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时与紧紧抱着她,下巴轻蹭她的发丝:“想你了。”
这三个字似乎触动了她敏感的神经,她猛地挣脱了他的怀抱。
“别动,就让我抱一会。”他抱的力道收紧,“生气了?”
“傅时与,你放开我!”
她反抗的异常激烈,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这两天他未与她联系。
他松了手,严肃地问道:“怎么了,发生什么事了?”
她本想安安静静的自我消化,现在他直接问话,这两天积累的委屈瞬间化成泪珠在红肿的眼眶里打转。
黎焕笙甩开他,转身欲走。
傅时与抓住她的肩膀,强行让她面对自已,语气变得紧张又强硬: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黎焕笙偏过头,拒绝与他对话。
傅时与掐住她的下巴,迫使她看向自已。
“媳妇?”她脸上布满泪水,傅时与慌了,“媳妇,你别哭呀,告诉我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”
黎焕笙甩开他手,随意地抹去脸上的泪水,强做镇定。
她不想看到他!
黎焕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傅时与更加烦躁,态度也变得生硬,威胁她:“要让我去查吗?”
“傅时与,你自已做了什么自已清楚。”
“我到底做什么了?”他是一头雾水。
黎焕笙气愤地‘哼’一声,臭男人,渣男,混蛋。
自已做了什么事竟然还有脸来问自已?
看着她满眼的鄙视和嫌弃,傅时与开始仔细回想这两天的经历。
除了陪伴芊龄,还是芊龄。
“去过医院了?”傅时与试探性的问了一句,黎焕笙身体一僵,他知道自已猜对了,“看到我哄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女孩子了?”他故意加重了“年轻漂亮”的语调。
上次她就是因为林溪吃醋的。
他还有心思调侃她?
他还笑?
而且笑得很开心?
没有那么欺负人的。
“傅…”
她的话还没出口,傅时与的吻已经霸道地落下,狂野而急躁。
黎焕笙被他吻得呼吸停滞,满脸通红。
直到舌尖尝到淡淡的血腥味,傅时与才放开他。
他整个人痞痞的,舌尖舔了舔被她咬破的伤口。
看着她凶巴巴地盯着自已,就好像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。
“吃醋了?”他心情愉悦地问道。
“傅时与!”黎焕笙恼怒,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调侃,难道自已又误会了?
“时队的桃花运真旺盛。”黎焕笙阴阳怪气。
黎焕笙看他这个表情,他在享受逗她的乐趣。
她断定他不会立刻告知她真实情况,只会再用这件事让她心烦意乱。
他就是喜欢看她为他吃醋。
渣男!
“媳妇…她…”傅时与看着她恼怒了一会,觉得不能再刺激她了。
刚想开口解释,口袋里的电话响了。
部队专属的铃声!
他痞坏的脸上立刻换上严肃的表情。
“领导。”“我明白,我现在立刻赶回部队。”
挂了电话,傅时与忘记了要跟黎焕笙解释的事情,电话里首长交代的任务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思。
“媳妇……”
“你赶快回去吧,我等你。”黎焕笙不想他为难,主动开口。
傅时与不再犹豫,只简短交代一句:最近时间她可能会联系不上他,在家等他回来。
就像傅时与说的一样,他到部队,将会联系不上他。
已过去半个月,她发的信息完全没有回音。
而他,亦如此。
他完全处在失联的状态。
黎焕笙又恢复到了“单身”的状态。
傅时与那天未来得及解释的话,始终是悬在黎焕笙心里的一根刺。
尤其是她每天必须来到这里实习,和那个女孩处在同一个屋檐下。
他当时的言外之意是她误会了他与女孩的关系,但每每他们“亲密”的镜头在脑海里回放,心里总是有那么点的不适。
不。
她很不舒服,心里很难受。
对她来说是一种煎熬。
她不能接受另一个女孩有权享受到他的温柔。
傅时与只能属于黎焕笙一个人的。
每天休息时,她总会不由自主地走到能看到亭子的位置,默默的注视亭子里的一切。
即便,亭子里并没有人。
这样畸形的举动,仿佛成了她身体的一种本能。
她相信傅时与,行动却总不受思想的控制。
因为傅时与,她感觉她病了。
患了疑神疑鬼的心病。
她总是无法克制地去关注那个亭子,生怕傅时与会再次出现,哄着那个女孩。
她害怕,她跟傅时与没有未来!
