敲门声再次响起,以为是调查员去而复返,黎川再次打开门,不料来人却是同组情报员风间。
风间站在门口,嘴角叼着烟,身上落满了雪,凌乱的头发在风中肆意飘动。他的脸庞轮廓分明,剑眉微微上扬,将手中提着的啤酒和盒饭往上一扬,黎川了然于心——他刚下班,顺道来探望自已。
“把烟掐了。”黎川接过他手中的啤酒,风间见状,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和无奈,讪讪地掐灭嘴里叼着的香烟,随后乖乖跟随着黎川走进屋内。
一进入屋子,风间便使劲儿地吸了吸鼻子,嘴里嘟囔着:“这房间是不是太潮了?有种腐烂的气味。”说着,便自顾自地大步走到餐桌前,一屁股坐下来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东西来。黎川没有胃口,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调查员邀请他一同前往起始地调查的事,拿起酒刚想一饮而尽,风间却拦住了他。
“先吃点儿饭垫垫肚子,你身体不好。”
“我没事。”黎川轻描淡写地说道,他也没有逞强,拉过放在一旁的另一碗盒饭,胡乱扒拉了几口。这饭菜虽然已经不是热气腾腾,但仍残留着些许余温,想来应该是风间刚刚从附近的某个小摊贩那里买来的。
“你生病的这段期间,基地里面可发生了不少事情。”风间一边说着,一边给自已倒满一杯酒,然后仰头一饮而尽,愁容满面叹气道,“几个同事失去联系。其中两个不幸魔物化,另外几个则是承受不了心理压力跑了。所以我真的很担心你……”说到这里,风间微微停顿了一下,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黎川。
“我不会走的。”
风间摇了摇头:“我不是担心这个。”
整个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种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重的氛围,黎川和风间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,各自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之中。
不知不觉间,酒已过了三轮。风间的脸颊开始泛起红晕,显然是有了几分醉意。他突然感慨道:“我们是去年同一时期进入这个工作组吧,仔细算算,到现在也已经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了。”
“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基地人员变动频繁,每一次变动就意味着要我们要重新和新的同事建立羁绊,这真的让我感到无比疲惫!”
黎川想了想,自已好像从来没在意过这个问题。
风间又端起酒杯,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,咬牙切齿道:“该死的魔物!”他拉开椅子,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,“你们!摧毁我们的家园!夺走了我们所爱之人!我,风间,在此立誓,只要我还活着一天,就一定会拼尽全力,不遗余力地与这些魔物斗争到底,直到将你们彻底消灭为止!”说完,他便直直倒在地上,呼呼大睡起来。
黎川有点哭笑不得,这家伙的酒量原来有这么差劲的吗?他赶忙将他扶起,风间在醉意里嘟囔道:“黎川,你怎么总是死气沉沉的样子?我最讨厌你这种死样了。”
“你可千万别死了……”
黎川心里猛的一阵触动,轻声道:“我不会死的。”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房间里。黎川揉着太阳穴,从床上坐了起来,转头看向一旁沙发上还在熟睡中的风间,他脸上还残留着昨夜醉酒后的红晕,嘴里时不时嘟囔几句含糊不清的梦话。
黎川无奈地摇了摇头,起身简单洗漱后,便去叫醒了风间。费了好大一番功夫,才终于把风间从睡梦中拽了出来。风间迷迷糊糊地跟着黎川走出家门,一路上哈欠连天。
当他们来到公司时,风间依旧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一进办公区域,黎川就察觉到了异样。正如风间所言,平日里那些熟悉的面孔不见了踪影,取而代之的是几张陌生的脸孔。而在这几张新面孔当中,有一个女子格外引人注目。她身材高挑,长发披肩,精致的五官与纹理惊人相似——那正是那日自称文理的女子。此时文理正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,手指飞快地敲击着键盘,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黎川和风间的到来。
黎川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目光一般,情不自禁地又多瞧了一眼。就在这时,顾铭步履匆忙地走上前来,神色严肃地对着他们两个人说道:“十分钟后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召开,你们两个好好准备一下!”
待他走后,同属于一组的情报组成员程北北便灵活地滑动着她的工作椅,迅速地靠近了他们二人,满脸狐疑地开口问道:“你俩昨天晚上睡在一起了?”
此语一出,新同事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,尤其是文理,她抬起头,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戏谑与调侃,似乎是对黎川会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感到很有兴趣。
风间一脸茫然,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。黎川无奈道:“只是偶然碰到一起过来的。”他的语气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。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个与纹理相似的女子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
风间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摆手道:“是啊是啊,别瞎想,我们可没睡在一起。”他的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,似乎对这种无端的猜测感到很不自在。
程北北似乎没有相信,俏丽的脸上依旧挂着狐疑的表情。她正想滑回自已的位置,一个新入职的同事叫住她:“北北姐,有人找您!”
程北北猛的站起身来,严肃地责备道:“不是跟你说过,不要带任何人进入地下基地吗?”
新人委屈道:“可他是驱魔人啊……”
还没等新同事把话说完,只见一个身材修长、面容俊朗的少年从他身后缓缓走了出来。当程北北看清楚来人之后,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,语气有些埋怨道:"我不是跟你说好了,下班之后再去找你,你不是还要上课吗?"
“不碍事。”少年说罢,将手中的钥匙放在程北北手心中后转身离去,只是当他不经意瞥到一旁站着的黎川后,不禁愣了一下。
程贝北北介绍道:“我弟弟兰程熠,在衡川一中读高二,去年执任驱魔人。”
“你弟弟姓兰?”风间好奇道。程北北似乎习以为常,点头道:“我们家庭关系比较复杂。”
兰程熠似乎是不想讨论这个话题,对黎川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