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青到此刻已经感受到容祈年情绪中的不满,但是谁让他刚刚得知消息。
一时之间光顾着震惊了,就没来得及考虑这么多,只怕是打断了公子的好事。
他看着容祈年的神色,犹犹豫豫地试探道。
“要不公子你先忙,我等会儿再来?”
他不说这话还好,当着景雁白的面一说,容祈年简直连把他送回去再狠狠磨炼一番的心都有了。
幸好这时他身旁的景雁白忽然探身过来,攥紧了他的手,容祈年看到他带有安抚性意味的眼神。
整个人的眉眼间顿时就染上了笑意,变脸之快直让空青咂舌不已。
然后他就听景雁白主动开口道:“有什么要同你家公子说的,直接说就好。”
空青不仅没有觉得他这种行为不妥,反倒是有个想法。
以后要是能跟着这个主子,可比容祈年这个阴晴不定的好多了。
当然,他是不敢在面上显露出分毫的,被容祈年在心里记上一笔就不妙了。
他换上了副异常恭敬严肃的模样回禀道。
“刚刚才得到的消息,二皇子妃薨了。”
闻言,饶是容祈年也惊了一瞬,要知道这位新任二皇子妃嫁过去可还不满一年。
景雁白眼眸中却是带上些许疑惑之色望向容祈年,其实这也不能怪他的反应。
实在是这位二皇子在外的存在感不高,在百姓间的传闻也大多数是个温和有礼的形象。
于是容祈年主动朝景雁白解释道。
“雁白,你可能有所不知,咱们这位二皇子前后可是已经迎娶过三任正妻了。最关键的是一位比一位命短。”
看到景雁白了然的神色,他又随口朝空青问道。
“二皇子府这次传出的缘由是什么?”
提及这个,空青脸上也是克制不住出现一抹轻蔑之色。
“说是二皇子妃偶然感染恶疾,无药可医。
而且原本坊间所传言的是二皇子克妻,但如今不知怎么都变成了二皇子妃没福气。”
容祈年听罢冷笑出声:“好一个“没福气”,敢情还都是这些女子的错了?”
景雁白见他这般,心底立马就猜出了个大概,但是他也没有多说什么。
空青则是在一旁附和道:“谁说不是呢,就不说别的了。这些年不知从二皇子府里偷偷抬出去了多少人。”
气氛有些凝重之时,京墨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凑了上来问道。
“公子,你们在说什么呢?”
景雁白望了容祈年一眼,容祈年原本有些阴郁的目光,霎时就收敛了起来。
他用手指缠绕住景雁白的发丝,一本正经地朝着京墨说道。
“我们在商量,我何时与你家公子成亲才好?”
京墨呆住:“···”
空青心道:“此刻他是不是应该说些什么?好缓解下这副尴尬的场面?”
景雁白却是侧过身,定定地望着容祈年,但就是不发一言。
容祈年顿时认怂道:“雁白,我错了。是我口无遮拦,我不该拿这事故意逗弄他。”
这下换成空青和京墨同时呆滞在了原地,看样子是在说。
“这就听话了?景公子还没做什么呢?”
景雁白见容祈年如此,唇角突然微勾,随即一字一顿地出声道。
“那···清淮想好了嘛?”
容祈年眼眸顷刻间就闪烁出了亮光,要不是那边还有两个碍眼的家伙,他铁定已经控制不住自已了。
而空青和京墨,他们此刻的表情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。
若是可以,他们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,赶紧消失在两人面前才是正道。
此刻,宫中坤德殿内
皇后正倚靠在贵妃榻上,闭目养神,旁边的侍女缓缓地给她摇着蒲扇。
自从太子被幽禁以来,皇上也基本没再来过皇后宫中。
以至于皇后日日心火旺盛,动不动就拿身边的人出气。
如今好不容易安静歇息片刻,却听殿外骤然响起些许动静。
虽然很轻,但还是让皇后心生烦躁地睁开了眼。
皇后一抬衣袖,极力压制住自已的怒气,指着近旁的侍女吩咐道。
“你去,看看外面是发生了何事?”
侍女得了命令,很快,就领着一位内侍过来了。
皇后下意识抬眼望过去,看清内侍的面容,立刻坐起身,挥退了其他人。
待殿中只剩内侍和自已的贴身婢女后,才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?昭儿他又出了什么事?就不能让本宫安生几天嘛?”
内侍眼瞅着皇后就要抑制不住的怒气,也只能硬着头皮赶忙劝慰道。
“皇后娘娘先别急,这次是好事。
今日太子府中递过来消息说,前段时间进府的那个妾室景若秋有喜了。”
皇后猛一听闻,心中也是欣喜万分,这不就是意味着太子也有后了。
她想起整日里拿这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肃贵妃,顿觉出了口恶气。
皇后忍不住出声道:“这还真是件好事,看肃贵妃以后还敢不敢在本宫面前趾高气扬。”
内侍和侍女也齐齐跟着附和道:“皇后娘娘说得对,奴才等在这里先恭喜娘娘和太子了。”
看见皇后一脸喜色,内侍脑海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,他殷勤地说道。
“娘娘,奴才今早还听闻个消息,说是二皇子妃昨夜薨了。”
皇后闻言更是大喜过望,憋屈了这么多日。
这好事是一桩接着一桩,她早就受够了肃贵妃处处压着她一头。
现在扬眉吐气的机会直接摆到了她面前,叫她怎么能忍得住。
她朝着侍女吩咐道:“给本宫赏,快拿些银两过来,赏给公公。”
侍女很快就拿着银两回来了,只是这次手中却是多了封信笺。
她看着皇后,眼中饱含深意,皇后瞬间就心领神会。
她强装无事发生地对着内侍道。
“公公这点子心意,你拿着,权当本宫的谢礼了。以后差事上还望公公多多上心。”
内侍也是个精明的,心知这是有事不能让自已知晓,赶忙接过赏钱应道。
“多谢娘娘,那奴才就先告退了。”
等内侍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后,皇后才朝着侍女询问道。
“怎么了?信笺是谁的?”
侍女将手中的信笺呈给她回禀道。
“丞相府送来的信笺,说是让皇后娘娘看了以后,及时有个决断。”
皇后带着满腹的困惑拆开了信笺,看到上面的内容后,只觉自已眼前一花。
原来是太子妃不满妾室的孩子先出生,就同丞相夫人哭诉,结果丞相只得往皇后宫中递消息。
虽然丞相的话说的委婉含蓄,但是皇后也不是个傻的,哪里看不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意思。
不就是想让皇后做选择,是选择景若秋腹中的孩子,还是选择丞相的势力。
侍女见到皇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唯恐她身体有什么不适,赶忙上前询问道。
“娘娘,你怎么了?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?要不要叫太医?”
皇后缓了半晌,只是用手撑着额头,愤愤不平道。
“这个丞相真是得寸进尺,他这是逼着我谋害皇儿唯一的子嗣呀。”
侍女听了心中也是一惊,她思考了良久,才试探着问道。
“那皇后娘娘打算如何?”
皇后没有回答她,眸中闪过暗芒,然后绕开了这个话题,若有所思地询问道。
“明日皇上是不是要在宫中举行家宴?”
侍女老实回答道:“回禀皇后娘娘,确实如娘娘所说,只是这次是由肃贵妃一手操办的。”
皇后听着她的话语,眼神忽然就飘的很远,像是在沉思些什么,侍女见此也不敢再出言打扰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