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你们自个想办法吧!”这烂摊子当谁稀得管?
他们见村长甩着袖子要走,着急地跑上前拦住人,他们谁都不愿意去城里找大夫,生怕自家花钱找来的大夫,让别人占了便宜。
“她一个妇人头发长见识短。净在这添乱,村长叔你看怎么办,咱们听叔你的。”脸上有个黑疤的男子说。
“张大疤,你说谁呢?”狗蛋娘不干了,她还不是想给大伙省银子,居然还怪她头上了。
村长不耐烦听他们在这扯皮,病人都快要死了,还有闲心搁着斗嘴呢,“不如你们自个拿钱去城里看大夫,省得以后别人帮忙,还帮出错来。”
狗蛋奶上前一把薅住她儿媳妇的头发,狠狠地给她甩地上,“骚娘们,不安好心,变着法的想害死我孙子,给老娘滚一边去。”
“呸”的一声,一口痰吐她儿媳妇脸上。抹了一把嘴,转过身脸上露出讨好的神情对村长,说:“别听那个疯女人胡咧咧,要多少银子咱们都救,我只有这一个宝贝大孙子,他要没了,我也活不成了。”
村长本来就是做样子,真让他不管,若是闹出人命,他良心也会不安,“那你们家呢?”
另外几家,回头看看躺在独轮车上有气无力的人,无奈只能点头同意,“我们也愿意出银钱。”
“老大媳妇,你过来算算,他们要出多少银钱?”他这个大儿媳妇,原先家中是做点小生意的,她跟着学了算账的功夫,可惜后来她爹没了,生意的本事没人继承,他们家捡漏娶了这个大儿媳妇。
“两个人进城替他们跑腿请大夫,你数数一共有几户,看他们摊多少银钱?”
杨氏扫了一眼,默数一下人数,心中有数了,“爹,一共十一户人家,一家给十八文,还差两文,看有谁家愿意多出一点把两文补上?”
那十一户人家,你看我一眼,我看你一眼,然后低着头看别处去了,没人愿意多出两文钱。
“大媳妇,你去你娘手里拿两文钱去,这两文钱,咱们出了。”对于公爹的决定,杨氏没有意见,总不能为了两文钱在这耽搁一天吧!
只是她暗暗在心里记下了这些人家,这些人家以后绝不能深交。
杨氏依言回去拿铜钱,她婆婆气得骂村长,“人家当村长都能落着好处,他倒好,尽往里贴钱、贴人的忙活。”
口中虽说着不满的话,却还是从怀里掏出贴身藏着的银钱,从钱串子上取了两文铜钱递给杨氏。
杨氏抿嘴笑,“那娘我就过去了。”
“去吧!去吧!不然那老头还以为我舍不得这两文钱呢!”
村长接过杨氏拿来的两文钱,和他们十一家凑得一百九十八文,合一起刚好够两人的入城费。
“这两百文只是入城的费用,出诊费和药钱都得你们自个掏。”
想着钱小鱼交代的两件事,差点被他们给搅和忘了,“至于城中的大夫愿不愿意出诊,即使同意来看诊的大夫,有没有那个医术能治好病人。
这些都不清楚,你们可得想好了。若是不成,那这二十文可就是打水漂了啊!”
众人听说,花了银钱,还请不来大夫,都有些打退堂鼓。
“有没有人要拿回这二十个大钱?”只要拿回去,请来的大夫他们可没理由用。
还好他们都没有傻到要钱不要命。
“既然都同意了,那走吧!把人送进城。”瞧他们盯着两串铜钱眼也不眨,生怕被谁揣兜里去了。
得让他们亲眼看见这两串大钱是交给守城士兵才成,否则,这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疼,瞎琢磨,再琢磨出事来。
“哎!哎!是要送他们入城才好。”张大疤连声附和。
村长带头走在前头,带着他们往钱小鱼驻扎的地方去。
钱小鱼此时正在请曹三婶帮忙照顾一下弟妹,“三婶,小江和小花就劳烦你帮忙照看一下了。”
钱小江兄妹很听话、又懂事,她挺喜欢那兄妹俩,只是她有点生气,“村子里青壮小伙不知有多少,咋找到你去城里给他们办事呢?”
他们这一大家子,都靠着钱小鱼撑着呢!若是平时也就罢了,这兵荒马乱的多不安全。这进了城要是有个好歹可咋办。
“实在不行,让你三叔同旭哥儿一起去好了。”
钱小鱼抱住曹三婶的手臂,笑着说:“我刚好也要入城一趟,正好有人给咱们出入城费。”
曹三婶佯装伸手要打她,“给他们办事,入城费都不给,那咱可不能倒贴钱去。”
钱小鱼把两个孩子安排好,村长等人也过来了。
接到村长递过来的银钱,钱小鱼等人就要进城,“小鱼丫头,一切就拜托你们了!”
众人簇拥着骡车来到城门口,城门口有拿着长枪在把守的士兵,还有专门查路引和户籍的士兵,他们身前还摆着装铜钱的大箱子。
不论男女老少,都要查户籍或路引,只要身份没有问题,再朝箱子里扔一百个大钱就可以进城了。
轮到钱小鱼他们时,守城的士兵仔细盘查,边问边看户籍,有一点不一样都不会让人进城的。
“哎!那个小子,你们的骡车也是要收费的啊!”就在钱小鱼通过城门口时,被叫住。
钱小鱼赶紧回头,就见赵旭被拦了下来,只得按照他们的要求,掏了骡车的费用。
入城接受盘查时不能坐在车上,所有人都得下车接受检查,好在只是查户籍一类,快得很。
进了城里钱小鱼坐上赵旭的骡车,秦加楼后一步跟了上来,首先出发把找大夫出诊的事情解决,才好办其他的事。
城里城外景象大不同,真的是一个天一个地,城里热热闹闹的仿佛过年,城外逃荒的人面黄肌瘦不知前路在何方。
钱小鱼在街上随意找了一个,面善的大婶问清楚医馆所在方向,一行三人坐着骡车就过去了。
骡车停在医馆门前,立刻有小伙计上前接过骡车,把骡子拴在柱子上。
关切地问:“你们谁要看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