了这么久,也都会唱了吧。”
“嗯嗯。”
白瑾儿刚从姜宁手里接过小本子,就看到姜书凝在门口出现,顿时惊呼:“偶像!”
姜书凝冲她点点头,旋即快步走到姜宁面前招呼:“阿宁,你出来下,我们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谈。”
“我不想听。”
姜宁态度冷淡,一口回绝。
或许,她们已经知道了当年医院抱错婴儿的真相。
但姜宁早已经无所谓了。
“儿子!”
一声悲怆的声音传来。
唐柔张开双臂,小跑着冲过来,人还没到近前,就已经哭成了泪人。
“别乱叫,这里没你的儿子。”
姜宁往后一躲,轻松闪开。
以他如今的身法,就算这女人是武者,也休想碰到他。
更别说抱他。
唐柔扑了空,一脸哀怨:“阿宁,你真的不认我了吗?我可是你娘亲啊!”
“对!早就不认了。”
姜宁字字诛心,满脸冷漠,一点都没有要拉扯的意思。
“阿宁,妈要跟那个男人离婚了。”
姜语诗看不下去,赶紧过来诉说这件事,“另外,妈已经彻底看清姜子轩那小野种的真面目了,妈这次来,是想跟你道个歉。”
“不需要!”
姜宁无动于衷,
某些人,就是因为总把“对不起”挂在嘴边,所以天下才会有那么多的负心人。
每次做错事,这女人总会找各种借口,把自已摘得干干净净,
一副她也是受害者的姿态。
呵!
姜宁早麻木了。
不可能再上当受骗。
看到姜宁的反应,唐柔一脸肝肠寸断的模样,大声悲呼:“我纵有千般错,那也是你的母亲呀,无论如何,你都是从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!当年妈十月怀胎,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,难道连你也要弃我而去么?”
她不提小不点还好,
一提起这茬,姜宁的怒火,再也压抑不住了。
姜宁怒视着她:“你说得对,我是你所生,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。”
闻言,唐柔内心刚要一喜。
但下一秒。
姜宁话锋一转,声音仿佛从牙缝间逼出:“但有句老话说得好,生而不养,断指可报!”
“我,还给你!!”
说着姜宁反手一抓,瞬间吸来吧台内切果盘的那把刀,
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,横刀一抹。
“不要啊!”
姜语诗和姜书凝大声尖叫,
可为时已晚。
噗!
血红溅起。
食指飞出。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所有人都吓傻了。
“宁宝宝!”
前台萧绾和调酒师林思漫慌忙扑了上来,想要给他止血。
“不用管我。”
姜宁仿佛感受不到疼痛,满脸的狠色,
顿了顿,手起刀落,再次削下一根,声音如冰:
“这一根……我替小妹还你。”
“从今往后,我们不欠你什么了。”
“呜~~~~”唐柔捂着嘴,崩溃痛哭。
从始至终,她都不认为这个儿子会彻底跟她划清界限,
她只拿姜宁是在耍小孩子脾气,
以为过段时间,哄一哄,就好了,就会回到她的身边。
“给我滚!”姜宁怒吼。
他,绝不原谅!
当初为了她的妒忌别人之心,狠心将自已抛弃,丢给那毒妇,
十七年后,回到那个家,不仅没有一点反思,还为了照顾姜子轩的心情,对他百般排挤,各种嫌弃,
如此作为,怎么原谅?
姜宁相信,如果小不点还活着,也一定不会原谅。
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,怎么可以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唐柔踉跄的往后倒退,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。
姐妹俩将她扶住,姜语诗急忙招呼许秘书和司机:“你们快把我妈带走,送她先回去。”
“好的,姜总。”
“夫人,走吧,别再刺激姜宁少爷了。”
早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,打死她们也不会同意老妈跟着来。
说白了,老妈就是那种典型的精致利已主义者,
很多时候,她不是真傻,而是装傻!
