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,雅间门口赫然立着容祈年的身形,整个人如同阴影般将景雁白完全笼罩起来。
他似乎已经在屋外站了很久,身上的气质更是冷冽。
漆黑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着景雁白,不曾挪动半分。
景雁白心跳陡然漏了半拍,缓了半晌,他有些艰难地开口。
“你怎么···”
容祈年没有等他说完,而是一把扯过景雁白的衣袖,将他带进了隔壁雅间内,瞬间房门就被合上了。
京墨这时才反应过来,想上前敲门,就被空青及时拦住,拉着到了楼下。
房间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,不知为何,竟让景雁白有点呼吸不过来。
良久,整个屋内寂静非常,就在景雁白以为容祈年不会主动开口时,只听他沙哑的声音响起。
“为什么?”
景雁白有些受不住他的目光,他微垂下眼帘,尽量平静的回答。
“什么为什么?”
容祈年此时情绪已经在失控的边缘徘徊,没有人知道他在赶来的路上到底经历了多少折磨。
“雁白,就这么不愿意相信我嘛?可就算不相信,你也不该自已去冒这个险呀。万一···”
若是仔细听,就会发现他的语气中掺杂着颤抖。
景雁白心底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,疼得他整个人根本缓不过来。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回道
“不会,我也没有···不信你。”
终于,容祈年像是认输般垂下头,低沉无力的声音仿佛要穿透景雁白的灵魂。
“雁白,我该拿你怎么办,早在春日宴那天,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,可是我不想逼迫于你。
只能私下派人去查,等我好不容易查到点眉目,就听到你生病的消息。
其实那次我感受到了,你是想要和我撇清关系,我不敢问为什么。
我只能认为你是遇到了什么麻烦,因为我接受不了别的缘由。
后来我终于查到是和太子有关,可我还没来得及对太子动手,你却已经拿自已去冒险了。
现在想来,你生病那次恐怕也是拿自已冒险。
雁白,你如此作为,当真是信我吗?”
他这一番话说完,屋内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,景雁白竟不知自已这么早就被看穿了。
他也不知道容祈年会在在自已不知道的地方做了这么多,而自已的举动会让他这么···
可景雁白只能这么做,有些东西他无法宣之于口,可容祈年与他不同。
最终他还是压下心中难以自抑的情绪冷淡道。
“容公子,难道要我告诉你,太子对我起了龌龊的心思?然后让你去抗衡太子?”
容祈年猛地抬头,不容置疑地回道:“你怎知我不会?”
“好,那你不怕容府受牵连嘛?就算你不怕。
但若是你如此,旁人难道不会觉得你跟太子是一丘之貉嘛?
为了个男子这般做,到时你又如何娶妻呢?”
容祈年被他这些话震的半天反应不过来,他想告诉景雁白:“我不想娶妻,我只要···”
然后他自已忽然就愣住了,他到底要什么呢,景雁白对他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?
正在容祈年想要理清自已脑中混乱的不堪的思绪时,隔壁的房间门似乎是被人推开了。
没过多久,屋内就发出了响动,像是床榻晃动发出的声音。
紧接着就是女子娇俏的声音,还夹杂着粗重的呼吸声。
两人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。
景雁白不自然的偏过头,适才凝重的气氛全然消散。
片刻后,景雁白率先转身说道。
“容公子,若是无事,景某就先回去了。”
容祈年能感受到他对自已的疏离,但他现在无法搞明白自已到底对景雁白是何心思,只能呆呆望着景雁白离开的背影。
由于隔壁的动静实在太大,景雁白离开后不久,容祈年也没有多待。
晚膳时分,华灯初上,正是醉轩阁最热闹的时候,楼上雅间骤然响起一道男子的咒骂声。
“没用的东西。”
这声音引得食客们频频朝楼上侧目,有小厮想单独上去阻止,却被掌柜用眼神阻止了。
见酒楼伙计没有动静,有好事的食客便忍不住起哄道。
“不然,我们去瞧瞧,别闹出人命了,到时我们都得脱不了干系。”
掌柜见此,像是没听见般朝后厨的方向走去。
其他食客瞅见掌柜的都已经离开,越发肆无忌惮。
于是熙熙攘攘的食客一时之间全部涌上了楼上的雅间,靠前的人本来还在犹豫着要不要推门。
但身后的人越来越多,不知是谁猛然朝前推了一把,雅间门顿时就被撞开了。
映入众人眼帘的居然是女子半隐半现的身形。
只见她跪在地上,面前还站着个衣衫不整的男子。
食客们下意识朝屋内布置扫了眼,凌乱不堪的雅间,所有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有人开始忍不住窃窃私语道:“看来,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。”
雅间内的男子此时才察觉到动静,他回过身后望着众人,却没有被撞见丑事的窘态。
男子反倒是对着众人吼道:“本宫在这里,岂是你们能随意闯进来的?”
他不说这个还好,原本是没有人认出他的身份。
如今有头脑机灵的食客霎时就反应过来。
自已恐怕是惹祸上身了,碰见了皇家秘闻。
连忙低头往外退去,但是也有蠢笨的人认出来后,
竟然就那么无所顾忌地喊了出来:“太子殿下,怎么会?太子怎么会在这里?”
随即食客们纷纷下跪道:“草民等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太子此时才察觉到不妙,赶忙重新关上了门,但是为时已晚。
翌日此事就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新话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