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如娘娘先同臣回去处理伤口,此事臣已派人进贡告知皇上。”季淮然瞧着她艳丽的小脸,虽然苍白,却依旧惹人喜爱。
他突然觉得自家兄弟喜欢她也不是没道理,换他,他也喜欢美人。
祁千还没回话,下一瞬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,钗子从手中滑落,掉在地上。
青儿想扶,却力气不够,突然季淮然横抱起昏迷的祁千,大步离去,青儿连忙跟上。
将祁千安置好后,季淮然退出房间,外头亲信等候已久。
“大人。”亲信压低声音。“手下查看了,那驾着马车的宫人已经被灭口了。”
“此事不简单,你去上报皇上,让人查一下那买下刺杀令的人是谁。”季淮然皱眉。
如今玉泽还在与南蛮对抗,不能分心,此事还是先不要与他说了。
不过季淮然脑子里突然想起祁千在与那黑衣人厮斗时,并不输于他,只是没有武器,才落于下风。
“是。”亲信刚要离去。
“等一下。”季淮然叫回他。“顺道查查这湘妃娘娘的来历。”
亲信看了他一眼,低头:“是,手下这就去办”
他还是不放心,得查一查。
下人走过来,身旁跟着郎中。
“大人。”郎中作揖。“娘娘并无大碍,只是失血过多才昏倒的,如今伤口处理完毕了,醒来便没事了。”
“嗯。”季淮然点头。
“那手下告退。”郎中离开。
季淮然脑子还在想着刚才的事,世间功法都有出处,各门各派都有独特的运行和招法,刚才祁千的招式,看似杂乱无章,却又精巧的躲开那黑衣人的进攻,很多的反应,犹如下意识的反应。
下意识…对,便是下意识的反应,寻常的闺中女子根本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,而这位大齐前来和亲的郡主却有着这样的身手,真是……
祁千第二日醒来,守了一夜的青儿听见声响,立马惊醒:“娘娘!娘娘您感觉如何?没事吧?”
祁千摇摇头:“没事了。”
“昨晚吓死奴婢了。“青儿忍不住落泪,一想起来便是止不住的害怕。
“没事,过去了。”
小姑娘害怕也是正常,没经历过。
祁千用过早膳,季淮然便来寻她。
三言两语客套后,祁千眼眸微眯,意味深长道:“季大人的箭很眼熟。”
那日她出宫,与玉泽在小亭子里讲话,那只箭……
季淮然眼眸划过一丝心虚,面上无异:“是吗?可臣与娘娘并未见过。”
“本宫与大人从未见过,大人却一眼认出本宫,难不成…”剩下的话未说出口。
季淮然勾唇,明白了她的意图:“娘娘放心,昨夜只是娘娘遇到刺客,臣救驾及时,其余的,臣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如此甚好。”
“皇上让臣护送娘娘回宫,娘娘请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
将人送回去后,季淮然离开,亲信来禀告:“大人,您让查的湘妃娘娘背景并无异常,不过下刺杀令那边倒查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。”
季淮然眼眸凌厉:“湘妃那边不用查了,继续查刺杀。”
“是。”
祁千回了春和宫,此次刺杀被压下了风声,并没有传出去。
祁千意外路过翊坤宫,那翊坤宫落了锁,原本应是华丽的象征,如今却有些萧条。
“听闻先皇后此前便是住在这里。”青儿扶着祁千,小声道。
吕晓媛与外人勾结本是丑闻,对外也只是宣称皇后因病薨逝,外人并不知晓其中的缘由。
祁千站在门前,透过门缝,隐约瞧见里头院子里落满了灰尘与落叶,与萧条的翊坤宫相比,那院子里的银杏,却是枝繁叶茂。
这里自从吕晓媛走后,便锁了起来,再也没有人踏足,从前吕晓媛与玉玦恩爱,成就一段帝后佳话,后来唏嘘不已。
“走吧。”祁千收回目光。
刚走出去,便碰上出来走动的孙文文,孙文文周围一堆宫人。
孙文文走近她:“臣妾见过姐姐,姐姐这是?”
孙文文瞧着这方向,好似是翊坤宫那边来的。
“无聊逛逛,恰好路过先皇后的翊坤宫。”祁千瞧她脸色有些不自在,唇角微微上扬。“本宫听闻玲嫔妹妹还未当上妃嫔时,便是在先皇后宫里头伺候,妹妹好福气。”
祁千这些话,让她想起自已卑微出身,如若不是自已争气,也不会有如今。
孙文文扯出笑容:“是,先皇后待人很好。”
祁千垂眸:“若是有机会,真想见见那位先皇后,可惜……”
孙文文开口:“会有机会的。”
送你下去见她。
祁千抬眸,笑了笑没有深究:“妹妹今日怎的出来?”
孙文文垂眸一笑:“太医叫臣妾多出来走走,有益于养胎。”
“那便不打扰妹妹了,本宫先回去了。”
祁千回春和宫,丰斤迎了上来:“娘娘,昨日玲嫔娘娘差人送来几套首饰,说是有了身孕,不便戴着,不忍心搁置,送来给娘娘。”
祁千看向那些首饰:“她倒是舍得。”
“娘娘,如今那玲嫔有了身子,却愈发在面前晃悠,真叫人看不惯。”青儿有些愤愤不平。
祁千倒是没什么反应:“丰斤,将这些送回去给玲嫔,就说本宫的都戴不过来了,留着也是落了灰尘。”
“是。”丰斤立即去办。
祁千坐下,青儿替她不平,祁千笑着捏了捏她的脸:“别气了,不值得。”
“娘娘,奴婢这是替娘娘不满,明明你的位份比较高,却要忍气吞声。”
“青儿,本宫是来和亲的,太子警告过本宫,不要生事,本宫自然得安安份份的。”
青儿想起了,顿时噤了声。
“好了,你也累了,先去休息。”
“是。”
祁千喝茶,轻轻转动茶杯。
那孙文文也蹦跶不久了,且让她瞧见点希望,才好踩入泥里,届时她的表情,一定很生动。
御书房里。
玉玦在处理奏折,刘公公进来:“皇上,季大人来了。”
“微臣参见皇上。”季淮然开口。
玉玦点头,刘公公退了出去,给两人留下独处空间。
“如何?”玉玦询问。
季淮然开口:“如陛下所料,此事蹊跷。”
“查下去。”玉玦抬手揉揉眉心。“此事秘密进行。”
“是。”
晴朗的天突然暗了下来,开始刮风,雷声紧接而至,在酝酿着一场大雨,似乎在昭示着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