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息真身体恢复的快,眼瞧着除夕将近。
严府上下都挂上灯笼,一眼望去喜气洋洋的。柳絮则跟着严息真在各个房里走动,一天下来大家都很累。
他们都大了一岁,柳絮长的很快,几乎几天一个样,严息真让人给她置办的衣服都是大一点的。
这一年已经有人开始上门问严息真的情况。
族人对严息真的亲事也是很看重,他们纷纷把适龄的人介绍给严夫人。
下人们在休息的时候也会偷偷讨论上面的事,不过说到大少的时候都避着柳絮。
柳絮:“…”
采铃倒是让她放宽心,不让她听到也是因为她和大少走的太近。
说是这么说,可柳絮还是有些郁闷,她也想听听说的是什么,严息真在身体好后,一直在忙,也不知道在忙什么,她就是想问也找不到机会。
阿岁自认是柳絮一派的,她会第一时间将自已知道的消息向柳絮报告,柳絮也才知道严夫人在谈严息真的亲事了。
还是到了这一天了。
柳絮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阿岁却有些替她委屈,“谁不知道大少对你不一般啊,这要是真有了女主人,把你放在什么地方了啊?”
“别想了,这不是该想的事。”
“你一点也不着急啊。”阿岁泄气,“我还以为姑娘你会去要个名分呢?这样的话,女主人来了也不能对你怎么样。”
“你有没有想过我对他来说,只是一个奴婢呢?”
阿岁不以为然的表情给了她答案,她还是把话咽下去了,她能怎么说呢,说严息真做的那些并不代表她是他的女人呢?
在除夕夜,严府的人都坐在一起,严息真被问到亲事,态度很冷淡,让提问的人都有些尴尬,也就不好再问下去。
他的态度被很多人看在眼里,察觉此事是难办的程度,而严夫人却是多看了柳絮几眼。
到了第二天,严息真和严父要外出,柳絮本来是要跟上去的,被严夫人打断。
她对严息真说:“你男儿家的事,带上小志就可以了,何须带上一个丫头去。”
“留下吧。”严父没等严息真说,就已经下了命令。
在这个日子露出不满讨不到什么好,柳絮只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离去。
严夫人让柳絮跟上来,在前面边走边说,“你可知要做什么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倒是不耍花招。”严夫人停下来回头审视着她,“你应该十五岁了,是吗?”
“是。”
“这几年你在严府可有人亏待过你?”
柳絮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,谨慎回答,“没有。”
“既如此,你该知道我们不欠你。”
她这回沉默,严夫人也不在意,继续说,“息真并不明白感情的事,所以不知待你好会让你心存期许。”
“你可明白我想说什么?”
柳絮满心的疑惑在这个时候迎刃而解,她想,严夫人不愧是严息真的母亲,说的话都很相似。
她压在心底的不服气在这一刻爆发,这一个两个都在敲打她,就好像她真的不能有痴心妄想的心,可她什么也没做,应该说,她只有心是自已的,她在想什么,这都要被人指着骂吗?
“夫人,我不明白你的意思?”她装作不懂其中的暗示,想看看严夫人还会说什么。
“不懂?”严夫人冷笑,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走来的,哪里不知这些心思,她看不上这些不入流的人,竟然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人。
“既然不懂,那我也不多说,来人,给我拖出去,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。对了,今日不宜见血,明白?”
“是,明白。”
柳絮毫无反抗之力,就被几个人拖出去,摁在板凳上,嘴巴被堵住,强硬让她摊开双手,一排夹板夹住她的手指,狠狠一拉,疼的她差点挣脱束缚。
“唔!唔嗯!”放开我。
柳絮额头出了汗,浑身颤抖。
背后控住她的老婆子说,“可别怪我们,这是夫人下的命令,你该庆幸今日夫人不杀你。”
柳絮已经要听不到她们说话了,她的手已经泛起青黑,等她们看的差不多了,就松开了她,拍拍她脸,“哎!醒醒,夫人要见你。”
她再一次跪在严夫人面前,她慢慢爬起来,身子不停的抖。
严夫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,“清醒了吗?这会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?”
柳絮摇头,很是坚定,“不知。”
她来到严府以为改变了很多,她不认命,不甘心,她身份低微,可那是别人说的,她从不觉得自已和严息真有什么区别,他们都是人,不过是性别不一样。
手很疼,十指连心,她方才疼的要晕倒。如果不是还能动,她以为已经被夹断了。严夫人想让她承认自已的贪妄,想用痛警告她,可她并没有产生贪妄,莫须有的事,她怎么能承认。
“好,好得很。”这是严夫人第二次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婢起了杀意。
不受控制的感觉很不好,曾经严息真曾经对柳絮的维护让她有些迟疑不定,可现如今,真是个好儿子,如果不是他的放纵,怎么会养出这么一个玩意儿。
“拖出去杖毙!”严夫人忍着怒气发话,“还有,让府内的下人都过来,我要让他们都给我看看,不尊主人的下场。”
四周站着人,可安静到死寂,柳絮心知已经惹怒了严夫人,这很难善了。
反正都死了,她也不想让严夫人好过,她艰难开口,“严夫人原来并不在意忌讳,都知道严夫人信佛的,但手中不知沾了多少血,不过也是,严夫人怎么可能会害怕呢?佛祖保佑的就是像你这样虔诚的夫人。”
她是懂怎么说的,寻常下人到了最后只会说句恨,对严夫人来说反而不痛不痒,可用佛祖来骂她,真是刺进她的心里。
严夫人暂且不说,其他人是听的心惊肉跳,他们有些人也是信佛的,这不是明晃晃的骂人吗?还把佛祖给骂了,不要命了!不对,本就没命了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