这天,南乔依旧将她送到侧门。
今天提前了半小时,她没有直接走向实验楼,而是在住院楼下徘徊,观察着医护人员的日常。
这也是实习的一部分。
待时间差不多了,她从后门走出住院楼。
“你走动不长眼睛,一个瞎子到处乱晃什么?”一声凶狠又没有道德的声音。
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一道温柔又卑微的道歉。
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立刻吸引了黎焕笙的注意。
她循声望去,是她,那个女孩!
她对她心存芥蒂,但同为女性且她为弱者,激起了黎焕笙的保护欲望。
未及多想,黎焕笙快步走到他们面前,指着那个男人,语气坚定而严肃地说:“你一个大男人撞到别人,不有道歉就算了,竟然还反咬一口,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?”
“关你什么事?”中年男人理直气壮的反问。
“我看到了就关我的事了,道歉!”黎焕笙毫不退让。
男人一脸不屑:“我凭什么道歉?”
“凭什么?”这话彻底激怒了黎焕笙,“我把所有人叫过来看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欺负一个小姑娘,我再打电话报警处理,你就知道你凭什么要道歉了。”
男人似乎被黎焕笙的气势所震慑,犹豫片刻后,选择息事宁人,咒骂了一句“今天算我倒霉”,便转身离去。
“喂…”黎焕笙的声音已不起作用。
“谢谢你。”知道那个男人已经走了,芊龄挣扎着从地上坐起,想要站起来。
她的动作有些吃力,黎焕笙连忙蹲下身,扶住她。
芊龄的重量几乎压在黎焕笙的身上,她一时没有准备,两人都踉跄了一步。
她的腿有问题!
对于正常人来说,站起来并不是难事,但她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,重量几乎压在黎焕笙的身上。
“不好意思,我…”芊龄面露难色,难以启齿。
“没事。”黎焕笙稳稳的扶着她,担心的问,“你没事吧?”
“我没事,能不能麻烦你把我扶到实验楼那边?”芊龄柔声的请求。
她好漂亮!
这是黎焕笙在心里最真实的惊叹。
在之前,黎焕笙总是在百米之外注视着她,看得不是很真切。
而今面对面站着,她终于能够清晰地欣赏她的容颜。
肌肤洁白胜雪,清澈见底的杏花眼仿佛能洞察人心,唇形优美至极。
天意弄人,她……
刚刚男人的谩骂声她听得一清二楚,也注意到,那双黑亮透彻的眼睛没有任何焦距。
久久没有听到黎焕笙有回应,芊龄抱歉:“不好意思,是我唐突了。”
“不是!”她知道她误会她了,连忙解释,“你太漂亮了,我…我有些失神了。”
她确实太漂亮了,让她一时挪不开眼睛。
芊龄没想到是这个原因,对于黎焕笙的赞美,她礼貌地道谢,
“我也是要往那边走。”黎焕笙小心翼翼地扶着芊龄,知道她腿脚不便,特意放慢了脚步。
芊龄:“你是那边的医生吗?”
黎焕笙:“不是,我是过来实习的。”
芊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:“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?我叫芊龄。”
芊龄,很好听的名字。
“黎焕笙。”
“刚刚真的很谢谢你。”芊龄再一次跟她道谢。
自从出事后,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。
早上莫名其妙地对凌锋发了脾气,尽管她知道他并没有任何过错。
她就是无法控制自已的情绪。
她刚刚偷摸着走了出来,谁知道迷路了,还不小心撞到人了。
黎焕笙心疼地叮嘱她:“下次再碰到这样的事就喊人,别让他给欺负了。”
其实没有人敢欺负她,她知道她身边有很多人保护她。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出手,就先被黎焕笙碰到了。
不过,芊龄还是乖乖的点点头。
她们一路闲聊着走回实验楼,短短的几百米的距离,她们走了近半个小时。
芊龄的房间就在亭子的对面,怪不得她经常一个人坐在亭子里。
房间位于实验楼的一楼,应该是用两间房间临时打通的。
不过,里面却按照女孩的房间装饰,和自家没有什么两样,应有尽有。
黎焕笙把芊龄安顿好,临走前,芊龄发出请求:“你有时间的话能不能过来陪我聊聊天?”
