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回：“你们昨天想用我们祭祀的事情，我们还没计较。
现在我们以德报怨，替你们村子解决蚣鲳，你竟然这么说？”
刘富冷笑：“你杀了河神，我们村子如果死了，就都是你的问题！”
村里的人也动摇了起来。
在桌台上，有个红布笼罩着的盒子。
叶婵掀开红布，下面是个铁笼子，里面是半死不活的蚣鲳。
叶婵：“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河神。”
众人嘘声。
“啊？那不是泥鳅吗？”
“哪有那么大的泥鳅，是黄鳝吧？”
“你瞎啊，那是黑色的！看起来更像是黑蛇，好恶心啊。”
“……”
刘富看到笼子里的蚣鲳，极为震惊，“怎么、怎么会？”
叶婵微微一笑，“刘村长，看起来，你认识这个东西啊。”
刘富冷静下来，“谁知道你是不是随便抓了个东西糊弄我们？”
叶婵挑眉，“首先，我们没有被当做祭品吃掉。
其次，大家可以感觉一下，空气里还有没有臭味？”
村民使劲吸鼻子，“好像是没有臭味了。”
“祭品竟然没死。”
这时，有几个晚来的村民过来，扬声道：“奇了怪了，今天臭水沟的水好清，还没臭味，都不像是臭水沟了。”
“我家狗喝了沟里的水，竟然没死！”
“……”
他们说的臭水沟，就是村子里的河。
叶婵说：“之前你们的河水有臭味，都是这只怪虫作祟。
他吐出来的黑色粘液有腐蚀性和毒性，渗入地下水中。
村民喝了地下水，就会身体不适，产生各种疾病。”
裴回拿出个瓷碗，里面是一块生猪肉。
他小心翼翼用勺子刮了点蚣鲳的黑色粘液，放在肉上。
生肉立刻腐蚀成一片黑色。
众人往后退了几步。
刘富问：“如果我们真的喝了这种黑水，岂不是早死了？”
叶婵瞥了他一眼，“水有稀释作用，它的黑色粘液有限。
健壮的青年人可以抵挡些许，老弱、病人、孕妇很容倒下。
你们给它供奉，它就不往水里吐黑色粘液。
临近祭祀，它为了提醒你们，就吐了一点黑水进来。”
台下村民恍然，“怪不得村里的女人难怀孕，原来都是这个东西作怪！”
“烧了它！”
“烧了它！”
村民越发激愤，要烧了蚣鲳。
刘富面色复杂。
叶婵笑问：“刘村长，你没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刘富：“我没什么想说的。”
蚣鲳骂道：“你个没良心的，要不是我，你能当上村长吗？快救我出去！”
刘富：“大师，把它烧了吧。”
蚣鲳大喊：“他要杀虫灭口！一切都是他策划的！
当初就是他让我假装河神，一切都是他指使的！”
刘富面无表情，“你一个妖怪，我怎么能指使你？”
刘富说的似乎有理有据。
他只是人类，对方却是能吐黑水的妖怪。
蚣鲳咬牙，“你救了我，知道我的口水有毒，就利用我，污染了小泉村的水源。
你说只要我帮你，就能有无尽的香火供奉，我才帮你当上村长的！”
众村民窃窃私语：“说起来，刘富就是那之后当选村长的吧？”
“看不出来啊，他竟然是这样的人。”
“是不是那只黑虫胡说啊？”
“……”
叶婵问蚣鲳：“他让你杀人，你就杀人？”
蚣鲳吞吞吐吐：“活人很好吃。”
刘富义正词严道：“我的确见过这只黑虫。
当初是它威胁我，说我不给它提供童男童女，就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去死！
为了全村人的安全，我才不得已听从它的指挥。
大家要相信我啊！你们想，我为什么要指使黑虫祸害村子？我能有什么好处？”
村民的心又有些动摇。
这么说，似乎也没错。
裴回：“黑虫，你要是没证据，他可就说服别人了。”
蚣鲳大怒：“可恶！狡猾的人类！虚伪！狡诈！”
刘富淡然道：“大师，这种害虫，还是早点烧了吧。”
蚣鲳：“等等！我有证人！
十年前有个女人撞见我们商议，就是你所说的那个疯女人！”
刘富：“什么疯女人？她不是早就跳河死了吗？”
有村民想起来这件事，“那个女人啊。就是她生了个白头妖怪，后来疯了跳河，我们村里的水才变成这样的。”
蚣鲳：“她没死，我当初想杀她灭，可她跳河里之后就不见了，我没在意。
只要把她找到，就能证明我的清白！”
裴回说：“你哪来的清白？”
刘富：“那你把她找出来。”
蚣鲳说不出话来。
疯女人跳河之后，就再没消息了。
蚣鲳也不知道疯女人是死是活。
刘富：“大师，还是尽快把黑虫烧死，以免它再诬陷好人。”
叶婵淡淡抬眸，“其实它有没有诬陷好人，等检查人员过来，就知道了。”
“什么检查人员？”刘富脸色一变。
叶婵说：“小泉村地理位置不偏，不可能没有任何资源倾斜。
想必是你在中间做蛀虫吧？
你说你没理由帮妖害人，其实有很多理由。
当了村长，你可以从中拿取好处，修桥铺路、兴建河神庙……
刘村长，你敢说，你清清白白吗？”
话音刚落，检查人员的车就到了。
穿着制服的检查人员亮了证件后，铐走了刘富。
留下村民们面面相觑。
蚣鲳躲在笼子角落，正努力缩小自已的身体，想要趁大家不注意，偷偷逃走。
叶婵的火符卡落下，一道火焰落在蚣鲳身上：“刘村长贪图权利财物，自有人来判刑。
你助纣为虐，杀害小泉村十余人，死有余辜。”
蚣鲳的惨叫声响彻在众村民的头上，众人听着头皮发麻。
众村民大喊感谢，甚至还有人跪下。
随后全村人都跪了下来。
裴回没见过这场面，坐立不安，“你们，你们快起来，快起来啊。”
他怕折寿。
裴回看向了叶婵。
只见叶婵波澜不惊，眼神淡漠，对村民们说道：“你们愚昧无知，竟然赞同用活人祭祀。
被用作祭祀的尸体上，有你们每个人插的刀子。”
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