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
“不可能!”
史承林与史初然同时表示质疑。话一出口,父女二人相视无言。
两人的行为更是惹恼了云淡风轻的苏墨云。
“不可能?史初然,你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是以为我是那下毒之人?现在发现不是,就这般换了态度?”
苏墨云似是抓到了史初然的把柄一般,嗓门都跟着沙哑起来。
“我虽不是你生母,但终归待你们不薄,你也不至于这样区别对待。”
苏墨云不敢置喙史承林的态度,对史初然这样一个和离归家的庶女,她还是要拿出她主母的范儿来。
“我只是···”史初然一时语塞。
“你只是什么?只是没想到这东西出自你们映雪堂?东西是映雪堂的,现在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对这东西动了手脚。”
“你祖父是这府的根基,我段不会容这歹毒之人,来人,请映雪堂的那位来见我。”
苏墨云轻摔桌上碗筷,吩咐人去请凌梅。
史初然都已经找到她的面前,她苏墨云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。
自刚才的疑问之后,史承林再没有说话。
苏墨云的态度也算是警告了他不能偏颇。
少顷,凌梅从映雪堂急急赶来,心中升起一抹不安。
听闻史老的病情有了眉目,现在传她过去,想必不是什么好事。
行至厅前,凌梅见坐上的两位表情极为冷窒,心中的猜想更甚。
史初然面上的担忧更是平添了几许忐忑。
“小娘,我想问您一件事。”
史初然将事情的原委轻轻道出后,静等着凌梅的辩解。
“是,有个丫头是不小心打碎了药碗,也曾禀告了你母亲,我便自做主张换了你祖父的药碗。我深知您祖父喜爱的颜色,所以也就找了颜色一致的代替。”
“只不过你祖父的药碗有描绘菊花,而我找的这只是梅花罢了。”凌梅不紧不慢的述说了这药碗的来历。
“但我并没有对这药碗做过什么?更不会对你祖父下药。”
“既然你都承认这药碗出自你手,那这药也定是你所为。是你一直照顾父亲的起居,并无其他人插手。你还敢说不是你?”
苏墨云怒意升起,嘴角藏着一抹悦色。
“来人,将这歹人拉出去,乱棍三十,找个人牙子拉走。”苏墨云急切的想要处置凌梅,就连如何处置都脱口而出。
“不可,母亲尚未调查清楚这毒是谁下的,为何下毒,怎么就着急将人处置了。”史初然拦在凌梅身前,极力辩解。
“父亲,你倒是说话呀,小娘定是被冤枉的。”
史初然望向端坐在主位上的史承林,希望他能为凌梅争取点时间。
“嗯,事情还没完,待她说完在处置也不迟。”史承林开口,声音中透着无奈和失望。
“还有什么要查的,定是凌氏觉得这府上待她不善,所以才起了歹意,对父亲下了毒手,夫君可曾想过,下一步她要对付谁?无非你我罢了。”
苏墨云不想放弃这绝好的机会,生怕被凌梅母女逃脱,更不想她仗着史承林的喜爱,在这府中扬威。
“母亲,我们总要问问这毒是怎么来的?为何在这碗中,小娘独自照顾祖父,有的是机会,为何偏偏选了这最繁琐的方法?”
史初然知道,事情必有蹊跷。苏墨云越是急切,有问题的可能性越大。
事情到了现在这个时候,苏墨云心中也开始忐忑起来。
正当史初然和苏墨云僵持不下之际,凌梅眉眼微动,似是想到什么,开口说道,“我能看看这药碗吗?”
“这药碗有什么看的,就是你拿去伺候父亲用的药碗。你还想狡辩什么?直接说你为何对他老人家下此毒手。他待你和初然不薄,你竟然也下的去手。”
苏墨云狡辩的不再理直气壮,生怕暴露什么的样子看在史初然眼中。
久等在门外的宁儿见凌梅出现,就知事情不似表面上的这番简单,便早早将那药碗细细握着等在外面。
听闻房中提及药碗,宁儿也顾不得规矩,双手直捧着药碗进了内厅,“药碗在此,小娘请看。”
“混账东西,谁让你进来的,你家姑娘就是这番管教下人的,一个个礼数都没有?”
苏墨云开始气急,对史初然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脸色。
“奴婢知罪,自愿领十个板子。”宁儿不顾史初然维护,跪下磕了头,出了这青山苑。
“母亲,我回去定会好好管教这些人,不会再发生刚才的情况了;既然药碗呈上来了,就让小娘看看吧。”史初然虽看不出苏墨云在掩藏什么,但她深知这事情不似现在这般简单。
“咳咳,你可看出这东西有什么异常?”史承林被搅的心烦,开口询问凌梅。
凌梅自接过那浸了药的药碗后就细细端详起来,随后开口道,“这不是我拿到清风阁的那只,药碗被人掉了包。”
闻言,苏墨云从座位上惊坐起,指着凌梅手中的药碗叫嚣,“你胡说,分明就是你拿到清风阁的,休想狡辩,一个药碗而已,都一个样子,你怎么知道这东西被掉包了?”
“不要胡找些个理由,摆脱自已的罪责,家中主君在此,你要是敢说谎,就不仅仅是刚才的那些惩罚了。”
“当真?小娘你能确定这药碗不是你拿到清风阁的那只?”史初然心中的担忧已经去了大半。
她不是担忧凌梅会下毒,因为凌梅根本不会做这样的事;她担忧的是凌梅不能洗脱自已身上的嫌疑。
“当真,这药碗本就是一对,我房中还有一只,放在一起便知真假。”
凌梅原有的一丝慌乱在此刻也消失殆尽,只剩下坦然。
“派人去取吧。”史承林再次发话。
伺候史承林和苏墨云用饭的丫头询问了药碗的位置,便急急去了映雪堂。
一刻钟后,药碗被拿来,轻放在主位上的长几之上。
两只药碗颜色,器型,以及上面的梅花皆一致,看不出什么异样来。
“你倒是说说,这东西怎么不一样了?分明是在为自已的罪责开脱。”苏墨云端详一番后未曾发现任何异样,包括史承林和史初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