她心疼眼前这个女孩,一场车祸,毁掉了她原本美好的人生。
黎焕笙说好。
这两天,黎焕笙只要有空就会下来陪芊龄聊天。
两个女孩年纪相仿,仿佛总有说不尽的话题。
她知道芊龄刚回国,对国内的事情不是很了解,黎焕笙每天都会与她分享网络上的新鲜事和娱乐圈的八卦。
唯独避开身边的人和事。
芊龄的周遭,黎焕笙也感到十分好奇。
她发现,很少有人前来探望芊龄。
除了每天有人准时送来饭菜,几乎看不到芊龄身边有其他人的身影。
后来,芊龄解释说,她不想看到以前的人。
大概是不希望他们看到自已现在的模样吧?
她自卑!
黎焕笙深知芊龄的这种心理,都会绕过这个话题,而这个话题也是自已不愿去面对的。
因为傅时与。
排除傅时与横在中间,她和芊龄相处得也很好,她是一个很聪明,很单纯也很善良的女孩。
如果她是男人,也会同情她的遭遇,怜悯她。
她好像能理解那么点点傅时与。
这天中午,黎焕笙和芊龄在亭子吃饭。
芊龄的饭菜很丰盛,味道也十分美味,像出自私厨那边厨师之手。
芊龄说黎焕笙每天都要外出吃饭或是点外卖,提议不如两人一起吃,还能互相陪伴解闷。
黎焕笙觉得有理,便爽快地答应了。
第一次吃饭,他们不知道黎焕笙也在场,饭菜是按照芊龄一个人的标准准备的,结果两人吃完后还剩下不少。
自从那餐后,不知道是芊龄吩咐还是他们知晓自已的存在,饭菜都变得更加丰盛了,似乎每一餐都有黎焕笙喜欢吃的菜。
偶尔的下午茶,黎焕笙在楼上忙着,芊龄也会安排人送上去。
当然,实验室的所有人都有份。
这份细心让黎焕笙更加觉得,芊龄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朋友。
林溪走了过来,她最近在忙着芊龄手术的事宜,很少过来这边,她都不知道黎焕笙和芊龄什么时候坐在一起吃饭了。
哦,她记得了,肖师兄好像在带她,只是自已最近太忙,没顾上过来打招呼。
“林溪。”
“林溪。”
黎焕笙和芊龄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芊龄惊讶:“你也认识林溪?”
黎焕笙笑着回应:“算是我的主治医生。”怕芊龄担心,解释道,“之前手磨破了皮,是林溪给我检查的。”
“原来这样,那我就不给你们介绍了。”芊龄觉得他们真的很有缘分。
芊龄不知道黎焕笙是傅时与的女朋友?
林溪从他们的对话中提取到的信息。
既然傅时与和黎焕笙都没有向芊龄说明,那肯定有他们的考量。
林溪当做不知道。
自家人还是要当事人亲自去介绍比较好。
“你吃饭了吗?不如过来一起吃饭。”芊龄提议。
林溪确实没有吃,她也不客气,找来一副碗筷一同坐下。
出于职业习惯,林溪一落座便关切地询问起芊龄的身体状况: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,有没有好一些?”
“已经好多了,最近也能多走几步。”
“慢慢来,别着急。”林溪安慰,对芊龄的进步感到欣慰。
吃了差不多,三人同时放下筷子,林溪斟酌着词句,轻声问道:“你还在和他生气?”
他?
林溪说的谁?
傅时与吗?
那天她看到的就是傅时与竭力地在哄芊龄。
是傅时与惹她生气了?
芊龄嘴硬:“没有!”
“那最近怎么都没有看到他?”林溪毫不避讳地在黎焕笙面前问芊龄。
黎焕笙暗自疑惑:林溪不知道她和傅时与的关系吗?
怎能如此直白地询问芊龄?
未指名道姓,所以他们并不担心自已会知道?
“我哪知道他。”芊龄轻描淡写,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落寞,“他说有事,最近不能过来了。”
时间和原因都对上了!
他们真的在讨论傅时与吗?
话题到此为止,林溪为了缓解气氛,转移了话题,询问黎焕笙最近的学习进展。
芊龄顺势附和:“我还没去过剧组看拍戏呢,是不是很有趣?”
“还好,过几天有个戏在这边拍摄,导演让我客串一场,到时候你可以坐旁边看看。”黎焕笙是前两天收到这个消息,因为之前的演员不能到位,知道她在这边实习,便邀请她客串一两个镜头。
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