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碧听到自已要被掌嘴,吓得急忙跪下。
“王妃!奴婢只是一时情急,才会回沈府告知……王妃恕罪。”
“海棠!”沈云浅不为所动,平静吩咐,“掌嘴三十!”
“啊?”海棠脸露震惊地看向沈云浅。
那样子,显然是反应不过来。
王妃刚刚打了沈府二姑娘,她就已经很意外了。
但思忖着不管如何,二姑娘那话,确实是妄议圣言。
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,言官们少不得朝堂上挤兑沈尚书。
可这会儿,让自已打夏碧?
这可是王妃从沈府陪嫁过来的贴身婢女。
“没听清?”沈云浅沉声。
“是!”海棠回神应声,走去夏碧那边。
夏碧身体开始发颤,“王妃,奴婢知错了,求王妃扰了奴婢这次……”
她觉得,沈云浅其实就是吓唬她。
她可是大小姐从百草谷回沈府后,一直贴身在侧的丫头,比秋禾还要早两年。
“海棠,声音听不到,本王妃便只能找荣总管换了你。”沈云浅转身往屋内走去。
显然,这巴掌打的不够重,里面是听不真的。
海棠原本犹豫要用多大力气的。
听沈云浅这样说,不敢留力。
她是被指派过来伺候的。
要是被王妃退回去,就算不死,她也得掉层皮。
毕竟,她是因为没有听王妃的话,违背了荣总管吩咐……
自已受苦还是夏碧受苦,海棠很快选择了夏碧。
死道友不死贫道。
‘啪啪啪——’
清脆而重的扇嘴巴声,回荡在院落里。
夹杂着夏碧求饶惨叫的声音。
佯装干活却在围观的洒扫下人,一个个偷偷对视,全然都是疑惑和诧异。
王妃昨晚怕不是跳荷塘后,脑子出问题了吧?
她竟然会让海棠打自已陪嫁过来的贴身婢女 ?
“王妃,饶过奴婢吧……唔!”
“奴婢再也不敢了……啊!啊!”
夏碧还在求饶。
海棠手都打麻了,可也不敢留力。
适才走到院落外的沈芊芷,听到了扇巴掌和夏碧凄厉惨叫求饶声,身型一顿,下意识的就要回身。
“二小姐,请!”秋禾不动声色的拦住。
沈芊芷掩在云袖中的手,微微攥了下,“哼”了声,转身大步往王府外走去。
沈云浅这是什么意思?
打夏碧,是真的怕昨晚的事传到皇上那里,还是想要表达什么?
沈芊芷脚下加快了些,听着夏碧惨叫求饶声,她有些烦躁。
原本今天过来想要给沈云浅名声抹黑,却自已反而被扇了一巴掌。
事情就算闹到父亲那里,怕自已还得挨训。
毕竟,万一父亲被御史们参一个治家不严,她就等着跪祠堂吧!
“二小姐慢走!”
秋禾送了沈芊芷到王府外,外面沈家的马车,和她的贴身婢女春梅正在候着。
“二小姐?”春梅扶着沈芊芷上马车,看到了她脸上隐隐的红印低声询问。
沈芊芷看了春梅一眼,就在撩帘时,偏头看了眼“靖王府”牌匾,暗暗咬牙了下,进了马车。
“回府!”
“是!”
沈芊芷手抬起,轻拂着被打的脸颊,心中愤愤。
“沈云浅一定是故意的。”
就算是为了沈家着想,沈云浅喝止她就行,却直接动了手……
然后,还打了夏碧!
做什么?
自已不愿意嫁给靖王,心心念念三皇子,又不是多大的秘密。
想到这里,沈芊芷偏头。
看着因为马车走动,那微微漂动着的窗帘子下,还能隐约看到的靖王府,满眼嫉妒。
明明,是她一心想要嫁给靖王。
那个万人敬仰的南沧国战神,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李浔。
却没想到,皇上赐婚的竟然是沈家嫡长女!
沈芊芷因为不甘,愤怒的脸有些狰狞。
明明,母亲才应该是沈府嫡妻,而她才是沈府嫡长女……
如果不是苏歆若仗着苏家势力,成了沈府嫡妻,那沈云浅不过就是个庶女,而嫁给靖王的,就是自已!
沈芊芷手微微攥起。
“沈云浅,你娘夺走我娘本该有的位置,而你,也夺走了我的……你娘死了,那所有的,就全该你来还!”
发狠地呢喃声,带着戾气下的疯狂嫉妒充斥着马车,随着马蹄声声,往沈府而去。
与此同时。
皇宫,御书房。
“儿臣告退。”
刚刚和承平帝议事完的李浔,躬身行礼。
承平帝睨了眼欲离去的儿子,声音威严中带着一丝不满:“朕听闻,靖王妃昨夜‘不慎’落水了?”
李浔心知承平帝知道了昨夜王府的事,也不意外。
虽然已经立了太子,可朝堂局势瞬息万变,谁会安于现状真正做到放手?
自然,各府有各家的眼线,也不足为奇。
昨晚沈云浅怕圆房跳荷塘的事情,想要瞒住圣听,自是不可能。
“儿臣会处理好后宅之事,不敢劳父皇费神。”李浔微微垂首躬身,声音却是平静。
“哼!”承平帝冷哼,威严的脸上难掩怒容。
“你年初边陲战胜归来,只求朕赐婚。”
“朕思虑着,沈尚书家嫡长女秀外慧中,名满上京城,做你的元妃,倒也般配。”
“可这女子,就是这般‘秀外慧中’的!”
“朕回头倒要问问沈尚书,传闻如果是假,那便是欺君之罪!”
李浔抬眸,看向神色间有着愠怒的承平帝,突然想到沈云浅要他喂药时的话。
眉眼深处不由染了抹笑意,悠悠开口。
“父皇,沈尚书府家的嫡长女自然是秀外慧中的……”
“可靖王妃,谁知道呢?!”
承平帝听着李浔言语里那几分玩味,气不打一处来。
“你……”
“父皇!”李浔浅笑,温润如玉,没有半点儿沙场上的狠戾,“她如今已是儿臣的王妃,不管如何,需要担着的,自也是儿臣。”
承平帝看着自已最宠爱的儿子,良久才沉声说道:“不要失了分寸。”
“是!”李浔恭声应了,躬身,“儿臣告退。”
李浔退出御书房后,直接往宫门外走去。
至于身后有谁的眼线盯着,他也不在意。
“王爷,秦国公让人传了话,让您忙完了,过府一叙。”贴身侍卫莫迟面无表情的说道。
李浔上了马车的同时,淡淡开口:“回府!”
莫迟以为自已听错了。
不去秦国公府?
一旁,贴身小厮琴酒,一副嫌弃的看向莫迟,压低声音小声打趣儿。
“王妃午间的药,还等着爷儿回去喂呢!”
莫迟:“……”
“琴酒,回去了,去老荣那里领家法。”李浔声音轻飘飘从马车内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