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絮带着李鸿在回去的路上。她直勾勾的盯着他,打算找出他除了平静外的表情,结果令她失望,这个人怎么回事,木偶吗?
为什么柳絮会和李鸿一起回去,这还得从方知梅说起。
方知梅把少年李鸿送到她面前,认为李鸿应该大有所为,说了一句他留在这里是没有出路的,说完就走了。
她就这么干脆的走了??!
她丝毫没有问柳絮的意见!
当然,这方知梅的性格柳絮再清楚不过了,她只是不想有过多牵扯,也不想和过往有联系,毕竟换成其他女子经历她那些事,恐怕还没她这么淡然。
皇后这个身份就代表着是一个大麻烦。
至于这些地主势力泛滥一事,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,但让他们内部先乱,再一个个收拾过去,人心不可控,巨大的利益让人更贪婪,既然如此,那提高生产才是硬道理,发展教育,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,能者居上。
柳絮在这一待就是三年。
这三年来,她稳扎稳打,一步步的把自已看好的人安插进来,引进先进的技术,促进农耕,鼓励女子出门从事经营,兴办学堂等。
她做的事不算新鲜,历代讨论治国的文章数不胜数,只是之前很少人真正的去实践,
柳絮站在羊肠小道上,看着一片片田地,有人认出她来,很热情的和她打招呼,她一一回应。
她想,这大概就是严息真想看到的一幕吧。
这三年来,他们一直都没断了信,近日信来的更频繁,柳絮知道,他已经等不及了,确实他们都没想到会待这么久。
“走吧,启程。”她吩咐赶车的人,李鸿陪在她左右。
李鸿跟她这几年,看了不少书,见了不少人,懂了不少事,也做了不少事,他设计的工具也非常有用,很快就被采纳。
只是李鸿这个人,不管说了几次,他的性格还是古怪,不喜人多,不喜别人猜透他的心,朋友也没有,柳絮和他相处了三年,有时候也摸不清他在想什么。
李鸿愿意跟着她回去,说实话,她很惊讶,因为李鸿之前曾说过要云游四方的,没想到他这次肯定的和她说愿意去皇宫。
柳絮问他,“这回是要住在皇宫了,你确定没有问题?”
“没问题。”
这一路从夏天走到了秋天。
*
严息真站在城楼上,他已经等了很久,他等的那个人何时能归来?
左福从小太监手上接过衣服,低头道,“陛下,天冷了。”
严息真把衣服披上,说:“是不是把时间弄错了,怎么还没到,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?”
“陛下,还没到时辰呢。”
他哑然失笑,“是我心急了。”
左福眼神不错,朝远处看,见一行人正往这个方向走来,那马车上的标志,正是出发的那一辆,他非常激动的和严息真说:“陛下,皇后回来了。”
已经看到城门,柳絮像是看到严息真在等她,觉得马车太慢,就骑上马,让严息真能第一时间看到她。
“我回来了!”
严息真立马下了城墙,在城门口被下马的柳絮抱了满怀。
他说不出话来,只能紧紧的抱住她不放手,柳絮就用更大的力气回抱他。
好半会,他松了力气,看着眼红红的柳絮,小声说道,“你辛苦了。”
“我做的好吗,陛下。”
“好,很好,各地都在学习你的经验,相信不久后,这个天下会焕然一新。”
“我做的都值得了,”柳絮开怀大笑,“真好。”
严息真拉着柳絮彻夜不眠,秋意正凉,可他们像是置身在春天。
柳絮在外忙碌的时候,严息真也没闲着,朝中上下还有韩敬留下的人,这些人现在都俯首称臣,可韩敬何许人,不论遇到何种境地,他都不会一直沉默。
*
韩氏是在他手中兴盛,也同样会在他手中衰落。
严息真逼他逼的很紧,一件小事也会被拿来做文章,他走的每一步都不容易。
他做个闲人,严息真也时不时的上门敲打,有时间他不来,但来的是左公公。
可笑,左福刚刚走,韩敬暴躁的摔下手中杯,白芳就坐在一旁,无动于衷。
“逼人太甚。”韩敬气冲冲的坐在椅子上,“我什么都没有了,我输了我承认,可凭什么?”
白芳心想,曾经的韩敬可不会说出凭什么,这是为什么呢,那个时候风光无限,而今日不同往日,大概这就是无能狂怒,想到这,她笑出声。
“你笑什么?就问你笑什么?”韩敬将她拽过来,“你也要嘲笑我吗?”
“为什么不呢?你知道吗,我可以走的,但我不会走,我还要看你怎么死呢,哈哈……”
“我死的话,你也活不了。”韩敬掐住她的脖子,狠狠道,“别挑战我耐心。”
“那你杀啊?”白芳微笑的看他,“韩敬,你得承认,我没欠你,是你欠我,如果不是你,我还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吗?”
“说起来也可笑。”她断断续续的说:“曾经我天真的觉得你对我是喜欢的,可现在看来,你确实只喜欢你自已。”
白芳呼吸不畅,咬牙拔出簪子,扎到了他的脖子上。一股血喷到她脸上。
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捂着脖子后退。
“你!”韩敬痛苦的嘶吼,已经说不出话来。
这位风光一时的韩氏家主,死在了被他看不起的白芳手里。
白芳就着水洗掉了脸上的血,将簪子抽出来,把散落的头发竖起来,头也不回的往外走。
她踏出门。红荷正在等着她,见她出来,朝她笑了笑,“有个地方风景很好,之前就想看看了,就是离得比较远,我正想找个人陪着我去看看。”
白芳毫不客气的坐上马车,“巧了,我也是。”
她们的马车和带着柳絮的马车擦肩而过,一个奔赴着远方,一个急切着归来。
她们都在期待着明天。
柳絮摸了摸胸口,怎么会有些难过,“我好像错过了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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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荷:“不和她见面了吗?”
白芳:“不了,她有自已的路要走,我们也一样,就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