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景珩洗漱完出来后,就看到他的新婚妻子在桌边做得笔直,目光一扫。
呵,准备的还挺齐全。
江景珩顿时来了兴致,看看小丫头想干什么。
“娘子,洞房花烛夜,良宵苦短,还不安置吗?”
暖黄的烛光下,男人倾身靠近,刻意压低的声音,清冽的气息让林暮安有些脸红,再一听男人意有所指的话,粉嫩嫩的小脸又红了些。
肚里大骂:狗男人不愧是纨绔!
“江大公子,现下没有别人,咱们不如开诚布公的谈谈?”
就知道这小丫头柔情小意是装的!
江景珩暗骂一句,嘴角噙着一丝笑,问道:“谈什么?非要在这一日么?”
林暮安见男人如此,也不恼:“我倒是无所谓,倒是大公子,在自己家里还要藏着掖着,你还能找到一日和今日一样合适的,,来叮嘱我这个新婚妻子吗?”林暮安不答反问:“咱们今日成婚,在外面的百姓看来是宫里那位的赏赐,至于真相如何,大公子不清楚吗?二女同嫁啊,真是天大的赏赐!”
江景珩一怔,狭长的眸子眯了眯,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:“皇上赐婚,自然是好事。”
呵,对于皇上来说当然是好事,一个是皇上前眼中钉,一个是皇上现肉中刺,若分开看着,倒是费时费力,不如锁在一起,到时找一个错处,一起拔了就行。
“既然是好事,那自然要好上加好啊。”林暮安跟着说了一句。
江景珩听了,感觉他这个妻子要干点大事,坐在一旁问:“你想做什么?”
“我不想做什么啊,我一介妇人,能有什么?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我们这些做臣子的,活与死还不是那位一句话的事?我只是需要江大公子配合些,让我未来的日子过的好一些而已。”
“我?”江景珩指了指自己,觉得她可能压错宝了:“你可听到了,我是纨绔,在这侯府爹不疼,娘早逝,下人看不起的,外面也没好名声,也就母亲对我好些,然而母亲是后进府,在这里过的也大不如意,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。”
你倒是对自己认知挺清楚嘛,林暮安心里默默道。
不过,她母亲到底好不好,她还不能下定论。
尤其是在看到江桑宁之后。
将眼前的纸笔推了过去:“你先看看再说,若有什么要加上去的,就直接加上去。”
江景珩打眼一瞧,嚯,写得还挺多!
“第一,我们虽然成亲,但互不相干,我不要求你上进,你可以尽情的当你的纨绔,但是你不可拘着我,要求我做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门妇人。平时你出去,若我有需要,你也得带我出去。”
“行,爷答应了。”江景珩一边看着,一边听着女子说着上面的条款。
“第二,你不可以去青楼花天酒地,去赌馆豪掷千金,在外面养外室,至少三年内不行。”
“为什么是三年内?”江景珩好奇的问。
“因为三年后,我们就和离,你如何,与我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有,为何还要管着你?”
“哦,也对什么?和离?”江景珩不可置信的看着林暮安,这丫头就这么看不上自己吗,自己好歹是侯府大公子!
漆黑的眼珠盯着林暮安那白净的面庞看了会儿,再瞧瞧纸上明晃晃的“和离”两个大字,怎么瞧着都不是滋味。
“怎么,大公子可是觉得时间上不妥?”林暮安非常真诚的说。
“这没有。”江景珩想说这和离不合适,但现下也没想出哪里不合适,只道:“除此之外,我要再加一条。”
“大公子,你说。”林暮安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。
“就是就是”江景珩非常认真的盯着林暮安,嘴里的话却说得磕磕巴巴:“以后面对外人得时候,你必须站在我这边儿,不能像别人那样损我,我我也会一样照顾你的。”
“我答应了!”林暮安点头说道,觉得江景珩这样子还挺有意思的。
刷刷在纸上添加条款,林暮安在下面签下自己的大名,又递给江景珩:“大公子,若是觉得没问题,就签字吧。”
江景珩没什么可看的了,刷刷签下名字,二人一人一份收好。
既然是合作关系了,二人也不会在这洞房花烛夜真的像寻常夫妻一样过的,归云阁虽然也收拾出来了,但是新婚之夜新郎官就出去睡,怎么也说不过去。
最后,江景珩让林暮安睡床,他在软榻上对付了一宿。
第二日。
在外面守着的雪青见时辰差不多了,轻声道:“大公子,大少夫人,该起床啦!”
饱饱睡了一夜的林暮安,听着雪青的声音,慢悠悠的从床上坐了起来,看到同样从榻上醒来的江景珩,心中不禁叹道:以后的生活,真的要不一样了啊。
“进来吧。”
雪青手里端着热水盆,立即上前:“大少夫人,今日新婚第一日面见长辈,可不能太晚。”
林暮安知道雪青说得在理,于是拿起帕子洗了脸,来迟一些的月白已经开始准备林暮安今日要穿的衣裳了。
单嬷嬷来时,见她们已经在上妆了,眼里露出了一丝满意。
屋子里人多了起来,江景珩也没法再睡,自出去外间整理,再回来时,林暮安只差选钗环来戴了。
索性江景珩也无事,随手拽来一个引枕,歪在榻上松松的靠着,等待林暮安。
等着等着,这目光就落在了梳妆打扮的女子身上。
清晨的阳光,温暖明亮而不刺人,透过窗棂,随意的洒在女子的身上,斑驳光影中,女子的肤色粉白中带着一丝清亮,温润如羊脂暖玉,眸含秋水,唇色朱樱一点,整个活似九天下凡的仙女。
“砰砰砰——”江景珩只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,脚也有些软,心中暗道:这可不行,今天老二也新婚,他做大哥的可不能丢脸。
江景珩刚想给自己灌一口凉茶压压,恰在这时,单嬷嬷惊呼了一声,吓得江景珩差点把茶碗扔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