仲春时节,一路走来,美景尽收眼底。
走累了,他们一行人就休息,柳絮本疲惫的精神在看到大湖就又兴致盎然起来,跑到在湖边玩。
马儿低头喝了点水,悠闲的趴下来,尾巴一甩一甩。
秋未坐在严息真旁边,见柳絮玩的高兴,一时半会也不回来,问他,“你和她怎么回事呢?”
“你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。”
严息真拿出干粮吃了一口,“她很好。”
“就这样?”秋未反问,“你这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,眼神就差放在她身上了,你怎么想的?”
“不知道了,你知道我的情况,现在多事之秋,就这样挺好的。”
“也对,听说你父亲和叔父隐隐较着劲,这其中韩敬可是出了不少力。”
“嗯。”
秋未感觉他这态度不对,犹疑道,“你也出力了?”
严息真没否认,也没肯定,“我能做什么?我现在在外面,他们斗成什么样,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呵,信你个鬼,你这才应下这茬事不就是证据吗?”秋未翻了个白眼,“这次完事,回去做事你就能绕过你家族。”
高桓一开始听的云里雾里,后面才听明白,吃了一惊,“息真,你还没放弃啊?你走到现在都是家族庇护,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?”
崔起风扶额,“你才知道啊?还以为你是知道才跟来的。那你来干嘛的?真以为来破案啊?”
高桓认真的点头,把在场的人都无语住了。
秋未摸了摸他头,“看起来没事啊,怎么还这么憨?”
他一把扯下他手,郁闷道,“这下好了,出来都不安静,你们心眼多,光想朝廷的事,没意思。”
柳絮过来就听了个尾巴,不知道高桓怎么了,就问他。
他正要说,就看到严息真朝他使眼色,他也就打了个哈哈,“没什么,就是该赶路了,再晚些,就到不了下个驿站,只能在外过夜了,这地方野兽多,还得小心点。”
柳絮挠头,看太阳还没下山呢,这也不晚吧。
但她还是给面子的说:“哦,对,走走走。”
离都城越远,就越荒凉,路上杂草丛生,人也更为零散,有时候半天遇不到一个人。
他们都在商路上走,遇到同路的商人也会一起走,知道了很多事。
他们一路打听,终于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。
送走一波来往东西城的商人,秋未回想起方才得知的消息。
“首先,他们领头的说,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没人去边境了,去的人都很少有回来的。”他分析道,“本来商人逐利,在天大的利益面前,他们会愿意冒险,可很久没有商人,不寻常。”
严息真点头,“从他们手中携带的商品来看,没有边境的东西,他们没有撒谎。”
“看来,传闻有可能是真的。”
柳絮弱弱的问,“那啥,难道不就是来查真的吗?”
秋未很现实的说:“说是这么说,但也想抱着侥幸心理呢,假的话就轻松多了,对我,对他再好不过了。”
“哦。”
柳絮想了下,说:“也对,不死人是最理想的了,谁希望死人呢?”
话都一样说的,意思就不一样了。秋未不知道为什么,心虚了下,感觉自已像故事里的坏蛋,欺骗好人。
严息真面不改色,嗯了一声,“是啊,真希望这是假的。”
除了柳絮,在场的人心里十分复杂的看他一眼,他不置可否,淡定点头。
继续前行,他们路过一个村庄。
高桓走进来放慢了脚步,一点人气也没有,他发现这里比之前的地方还要荒,之前虽然破旧,但东西摆放还算整洁,这里相反,四处散落的木板,灰尘很大。
“好像这里很久没人住了…”柳絮探头,左看右看,目光所及皆是残破不堪。
“不仅没人住,看起来这里被洗劫一空。”高桓熟悉这个场景,之前他也曾在剿匪的时候见过。
看到几个骷髅头,柳絮瞪大眼睛,指了过去,“他们,他们是真的吗?”
严息真走过去,见好几个散了,让秋未看看。
秋未叹了一口气,“这个被砍断了头,这个应该是被野兽吃了,这几具都是,这里天气干燥,风化的快,他们应该几个月了。”
崔起风第一次见这种场面,不适的闭上眼,忍住呕吐的欲望,勉强道,“既然几个月了,怎么没见官府的痕迹?如果遇到此事,应该留下记录。”
“这里的人应该都死了,所以当地应该不管这个村了。”高桓严肃道,“附近应该有土匪大本营,我要去找官调人去灭了他们。”
柳絮比他们更明白官府是什么样的,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剿匪这种事要是他们早做了,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。
听她的乞讨伙伴们说过类似的,边缘地方官府还没土匪说话管用,更别说得罪了。
“他们会吗?”
高桓也不知道,但他心里的正义感让他不能视而不见。
秋未走南闯北也是见了世面,知道此事不好做,说:“看这土匪进村的架势,像是肆无忌惮,想来是有恃无恐,你确定要吗?”
柳絮觉得死的人挺可怜的,都没人收尸,还很惨,是死无全尸。她看向严息真,什么话也没说,但他就是知道她想说什么。
“先去看看吧,我们也没到过这里,不知道这里的官府是什么样的。”严息真提议道。
改道去了县城,秋未一边看地图,一边对着严息真说:“还别说,这个县我有点印象,还挺富裕,不像附近的县,治理的还行。”
“平里县。”严息真想了想,“起风旁系的姨夫在职是吗?”
崔起风也不清楚,他对这个姨夫没印象,崔家的人太多,他一个个也记不过来,更别说旁系的。
他听有人说是个沉默寡言的人。
“我知道你们都想说什么,但族人太多也不好。”他忍不住说,难得的情绪外露,想来也是因此吃了点苦头。
“哈哈哈…”高桓身为独生子,不厚道的笑出来,他家是后起的,因为军功赫赫才跻身贵族,这是很少的情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