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到正午时分,徐管事就赶了回来。
容祈年只看到他一人的身影,也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。
倒是徐管事刚瞧见两人,就立马跪了下来道。
“两位公子,老奴在这里谢过了。你们能够帮我寻回平儿,又替我收拾人牙子。
老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们是好了。”
容祈年先是看了眼景雁白,方才对他道:“你若真是诚心要报答的话,只需谨记一点便好。”
徐管事见他剩下的话久久没有落下,忍不住抬头询问道。
“公子尽管说,别说是一点,就是把我整条命都拿去,老奴也没有任何怨言。”
容祈年眸中染上深意,侧目望着景雁白说道。
“你以后只需记住,你所效忠的只有景公子一个主子,而不是景家,明白嘛?”
徐管事只是反应了一瞬,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,但是此刻他心中正如他自已所言那般。
于是毫不犹豫地应道:“老奴一定谨记,断不会忘记公子大恩大德。”
两人用过午膳后,便坐着马车回到了云州城。
只不过这次景雁白没有再回容府,容祈年也只得尊重他的意愿。
景雁白回到容府时,好巧不巧正碰上因三日归宁回景府的景栖月。
此时她似乎是正打算回府,看见景雁白的身影,景栖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,她有些趾高气扬地道。
“兄长这是做什么去了,怎地连栖月的归宁宴都不现身。”
她本以为自已成为了秦家少夫人,景雁白便不敢再小瞧她。
但是景雁白的反应异常平淡,不带任何喜怒之色的声音响起。
“栖月今日回门,怎么秦公子没有陪你一起吗?”
景栖月整个人像是被戳中了痛处般,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回怼道。
“我家夫君又不像兄长你,每日无所事事。
不是在那个破院子里待着,就是出去后再也不见踪影,也不知道是上哪鬼混去了。”
景栖月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话音已经低到不贴近耳边无法听清的地步。
可还是被景雁白听了个大概,景雁白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道。
“是嘛?那还真是恭喜栖月妹妹嫁了个‘好郎君’。”
景栖月明显感到他在说到‘好郎君’这三个字的时候,刻意拉长了语调。
她有些底气不足地瞄了景雁白几眼,不知为何,她总觉得景雁白知道了些什么。
思及此,她一刻也不愿意多待,只留下一句:“天色不早了,栖月就先告辞了。”
随即便加快脚步朝乌姨娘所在的马车旁走去,甚至连半个头都不敢回。
自然也就没发现景雁白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上下打量,眸中蕴含的讽刺之意几乎要溢出来。
即便离得有些远,景雁白还是听见了景栖月上马车前,乌姨娘反复叮嘱的的那一句。
“栖月,别忘了母亲嘱咐你的。”
景栖月的脸上似乎泛起一丝羞意,然后就迫不及待地转身上了马车。
乌姨娘望着女儿远去的方向,想到女儿不久前和她说的话,眼中布满了浓重的担忧之意。
几个时辰前,雪薇院内
景栖月在乌姨娘面前纠结犹豫半天后,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说道。
“母亲,那个···子谦···他还没有和我···圆···房。”
景栖月结结巴巴地说完后,脸已经是涨得通红。
她羞怯地用双手捂住自已的脸,不敢抬头看乌姨娘。
但此时的乌姨娘神情中的诧异之色已然掩盖不住,随即就是疑惑迷茫。
她虽然对男子了解不多,可单就从景聿风身上来看的话,压根就不会发生这种事。
原本成亲前得知秦子谦如此行径,乌姨娘还替景栖月暗自窃喜。
此举不恰好证明秦子谦人品端正,不过成亲后依旧这样,也着实让她心中困惑。
想到这里,乌姨娘也顾不得管自家女儿是否害羞了,她挪开景栖月的手道。
“你先别觉得羞耻了,把你成婚后,秦子谦的所作所为,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。”
景栖月看见乌姨娘的神色,也不敢再有所扭捏,强行压下自已的情绪,将成婚后的事情没有任何隐瞒到的告知了她。
原来秦子谦大婚当日就喝了个烂醉。
等他回到洞房时已经基本不省人事了,哪里还有精力和景栖月洞房。
景栖月当时只觉得来日方长,便也没有计较。
可是自第二日给秦家夫妇敬完茶后,秦子谦就离开了秦府,直到现在,景栖月都没有见到他的踪影。
乌姨娘听完景栖月的话,心中顿时涌上层层忧虑,她总感觉事情有些蹊跷。
只不过如今景栖月刚刚成亲,她怕给自家女儿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,只得出声宽慰道。
“栖月啊,不是母亲说你,起初母亲让你矜持些,你怎么成婚后还表现出一副小女儿家的作派。
你瞧你那个月姨娘,虽是青楼出身,为何格外得你父亲宠爱,还不是因为在那事上豁的出去。”
眼瞅着景栖月瞬间再度红温的面容,乌姨娘抚摸了下她的脸颊接着道。
“栖月,你别觉得母亲是在胡说八道,母亲好歹在这大宅院里待了半辈子。
争宠这点门道还是能看不出来嘛?更何况你夫君他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。”
景栖听到乌姨娘的话,几日来的愁绪顿时一扫而空,开始扑进乌姨娘的怀中撒娇。
乌姨娘由着景栖月如此举动,嘴上却还是象征性的念叨两句。
“都是嫁出去的女子了,怎么还跟母亲撒娇。”
景雁白只在景府正门口停留了片刻,便回到寒水院歇息了。
可就在半夜时分,景府内忽然闹起不小的骚乱,这动静引得寒水院中熟睡的几人全都醒了过来。
京墨此时正站在景雁白的门前敲门,只听景雁白的声音自室内传来。
“外面是发生什么事了?”
京墨望着喧闹声最繁杂的方向回道:“公子,我也不是很清楚,看样子是西北角的院子。”
京墨说话的间隙,景雁白已经穿戴整齐,打开房门出现在了京墨面前。
景雁白朝着西北角的方向望去,那里是大部分姨娘的住处,只怕是景府今夜别想安生了。
恰巧此时院门在外面被人敲响了,景雁白和京墨同时侧目看过去,京墨反应极快的走到院门处开了门。
丫鬟着急忙慌的声音自门缝处传进景雁白耳中。
“后院出事了,老夫人让所有主子都到琼华堂。”
说完还不等京墨回答就急匆匆朝别的院子去了,京墨只得转身看着景雁白,
景雁白的神情倒是并没有什么异样,只不过眸中似乎增添了很多京墨看不懂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