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木华把柳絮最后说的话说给高桓。
他无力道,“她是这么说的吗?没有什么别的话了吗?她不怪我吗?”
“嗯。”陈木华点头,“她没有怪你。”
高桓躺着,看向屋顶发愣,好一会,眼圈开始发红,“好啊,都是大圣人是吧,明明是我的错,结果还都说不是。让我怎么办呢,我欠了好多,你们满意了是吧。”
陈木华没有打扰他,就默默的在一旁,让他自已发泄出来。
过了好一会,有外客来,是秋未,也就是他,将军才放心点吧。高桓嚷着不见,人还是进来了。
“这是怎么了,被打的这么惨?”
秋未嘲笑似的说,“你说你怎么就不服软呢,要不然你也不至于如此。”
高桓不吭声了,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,可架不住秋未在他耳边一直念经,他还是烦了,“闭嘴吧你,来干嘛,看我笑话?你这大忙人不是应该在那些高门大族里享受吗?怎么有时间来?”
“这话说的让我好生伤心,我为什么不能来看你呢,你都成这个样子了,我好心来看一看你不应该吗?我在忙我也得来呀。”秋未假笑。
“你想要的都有了,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。”高桓冷淡道。
秋未坐下,给自已沏了壶茶,“你在怪我?”
“我不该怪你吗?你为何不早点和息真说,你明明什么都知道。你让息真落到这个地步,你想报仇大家都可以理解,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呢?”
“我做什么了?”秋未气极而笑,“说我什么都知道,你也太高看我了吧?”
“我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做蠢事,告诉你这件事你什么都不要说,什么都不要做,装聋作哑知道吗?你以为将军好过吗?别让他难做,你此刻不代表你一个人。”
见高桓无视他,他喝一口茶,冷声问:“是不是有人来找你了?”
高桓嘲讽他,“我就说你来了就没什么好事儿,怎么你还想杀谁?你看这外面围了三层又三层,犹如铁桶一般,有谁能来找我?有谁会来找我呢?”
秋未仔细看他,“别骗我,我能看出来你在想什么,他们是不是来了?”
他说着看向一旁安静的陈木华,“你是新来的大夫?高桓有没有让你帮他做事?”
“你够了!你到底要干什么?问她做什么,她只是一个大夫。”高桓生气道。
陈木华不卑不亢的回答,“没有,我是个大夫,只需要看病救人。”
“是吗?”秋未审视着她,看不出端详,移开视线。
他对着高桓说:“你着急什么?我还没有干什么呢?”
“秋未,就如你所见,我现在是什么也做不了,你又何必去为难一个大夫呢?”
陈木华心道不好,秋未一定了解高桓,他这么维护自已,怕是被怀疑了。
果然,秋未饶有兴致的看向她,“大夫一定医术高明,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紧张你。”
“我做的是我该做的事,至于其他,不是我该想的。”
秋未冷哼,“希望你说的和你做的一样。”
他也不多留,很多事等着他,对躺着的高桓说:“不用担心我会做什么,一切早已尘埃落定,好好养伤吧。”
“你不能救他吗?”高桓在他身后问。
他顿了顿,没有回答,缓步离去。
见他走出院子,陈木华和高桓说:“他看起来还是很担心你的样子,不像那么坏的人。”
高桓呵呵一笑,“人不可貌相,以前谁能看出来他藏的那么深?你也不要被他的表面功夫给骗了,他这个人惯会花言巧语,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他这张嘴吃了亏。”
“哦。”
秋未在一个路口转了向,转而去了崔府。
他需要确定一件事,方才高桓自以为隐瞒的很好,可他还是察觉了不对,怕是会生变故。
崔府见他一来,很是热情的迎他进来,秋未能在短短时间得到众多贵族的青睐,可见各方面能力之强,皇族对他寄予厚望,他的未来不可估量。
管家说:“劝劝公子吧,他这几天都闷闷不乐的,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,实在是有点担心他的身体。”
秋未点了点头,“我会好好劝劝他的,你们也不用太担心,我很清楚他是不会一直这么颓废下去的。”
“你来了,坐。”崔起风指了指凳子。
秋未顾不上寒暄,他问了崔起风,“柳絮是不是回来了,她没跑?”
“你都猜到了,何必又来问我?”
秋未着急道,“她这不是胡闹吗?你没有告诉她这件事早已有了定论,不可更改吗?”
“说了。”崔起风情绪不高,“但你也知道,她下定了决心,就不会改。”
“起风,你在想什么呢?”秋未搞不懂他,“我以为你接受了,但是你看起来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。”
“他必死吗?”崔起风反问,“难道这么大的土地容不下他一个人啊?”
“容不下!”秋未站起来左右踱步,“起风,你必须要醒来了,没有人等你,要想要立于不败之地,首先我们手中要有刀,一把千锤百炼的刀,进可攻退可守,这样我们才不会步步受制于人。”
崔起风白着脸,“要开始了吗?”
“早就开始了,我一直在等你。”秋未将手压在他肩膀,“你必须要走这一条路,否则一切将没有意义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崔起风眼神变得坚定,“秋未,明日就是息真的死期,柳絮不能到现场,我不能出去,希望你多费心,找到她,息真不会想看她死的。”
“外围已经有我的人驻守,我是不会让韩氏他们见到柳絮的,她身边有宋酒,一时半会找不到她的。”秋未头疼,觉得息真真是给自已挖了个坑,这宋酒说一出是一出的,现在就跟着柳絮跑,之前也不知道是谁还犹豫半天。
崔起风知道一切都要有个了断,秋未走后,他去找了祖父。
他知道祖父气他的出言不逊,定然不会轻易原谅他,于是他在众人面前跪在了祖父屋子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