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云浅忖着,不由得就想到了昨夜,那人攻城略池时克制又疯狂的神情。
脸,开始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。
“王妃,你在想什么呢?”海棠含笑故意问。
沈云浅羞赧,没好气瞪了眼海棠,才抿嘴含笑说道:“府中所有人,都赏一月月银。”
终于让李浔先成为自已的,沈云浅心里很是欢喜。
海棠和进来伺候的丫鬟们听了,纷纷开心的福身。
“谢王妃赏赐……”
“他人呢?”沈云浅询问。
“王爷一个多时辰前就出了院子,奴婢一直在院子里候着,也不知道。”海棠伺候沈云浅洗漱。
沈云浅点点头,“简单梳妆一下就好。”
禁足一月,整个靖王府都要闭府,也就无需那般拘着。
“是!”
海棠笑着应声,很是手巧的给沈云浅梳了个发髻,只是别了金钗点缀。
刚刚出了内室,就有丫鬟端了汤盅进来。
“王妃,这是王爷交代膳房炖的汤膳,一直用小炉温着,让您起来后可以用。”
沈云浅点点头,坐下。
婢女将汤盛到碗里,递给沈云浅,“王妃。”
沈云浅接过,轻嗅了下,鼻间全然是扑鼻的香味。
只是……
沈云浅不动声色,拿着汤匙轻轻搅动着汤,看向婢女说道:“去拿些点心过来。”
婢女没忍住的看了眼沈云浅搅动汤的动作,福身应道:“是!”
沈云浅就在婢女转身离开时,舀了一勺,如常的往嘴边送。
婢女余光看到这一幕,仿佛放下心的去取糕点。
等婢女离开,沈云浅将汤放下。
“王妃,怎么了?”海棠疑惑。
沈云浅轻笑示意,“将这汤倒了。”
海棠是聪明人,当即想到了什么拧眉,“王妃……”
沈云浅只是微微摇头了下,示意什么都不要说。
海棠紧着眉心点点头,将碗里的汤倒掉了。
与此同时。
王府书房。
“爷儿,你就任由着将汤送给王妃?”琴酒研着墨询问。
这如今,除了太子和爷儿,各位皇子都还没有元妃。
现下,谁能先诞下嫡长子,各方可都等着呢……
李浔正在写信,一手苍劲的草体行云流水,透着股不羁下的潇洒随意。
“她不会喝的。”李浔声音淡淡。
“为什么?”琴酒不解,一脸茫然。
李浔睨了琴酒一眼,淡笑,没说什么,只是写下最后的一句话后,放下笔。
他虽不知道浅浅医术的来由,但从之前她能不动声色的让自已伤势快速愈合,再加上昨夜宫宴,只靠嗅觉,就发觉不妥。
便能知晓,她医术绝对在子沐之上……
这也是昨夜,自已为何不想她给自已把脉的缘故。
自已身上的毒……
李浔眸子微微眯了下,嘴角微勾着一抹嗤嘲之色,没有继续去想毒的事情。
那汤里有避子之物,想来她应该能判断出。
“可是,万一王妃误会了怎么办?”琴酒很担忧。
毕竟,那汤确实是爷儿吩咐荣叔,让膳房炖了给王妃补身子的。
李浔折好信放入信封,在信封上标记了一个仿若流云的符号,递给琴酒。
“她不会!”他说的斩钉截铁。
琴酒觉得,爷儿和王妃圆房后,有种莫名的自信在身上……
虽然,跟随爷儿这么多年,他一直知道爷儿万事在握,翻云覆雨等闲间。
可在王妃身上,什么时候也能这么自信了?!
怎么感觉,圆房后的爷儿飘了啊?!
李浔见琴酒一副审视自已,想要提醒又怕伤了自已自尊心的样子,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还不去办事?”李浔没好气。
“得嘞……”琴酒急忙接过信,转身离开书房。
靖王府闭府一月,但每日来收夜香,和送新鲜果蔬的,还是按时会来。
一个月时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。
足够很多人,做很多事了……
闭府,不代表真的和府外彻底隔绝。
“王爷!”荣总管进来,恭声说道,“宫里来了赏赐。”
“都谁的?”李浔随口问。
“陛下、皇后,还有各宫娘娘。”荣总管顿了下,才说道,“主子没下赏赐,但带了句话给王妃。”
“嗯?”李浔原本随意听着,陡然看向荣总管,“母妃带了什么话?”
荣总管看向李浔,顿了顿才回道:“心中所爱,既理之所爱。心中所喜,既理之所喜。”
李浔微微蹙眉了下。
母妃这话,是愿景也是提点,甚至,有警告在里面。
“就不要告诉她了。”李浔声音淡淡。
“这……”荣总管欲言又止,垂首应声,“老奴知晓了。”
李浔:“退下吧。”
荣总管再未曾说什么,默默退出了书房。
只是,在转身那瞬间,看了眼再次拿起毛笔欲写东西的李浔一眼,暗暗叹了声。
主子传的话明着是愿景,实则恐警告更多。
小主子不想王妃难受,便只能他自个儿难受……
李浔挥毫,宣纸上,一个行草的“情”字写得看似随意,却一笔一划间,蕴着无尽的深沉。
“唉……”
李浔微微叹了下,看着纸上的字,浅笑摇头。
“一声七郎……你这是要让我死啊!”
一句自喃好似无奈,好似感慨,好似唏嘘,更附着着无尽的宠溺和心甘情愿的喟叹。
李浔又笑了笑,放下笔,往书房外走去……
“王妃还在本王院子吗?”李浔问道。
“回王爷,王妃去了填了的荷塘那边,正在让下人们翻土呢。”丫鬟回答。
李浔疑惑的看看丫鬟,仿佛很意外。
但也没多问什么,转身去了之前,被填了的荷塘处。
“送果蔬的过来,让帮忙采买一下。”
李浔人还刚到,就听到沈云浅的声音,不由得挑了挑眉眼。
“参见王爷……”海棠率先发现了李浔。
沈云浅原本写完欲停笔,陡然听到海棠参拜声,心跳不受控制的漏跳一拍下,下意识朝后看去……
而写着种子名称的纸,被笔墨拖拽出了一道长长的墨迹。
沈云浅顾不得纸张脏了,放下笔,起身看向走近的李浔。
看着他那丰神俊朗的脸,想到昨夜和这人纠缠到最深处时,他染了情欲的眸子,不由得脸颊染了红晕的垂眸盈盈一福。
“王爷!”
李浔上前,扶了沈云浅起身。
睨了眼已经脏了的纸张上,那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。
“在做什么?”李浔看向沈云浅询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