她以前干的那些事儿,哪怕同样身为女人,姜语诗和姜书凝都感到窒息。
这次要不是姜子轩野种身份暴露,都不见得会真正反省自已。
送走唐柔,姐妹俩第一时间蹲下去,一人一根,把地上的断指给捡了起来,生怕被细菌感染。
“阿宁,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,我们不该带她来。”姜语诗心疼极了。
“医生?这里哪有医生?你们快叫救护车啊!”
姜书凝惊慌失措,四处找她的手机。
“这离市区太远了,送他去回春庐吧。”萧绾小姐姐提醒。
“回春庐?那的大夫行不行?”姜语诗一脸担忧,
回春庐是她们公司的地方合作伙伴,
按照李源发的说法,那栋破楼里,就一个姓姬的赤脚大夫和一个伙计。
“姬先生是整个海月港最好的医师。”林思漫吐槽:“比你们城里的那些专家厉害多了。”
很快,姜宁就在众人簇拥下,来到了回春庐。
姬先生取出一套金针,为姜宁续上经脉,缝合了断指。
“这是个神医啊。”
“果然民间有高人。”
其高超的医术,看得姐妹俩瞠目结舌。
姬先生摇头一笑:“神医不敢当,断指接回去不难,但想要痊愈,不留一丝后遗症,还得靠它。”
说着姬先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,开始往伤口上撒。
“真的能不留后遗症吗?”姜语诗难以置信。
断指虽可以接,可毕竟已经伤到了经脉,就是接回去,往后能不能活动自如,都要打个大问号。
“可以。”
姬先生信心满满,不经意的往门外看了一眼。
一切处置妥善,姬先生目送着这些人离开。
这时伙计小虎凑过了脸来,满腹狐疑:“你怎么不跟他讲,那是他师傅提前送来的秘药。”
姬先生苦笑:“人家宁可在背后躲着心疼也不现身,自然有人家的想法,我们就不要大煞风景了。”
…
云城市区,老旧城区,一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女人,走在肮脏的巷子里。
很快,她走进一家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破旅馆,来到前台,咚咚咚咚咚!往桌板上一连敲了五下。
“我想杀个人,帮我发个悬赏呗。”
柜台里皮肤皱巴巴、像长着张猫脸的老太婆,见她对上了暗号,桀桀怪笑:“宗师以下的活,我们不接。”
“我知道你们杀生堂的规矩,宗师以下不接。”女人摘下口罩,露出妖娆的俏脸,玩味一笑:“我想杀的这个人,虽然目前还不是宗师,但他是七星!怎么样,你们应该会有兴趣吧?”
“七星?有意思。”猫脸老太婆咧嘴笑着,露出两排几乎掉光的可怕黑牙齿,“什么价?”
“五亿!但你们得发布十亿悬赏,规矩我懂,事后尸体归你们所有。”
“客人慢走,尽快把钱打到指定账户上,静候佳音。”
猫脸老太婆送走女人,用小刀,把名字和价码,刻在了一张木牌上,接着往楼板上垂下的那根麻绳上一系,然后拉了拉。
刷!
另一端发力,那如同灵牌一样的木牌,被拽着,在无数纵横交错的管道里穿梭。
很快,就被传送到了老城区的一个神秘地下室里。
此时地下室内,光影昏暗,乌烟瘴气。
桌上堆满了钞票,一群小白脸,在那疯狂数钱。
而一个监工似的老男人,则坐在前方椅子上,面目凶神恶煞,正在满头大汗的咀嚼槟榔和抽烟。
听到响动,老男人扔掉烟头,反手从输送口抓过那块木牌,看了一眼,便拿起旁边小桌上的手机,嚷嚷了起来:
“目标人物,姜宁,发布江湖追杀令,悬赏十亿。”
由于他正在嚼槟榔,口齿不是很清楚。
闻言,一群小白脸纷纷抬起了头。
其中一人表情古怪:“老大,你刚才说的……好像是‘江湖奸杀令’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