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樾怒不可遏,看着佟掌柜气愤的一字一字挤出牙缝。
“他是……王元的儿子!”
佟掌柜一听,猛然瞪大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他就是王侍郎那个……一直养在宅中,体弱多病的那个唯一嫡子?!”
佟掌柜确认的问道。
“你说呢?!”李樾恨不得再踹佟掌柜一脚。
佟掌柜一脸骇然,看看那少年,又看向李樾。
“殿下,那……”
那少年已经下了药,也刺了镂身,就算想要送回去,也没办法啊!
那带花香气味的颜料,根本没办法洗掉。
除非将那块肉,直接挖掉。
可……
就王元儿子那身子骨,一块肉挖掉,怕也活不久了吧?!
佟掌柜思绪飞转,想要一个万全的法子,却脑袋一片混乱的看着李樾。
“殿、殿下,这……”
“王元儿子不是都没出过府吗?”佟掌管满眼疑惑。
“这人,是在郊野遇到,底下人见是院子里来的人喜欢的类型,就,就给抓了。”
李樾闭了眼睛,遏制着体内那鲜为人知的狂暴。
佟掌柜看着李樾的样子,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。
生怕自已这一个疏漏,等待他的结局,就是那万福洞……
“杀了!”
李樾冷血吐出两个字的时候,缓缓睁开眼睛。
“做干净了……不要让人怀疑到这个院子。”
“是,一定处理干净,殿下放心。”佟掌柜急忙俯伏在地应声。
李樾目光阴鸷地看向佟掌柜,幽幽说道:“孤让你掌这里,是孤知道你一向行事小心。”
“若再有这般疏漏,孤,让你生不如死……知道了吗?”
“是,是!”佟掌柜声音颤栗的磕头应声。
李樾努力平复了下郁结之气,再没了玩乐心思,起身拂袖离开。
直到楼阁里凝结的戾气随着李樾离开,消散了些,佟掌柜才缓缓起身。
但脸上,全然是劫后余生的惊恐感。
他压下紧张的吞咽了下。
“来人!”
有两个看着是小厮,但从身形就能看出是练家子的人上前。
佟掌柜看着王元儿子,想了会儿,有了计较。
“将人丢到山里,做成遭到野兽袭击,滚落山底死亡的样子……另外,腿根处的镂身,一定不能留下痕迹。”
小厮听闻双双抱拳,“是!”
佟掌柜看着小厮将王元儿子带走,轻抚着肿胀起来的脸,示意将剩下的人,都带下去。
原本是给殿下看新鲜玩意儿,却因为王元儿子,差点儿遭祸。
佟掌柜也是郁结的很。
从隐秘通道离开了院子,回了自已府上。
春红见佟掌柜回来,急忙上前伺候。
“老爷,热水一直烧着,先沐浴更衣……”
说着,春红看到了佟掌柜脸上的淤青肿起。
“老爷,你的脸怎么了……啊!”
春红话都没问完,就被佟掌柜‘啪’的扇了个耳光。
人直接被扇的踉跄了几步,摔倒在地。
“贱人,我说过多少次了,做好你的本分就好!”
“别一天到晚的长了张嘴,就这问那问的……”
佟掌柜直接唾了口,俨然没有了在李樾面前的小心翼翼和讨好,全然一副暴戾样子。
“知、知道了。”
春红捂着被扇的脸,眼睛里蓄满泪,却不敢哭出声。
“哼!”佟掌柜哼了声,怒斥道,“趴在那里当死狗吗?还不赶紧伺候我沐浴。”
“是,老爷。”春红顺从应声,急忙起身。
也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,去往能容纳四五人的浴桶里放洗澡水。
放了洗澡水后,春红伺候佟掌柜退了衣服。
如往常般,进了浴桶帮他沐浴……然后承受接下来的,毫无任何克制下的暴风雨。
春红死死的咬着唇,纵然承受不住,也只能忍着。
呵!
谁人知道,那慈眉善目的瓷器店佟掌柜,暗地里是这样一个暴力之人?
春红被泪和洗澡水糊的有些狼狈的脸上,透着嘲讽下的漠然。
渐渐地,眼睛里弥漫了一股怨毒下戾气……
夜,越发沉了。
就在许多人还在等靖王府天明后开府,上京城会有什么戏台子要搭起来时。
王元府上。
因为嫡子月前去城外禅音寺吃斋礼佛,本今日应该归家,却一日也未曾见回,都有些不安。
“老爷,平哥儿不是之前就让人稍信回来说,今日会归府吗?”王夫人很不安。
王元妻妾都生的女儿,好不容易一个妾室生了个儿子,就养在了正房这边,成了王家的嫡子。
但因为从小体弱多病,很让人费心。
“明日一大早让府中人去寺里看看,是不是耽误了。”王元也担忧。
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啊!
王夫人点点头,压下内心的不安,闭了眼睛睡觉。
*
寅时末(凌晨快5点)。
“爷儿。”
卧房外,传来琴酒极低的轻唤声。
李浔缓缓睁开眼睛,先是感受了下怀中人平稳的呼吸,才轻缓地起了身。
“妾身伺候王爷更衣……”
就在李浔刚刚穿了一只靴子时,身后传来沈云浅还迷糊的声音。
李浔转身,将睡眼惺忪的沈云浅轻轻摁了回去,附身在她唇上啄了下,轻笑。
“无需你起身伺候。”
李浔说着,又在沈云浅唇上撕磨了会儿。
沈云浅由着他,也是心里欢喜的很。
“爷儿?”
琴酒见李浔没有动静,怕误了入宫时辰,又浅浅唤了声。
李浔放开沈云浅的唇,手指轻抚着她的脸颊。
“估摸着今日入宫不能早回……你若是无聊,带了秋禾海棠去逛逛街市。”
今日早朝散后,怕是父皇会叫他单独说话。
闭府一月,也得去母妃宫里坐坐。
沈云浅想到昨日傍晚,书房外老荣的话,心微微沉了沉,却浅笑点头。
“铺子一个月都未曾去看了,今日开府,妾身本也打算去铺子看看的。”
“好。”李浔在沈云浅额头落下一吻。
“你再睡会儿。”
沈云浅点点头。
李浔深深凝了她一眼,穿了另一只靴子,离开了沈云浅卧房。
沈云浅听着房门被轻轻关上,刚刚脸上的笑容,渐渐染了一抹涩然……
“原来,我本性善妒!”沈云浅自嘲喃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