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苏怡然和程颂天的婚礼是在豪华酒店办的。
并不是程颂天对她多好,而是程家人要脸面。
婚礼办好了是给程家人添光彩,所以这天程家也邀请了许多人来参加,不管是深交浅交,程家人都邀请过来看他们炫耀。
而今世,程颂天和宋梦佳的婚礼却降了一个档次。
苏怡然看着面前普通的聚福酒楼笑了笑,看来自已从程颂天那里要回那五百多万后,程家确实元气大伤,这才不得已选择了普通的酒楼办婚礼。
苏怡然深吸一口气走进去,鲜红的喜字摆台映入眼帘,她的心中传来细密的刺痛。
人非草木,现在苏怡然固然憎恶程颂天,甚至想要他们一家人都为前世的自已陪葬,可曾经付出的感情是真实的,她没办法做到毫无波动。
事实上,苏怡然确实是爱过程颂天的,这段已经逝去的糟糕爱情,还是会在关键的时候触动她灵魂深处的痛。
越是痛,就越是恨。
苏怡然情不自禁地捏紧了拳头。
叶礼清停好车走进来,就见苏怡然站在原地发呆,表面如常,但身子轻微的抖动却泄露了她不安的情绪。
“你还好吗?”叶礼清走上前,伸手扶住了她的肩头。
苏怡然如同被惊扰的鸟,第一反应就是防备,她疾速挥开了叶礼清的手,转头看到是他,神色才缓了下来,掩饰地低头拨弄了一下鬓边的发丝:“我没事。”
叶礼清看了看自已的手,眼中闪过一抹失落,还是开口安慰:“前任结婚,难免会心情不好,你如果受不了想要走,我也会陪你离开。”
苏怡然没想到自已的脆弱会被叶礼清看透,讶异地抬头,面对叶礼清温柔的笑脸,苏怡然有一瞬间都想将重生的秘密吐露给他。
好在,苏怡然的理智也在下一秒回笼,迅速将杂乱的情绪收回。
她道:“走,是不可能走的,我回来最大的目标就是报复他们,今天这场婚宴我闹定了。”
苏怡然说完就挎上叶礼清的胳膊,昂首挺胸一副准备好随时作战的姿态,两个俊男美女一起走进了婚宴接待处。
接待处负责收礼的也是老熟人,正是程颂天的亲妹妹程慧婷。
程慧婷早就看见苏怡然了,碍于今天是程家的好日子,苏怡然手上又拿着请帖,程慧婷都不好发作。
这会儿见苏怡然过来了,程慧婷便眼睛不是眼睛、鼻子不是鼻子地哼了一声,单手朝上伸到苏怡然面前:“礼金。”
“有的。”苏怡然也答,还是笑眯眯的递过去一个红包。
程慧婷一捏那红包,薄薄的一层,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,当着苏怡然的面就打开来,居然从里面抽出一张白纸!
程慧婷将纸打开,只见那白纸上打印了一个大大的饼,饼上面写了字:礼金二百五×2!
“你就拿这个当礼金?苏怡然,你穷疯了吧,你也不嫌丢人,还带个男人来白吃白喝蹭饭!”程慧婷当即将白纸往桌上一拍,站起来就指着苏怡然的鼻子骂。
叶礼清也不知道苏怡然在红包里面放了什么,见程慧婷如此生气,低头往那纸上一看,差点笑出声来。
旁边也有客人来,都是程宋两家请的客人,自然也是向着他们,苏怡然这番举动落在他们眼里完全就是来砸场子,便也都板着脸对苏怡然说三道四起来。
反倒是苏怡然,随便程宋两家人什么态度,她是一派自得。
苏怡然甚至还干脆站到那帮亲戚边上,才对程慧婷说:“程颂天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没少给我画大饼,现在他结婚了,还非要请我来参加,那我也没什么好送的,只能把他画的大饼还给他一些了。”
当初程颂天和宋梦佳的小三事件闹得沸沸扬扬,他们两家的亲戚也都知晓,只不过人家走到结婚这一步了,他们这些当亲戚的又能说什么呢?
这时亲戚里也有认出苏怡然的了,知道这是当时的正牌苦主,再想想她给个白纸当礼金,也是情理之中了——谁叫这对新人犯糊涂,还非要请前任来参加婚礼呢?
程慧婷还不罢休,想要继续上前辱骂苏怡然,身后却传来了宋梦佳的声音:“婷婷,算了。”
只见宋梦佳身穿白色蓬蓬婚纱走了过来。
因为怀孕四个月,腹部已经挡不住的隆起,她只能选择这种遮肚子的款式。
但宋梦佳这几个月根本没休息好,临近结婚了程颂天还被掏空口袋,她就更是夜不能寐食不下咽,原本就蜡黄的脸更是瘦了一圈,透出一股即便是化妆都掩不住的疲惫。
也正因为她瘦了,这婚纱是按她几个月前的身材定做的,这会儿她再穿已经大了一圈,临时加急要改花销得翻倍,可怜程颂天自已都勒紧裤腰带在这过日子,哪里肯花钱给宋梦佳改这破婚纱?
于是,宋梦佳只好穿上婚纱,找人在后面缝了几针凑数,勉强保证不会走光,但衣服很多细节上还是空空荡荡,穿在身上显得更不合适了。
这和身穿精致高定礼服,又盛装打扮过的苏怡然站在一起,高下立现。
苏怡然在“艳压”这一块,赢得不要太轻松了。
宋梦佳当然也注意到了,苏怡然又高又白条又顺,站在那像是高岭之花,甚至还带了一个比程颂天更帅更有气质的男人同行。
而作为新娘的她,则完全被衬成了一朵毫不起眼的小白花,更别说现在已经失去金钱光环的程颂天,连她自已看见程颂天都嫌颓废!
宋梦佳脸上已经挂不住了,原本还想着请苏怡然来,还能羞辱一下她,没想到被羞辱的是自已。
但宋梦佳扫了一眼周围的亲戚,还是将不满忍了下来。
她知道进程家门的原因不光彩,憋着气在这儿要扳回局面。
所以,她请苏怡然的时候就想过了,如果苏怡然不闹,那婚礼就是扎苏怡然的心;如果苏怡然闹,那么作为一个妻子,能够容忍闹事的前任,岂不是显得她很有肚量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