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边说边看到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待他们了。
管家和林小志正恭敬的上前行礼。
“行了,父亲呢?”严息真摆摆手,让他们起身。
“正在大厅等着少爷。”管家说。
严息真点头,吩咐柳絮,“不用跟来,一路颠簸,回去先休息一下。”
“好。”
柳絮松了口气,是她熟悉的地方,她问林小志,“采铃怎么样?你们关系还好吧?”
林小志浅浅一笑,“她知道你回来,很高兴,和我说见到你要原谅她没能接你,她忙着陪福荣小姐出行,晚上才有时间。”
不是很亲密的关系,怎么会这么说话。
“这答非所问的,好了,我知道你们多好了。”柳絮听的是好笑又好气,这林小志怎么蔫坏了,和采铃一个德行。
柳絮的确是累到了,她回到房间,本来想着就躺一会,可一觉醒来,外面天都黑了,她没听到打更声,不知是什么时辰。
等她走到院子,发现严息真正靠在栏杆一边,她走向前,同他一起站着。
“你醒了。”
“你没有睡吗?”
他们二人一起开口,柳絮愣了一下,“嗯,你呢?”
“在想一些事,离天亮还有些时候,不多睡会?”严息真问她。
“不了,你在想什么?”柳絮能感觉到他情绪不是很高,“是和你父亲谈话不顺利吗?”
“有点吧,一会我便上朝向皇上禀告南泉一事。”
“你在为难吗?”柳絮猜测他并不想说。
严息真笑笑,没有否认,“叔父做事过于霸道,丝毫不给其他家族余地,父亲也有一家独大的心思。我明知是错的,可我改变不了什么。”
“既然改变不了,就顺势而为。”
柳絮说,“我可不觉得你是说放弃就放弃了,还有啊,你现在知足吧,吃喝不用愁的少爷,你多看看那些因为一铜板就能拳脚相向的,他们光是活着就很难了,他们说啥了?他们可没向你这样大半夜不睡觉自已找事的。”
严息真哑口无言,还真没法反驳,衬得他格外矫情。
柳絮见他无话可说,毫不客气的笑他,“就是闲的,这不还没什么严重事发生吗?”
说着天就亮了,严息真也是觉得自已杞人忧天,仔细想想也是好笑。
柳絮见院子里也没自已什么事,就去找方知梅。
方知梅正在讲书,柳絮去的时候见住在严府的几个小姐都在,也没打扰她们,就站在后面静静听着。
采铃跟着严福荣,先注意到了她,趁别人不注意朝她点头。
平白出现一个大活人,不一会,大家都知道来人是柳絮了,她们也并不了解柳絮,所以淡淡扫了一眼就继续做自已的事了。
严福荣也没之前待她横眉冷对一般,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便做功课去了。
柳絮和采铃聊天才知道她顾不上和她的矛盾。
她近日要议亲了,这脾气收敛了很多,频繁的参加各夫人的宴会,名声也好了很多。
至少对外她的形象是很好的,采铃说,“我现在每天啊,都得提起万分的心,一句话说的不对,或者做的不对,就要被她拿针往身上不起眼的地方扎。”
柳絮很是担忧的看她,“你还好吗?”
采铃倒是乐观,“这比没命强啊,小姐压力挺大,就让她发泄下也没不好,还有小志,他说等他存够钱,就会求管家同夫人说我们的事的,那个时候小姐出嫁我也不用跟上了。”
她都想好了,柳絮本来想去求求严息真,让他把人要过来,可采铃之前拒绝,现在仍然拒绝,“其他人都是这样的,我也不能不一样吧,我是习惯了。”
柳絮像是被打了一巴掌,有些说不出话来,柳絮不会有采铃那样的顾虑,她本身就是异类,这也难怪除了善良聪慧的采铃以外,都不愿意和柳絮相处。
毕竟谁都会有不平衡。
“不要多想,我没怪你啊,我认识的人比我厉害,我这心啊,比谁都快乐。”
说是这么说,可柳絮不认为,“你也很好的。”
采铃接受她的夸奖,她觉得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,她很快就有一个家,然后她就会请柳絮见证。
方知梅讲完书,让柳絮进来,采铃则是跟着小姐回去。
“看起来你收获很多。”
柳絮点头,“是很多,还很有趣,在南泉....”
她说到惊险之处让方知梅很是后怕,在她说完后,忍不住把她拉到自已面前,仔细看一遍,“这真的是你命大,他怎么能让你去做这种事,一着不慎,就会没命的。”
柳絮则摇摇头,“这不是我命大,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。”
“真是几日不见,当刮目相看。”方知梅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,她不过走了这一遭,就能看到本质,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。
方知梅也没想到南泉现在到了严氏的手里。世族和皇室的关系复杂,虽并不是那么好,但也没那么坏,严息真却看的清楚,并审时度势,将损失最小化。
“你们都很好,只是过些时候,我就要离开了。”
柳絮有些意外,问:“先生,是这里不好吗?我还以为你会久住。”
“本来是这样想的,教教女孩子们也是个不错的事,可现如今我想换个地方生活了,最好去看看没去过的地方。”方知梅在严府这段时间过的很轻松,但日子久了,她却有些吃力。
世族和皇室其实没什么区别,利益面前人人都变得面目可憎,在教书的过程中,严氏内部的纷争也会将她扯进去。
她不说,柳絮也就不太明白,真以为她是想去新的地方,心里很是不舍。
“你不能多逗留一段时间吗?夫人会直接让你走吗?”
“我们会再见的,还有我已经和夫人提过一次了,我会找个可以接替我的人,她也就没有要求了,你不用担心我。”
见她已经都想到了,柳絮想不出留下她的理由,这让她很丧气,这里除了采铃,只有先生肯听她说话了。
“你要朝哪里走?”
方知梅朝西指了指,“往西走,我本该长大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