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零碎的人骨，像是突然有了生机一般，组成了灵活的人骨。
李修士用傀儡对付叶婵。
同样用傀儡替他挡下叶婵的攻击。
叶婵打散傀儡，人骨还能重新组装起来。
这东西不死不灭，只有杀了李修士，才能从根本上解决。
叶婵已经发现，李修士手上偷偷摸摸拿着什么。
可这群傀儡把李修士保护的严严实实，叶婵根本没机会伤到李修士，倒是消耗了许多符卡。
空气中飘过奇异香味。
叶婵且战且退，击碎了许多傀儡。
但这儿是人骨教堂，最不缺的就是人骨。
叶婵都打累了，傀儡的数量只多不少。
真想浇上汽油，把这个教堂一把火烧了。
烧了？
叶婵眼前一亮，拿出了一张水符卡。
她甩出水符卡，流水潺潺，落在了李修士旁边的傀儡身上。
李修士不明白叶婵在做什么。
下一秒，叶婵甩出一张冰符卡，这些傀儡被冻住了。
李修士惊疑，又是一道水流，精准落在了他身上。
这次没有傀儡替他挡着，流水把李修士淋成了落汤鸡，把他手上的东西，也淋湿了。
空气中的香味消失。
场上没被冻住的傀儡，没了支撑，散落一地。
没有傀儡的保护，叶婵用了张雷符卡对付李修士。
“啊！”李修士惨叫一声，倒地不起。
叶婵走上前，看清了他手上竟然是一截香。
“能让灵魄短暂重归尸骨的返生香？”叶婵捡来仔细看了看，恍然道：“原来你就是用这个操纵人骨。”
“还给我！”李修士趴在地上，还不肯服输。
叶婵直接收了起来，踩着李修士的背，“就这点手段，还想要我的头骨？真是勇气可嘉。”
李修士手指微微勾起，召来了几颗头骨。
叶婵又残忍踩住李修士的手。
飘在空中的头骨落地，骨碌碌滚远了。
“还有什么招数？”叶婵踩着李修士，笑容像是动漫里的反派。
李修士最珍爱自已这双能创造艺术的手，此时气得吐血，两眼一黑，竟然是晕了过去。
…
裴回到来时，就看到满地的人骨。
叶婵正蹲下来试探李修士的鼻息。
“他怎么了？”裴回惊讶，“这儿发生了什么？”
叶婵：“一点小摩擦。”
裴回看地上的人骨零零碎碎，很难相信这是“小摩擦”。
叶婵拿出绳子把李修士捆起来，对裴回说：“你去接盆水，把他泼醒。”
叶婵不舍得浪费一张水符卡。
*
李修士被水泼醒，挣扎着发现自已被捆住，“放开我！”
叶婵坐在他对面，淡淡道：“说吧，想杀我的真正原因。”
李修士眼眸闪烁，“喜欢你完美的头骨。”
“这儿都是男性的人骨。虽然不懂为什么，但我想，你肯定不是因为我的头骨，才想杀我。”叶婵思索道：“如果说我最近结仇的人……唔，你和音乐家、画师，是什么关系？”
李修士沉声：“你果然敏锐。”
叶婵想到了什么，问他：“你是艺术家？”
“艺术家是我师傅。师傅知道你来了这儿，便让我对你下手。”李修士痛快坦白了自已的身份，“既然落在你手里，要杀要剐，你给个痛快吧。”
叶婵叹气，“你们这个组织还有什么家啊？舞蹈家？书法家？相亲相爱一家人？”
李修士忍耐道：“别问了，我不会出卖组织的。”
叶婵：“能问问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吗？”
李修士：“黑月。”
裴回：“不会就是寄件人那个黑色圆圈吧？”
叶婵惊讶：“那竟然是月亮？”
“……”李修士看向叶婵：“我们不会放过你的。”
裴回眯眼：“要杀了他吗？”
叶婵沉吟片刻，问李修士：“你是怎么在安德鲁活着的时候，抽走他身上的骨头的？为什么不对我们用这招？”
李修士移开目光，没说话。
叶婵：“我记得，艺术家能做出替身娃娃，你怎么不用那个逃脱？”
李修士还是沉默。
一时间，气氛僵硬了起来。
裴回又问叶婵：“杀吗？”
李修士哼声，“她杀不了我。”
裴回疑惑：“为什么？”
李修士为他解惑：“她走的是积攒功德的路子，不能轻易杀生，更不能杀无辜的人，否则有损功德。”
“你还无辜？”裴回皱眉。
李修士挑眉，“我如果是恶贯满盈的人，她早就已经杀我了。”
叶婵说：“奇怪，你看起来明明不是好人，身上却没有怨念和血腥之气。”
在第一次看到李修士的时候，叶婵就发现了这人面相的矛盾之处。
裴回抽出一把短刃，冷声道：“她修炼功德不能杀你，但我可不管这些。”
李修士闭上眼睛，竟然是一脸享受，“能有三万付人骨艺术品陪葬，我死而无憾。”
裴回：……
想杀他，又怕把他杀爽了。
“等等，”叶婵拦住裴回，从包里拿出一颗药，“我有这个，牵魂引。”
裴回一脸茫然，李修士惊恐万分。
“中毒者的魂魄像是被虫蚁叮咬，日夜疼痛不堪，必须按时服用解药，才能缓解此毒！”李修士倒吸一口冷气，“你竟然有这种毒药！”
“连这都认识，不简单啊！”叶婵夸奖道：“好东西就应该给识货的人吃。”
说完，叶婵就把药丸塞进李修士嘴里，强迫他咽下去了。
叶婵介绍道：“我这个药毒性不高，半年吃一次解药就好。
如果平时有什么小疼小痒，忍忍就过去了。”
李修士不停咳嗽，想把药丸咳出来。
然而没用。
叶婵把绳子解开，“如果你还想杀我，那你没了解药，也活不成。”
裴回紧盯着李修士，生怕他突然暴起。
李修士吐不出来，瘫在椅子上喘息时，看到了被叶婵冻住的冰骷髅。
他瞬间怔住，喃喃自语道：“是啊，用冰。
用冰可以不伤害骨头，也没有胶水的印记，多么伟大的艺术！”
叶婵：嗯？真疯了？没看过冰雕吗？
李修士连滚带爬地过去，抚摸着冰骷髅，“只是用冰之后，骨头会脆，不过这也比胶水好。”
裴回低声问叶婵：“这样放过他，真的没事吗？”
叶婵：“没事，我看他真心喜爱这个人骨教堂，以后估计都不会离开这儿了。”
两人看了眼满地的人骨。
这如果要修好，也至少要几年的时间。
只是不知道，眼镜修士明天看到这一幕，会是什么表情。
明月高悬，随即隐在云后，远远看去，似乎是黑月凌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