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值仲秋,京城之中,江榄月与卓文尧的婚事在一片祥和中缓缓拉开序幕。
江榄月身着一袭精致的大红嫁衣,衣摆上绣着鸳鸯戏水,头戴凤冠,珍珠串成的流苏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,映衬出她那如花似玉的容颜。
卓文尧则身着一袭金丝绣边的黑色新郎袍,腰间系着玉带,显得威武而庄重。
江父江母自淮州远道而来,他们的脸上洋溢着骄傲与喜悦。
江父,曾是淮州的县令,如今卸下官职,将政务交予新任县令,带着江母一同赴京,准备在京城安享晚年。
他们在京城购置了一座幽静的宅院,院内花木扶疏,小桥流水,是一处适宜颐养天年的好地方。
婚礼当日,江榄月与卓文尧遵循礼仪,完成了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亲迎等六礼。
在喜堂之上,两人并肩而立,行三拜之礼,一拜天地,二拜高堂,夫妻对拜,象征着从此结为连理,生死相依。
江父江母坐在高堂之上,看着女儿女婿,眼中含着泪光,心中充满了感慨。
他们知道,女儿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,而他们也将在京城开始新的生活。
陆浔站在京城的一条幽深小巷中,夜色如墨,星光黯淡。
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,当得知江榄月与卓文尧成亲的消息时,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,疼痛难忍。
尽管他们已经和离很久,尽管他知道应该放下,但心中的那份情感却始终如影随形,难以割舍。
他悄悄地来到了江榄月与卓文尧的卓府附近,躲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下,远远地望着那座灯火通明的宅院。
红灯笼高挂,喜字贴在门上,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的喜庆和幸福。
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苦涩,心中五味杂陈。
陆浔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,终于在一群宾客中看到了江榄月的身影。
她身着嫁衣,凤冠霞帔,美丽得如同从画中走出的仙子。
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,那笑容曾经是他的整个世界。
卓文尧站在她的身边,两人的手握在一起,显得那么和谐,那么般配。
陆浔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说的痛楚,他知道自已不应该出现在这里,但他无法控制自已的脚步。
他想要再看她一眼,哪怕只是远远地,哪怕只是最后一眼。
他看着江榄月与卓文尧在宾客的祝福声中,步入了洞房。
那一刻,他的心仿佛被撕裂,他知道自已彻底失去了她。
他转身,默默地离开了那个地方,消失在夜色中。
月色如洗,京城的夜幕下,陆浔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。
他的心,如同被秋夜的寒风吹拂,带着一丝颤抖和不安。
在得知江榄月与卓文尧成婚的消息后,他的内心深处,那份未曾放下的情感再次被搅动,泛起了层层波澜。
他没有回到陆府,那里的每砖每瓦都承载着他与江榄月的过往,只会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。
于是,他的脚步带着他来到了一家简朴的酒馆,那里的灯火昏黄,人声嘈杂,或许能让他暂时逃离现实的苦楚。
酒馆内,木桌木椅,粗陶酒壶和碗,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字画,营造出一种古朴的氛围。
陆浔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,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沙哑:“小二,来壶你们最烈的酒。”
小二应声而来,很快便端上了一壶酒,酒香四溢,却掩盖不了陆浔眼中的落寞。
他倒了满满一碗酒,一饮而尽,烈酒如火,烧灼着他的喉咙,却也似乎在燃烧着他的悲伤。
酒馆中的说书人正讲着英雄豪杰的故事,周围的人群听得津津有味,时而爆发出一阵喝彩。
但这些热闹与陆浔无关,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一碗接一碗地喝着酒,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,将心中的痛苦一同饮下。
随着酒意渐浓,陆浔的思绪开始模糊,他想起了与江榄月的往昔,那些温柔的对话,那些共同度过的日夜。如今,这些都已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道道伤痕。
夜深了,酒馆里的客人渐渐散去,只剩下陆浔还坐在那里,他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孤独。
他没有回陆府,因为那里没有了江榄月的身影,没有了温暖,只有冰冷的回忆。
宋绮罗坐在陆府的内室,手中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她的眼中带着即将为人母的温柔,却也难掩一丝焦虑。
夜已经深了,陆浔却迟迟未归,她的心中不免生出几分不安和疑惑。
她知道陆浔的心中有着江榄月的影子,尽管他们已经和离,但那份情感并不是轻易就能割舍的。
宋绮罗不是不聪明,她能从陆浔偶尔的失神和沉默中猜出端倪,但她不愿深究,不愿揭开那层薄薄的面纱。
任何一个女人,都不希望自已的夫君心中有别的女人,尤其是当自已正怀着他的骨肉时。
她轻轻叹了口气,试图将那些不安的念头从脑海中驱散。
她告诉自已,陆浔只是有事耽搁了,他很快就会回来。
她抚摸着肚子里的孩子,轻声低语,仿佛在对孩子说话,也仿佛在安慰自已。
“孩子,你的父亲很快就会回来,他会是一个好父亲。”
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,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希望。
宋绮罗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
她希望自已的等待是值得的,希望陆浔能够放下过去,回到她的身边,回到这个即将有新生命到来的家。
陆母在得知陆浔深夜未归,且宋绮罗身怀六甲独自在府中等他的消息后,她的眉头紧锁,心中涌起了一股不满与失望。
陆母立刻吩咐家中的仆人:“快,派人去找少爷,无论他在何处,都要将他找回来。”
她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仆人们立刻领命而去。
陆母坐在厅堂中,目光中既有忧虑也有责备。
她知道儿子的心中一直有江榄月的位置,但作为陆家的当家主母,她更关心的是家族的和谐与未来。
宋绮罗不仅是她的儿媳,更是陆家未来的希望,她不能容忍陆浔在这个时候让宋绮罗感到不安。
她轻叹一声,心中对陆浔的行为感到不满,同时也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。
陆母知道,她需要和儿子好好谈谈,让他明白自已的责任和家族的期望。
不久,陆浔被仆人找了回来,他的脚步有些踉跄,酒气熏天。
陆母看着儿子这个样子,心中的不满更甚。
她严厉地对陆浔说:“浔儿,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和责任。绮罗怀着你的孩子,你怎能让她如此担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