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日在茶楼吃茶,正好听到有人谈及佟掌柜正欲寻个填房。”沈云浅说道。
“哦?就是如此?”李浔偏头看向沈云浅,仿若要看出她话里真假。
“不然呢?”沈云浅茫然的看向李浔,“王爷是觉得那个佟掌柜不合适?”
“王妃选得,怎么都是合适的!” 李浔笑。
见她神情无常,觉得她将春红嫁去给佟掌柜,想来真的是巧合。
“时辰不早了,没了羽姑娘,也没了春红……”沈云浅轻叹一声,好似替李浔很是惋惜。
“王爷今晚可要孤单寂寞了。”
说着,她起了身,微微一福。
“王爷早些安歇,妾身告退。”
“既然夜深了,王妃不如就随本王一同歇下好了!”李浔挑眉说道。
沈云浅正好福身起来,视线看到他微不可见的舔抵了下唇,想到傍晚时,这人就在这厅里咬了她嘴里的半颗糖葫芦,顿时有些燥的慌。
“有别的女子的气味,妾身无福消受!”沈云浅撂下话,故装镇定的往外走。
刚刚,李浔舔唇的那一下,绝对是故意的!
“琴酒……”
身后,传来李浔淡淡的,却明显噙着笑意的声音。
“爷儿?”琴酒急忙上前。
“去,把本王屋子里的所有东西,都换了!”李浔交代,“王妃不喜,本王也觉得碍眼。”
沈云浅身形一滞。
回头,嗔恼的瞪了眼,红着脸,脚步再也没有了方才还能佯装的淡定,明显加快了几分离开了。
很好!
不过几个时辰,她先后两次,从这里落荒而逃……
沈云浅表示:下次一定要镇定!
欲撩人,她得先练脸皮……
回到了自已院子,经过这么一折腾,沈云浅也没了睡意。
“王妃,您不处罚春红就算了,怎么还给她寻门好亲事?”
海棠不解。
“以后府里的人,会觉得您好说话,指不定又有谁噙了歪心思呢?!”
沈云浅笑着说道:“处罚的重了,陈嬷嬷那边你家王爷必然为难。”
虽不是生母,可是吃奶长大的,自是有着情分在。
“如今,春红嫁人,陈嬷嬷离开王府……”
“以前府里陈嬷嬷一手提拔的人,没了主心骨,便会审时度势、谨小慎微的做事,哪里敢造次?”
海棠想想,点点头:“还是王妃想的周到。”
自然是周到的。
毕竟,她不是良善的人。
那个佟掌柜,可是太子的人。
太子很多腌臜事儿,不方便的,都是这个佟掌柜暗地里处理的。
而他那原本病死的妻,可不是病死的,是被玩弄致死的……
沈云浅暗暗冷笑。
春红过去享福?
做什么梦呢?!
她怎么会让一个对自已有恨意,还对李浔有心思的女子,真得活得称心如意?
杀人,无需自已动手!
“王妃,那喜儿……”海棠不解。
她和莫迟的想法一样,就算喜儿真的传了话,也罪不至死。
何况,王妃好似对喜儿到底有没有传话的真相,根本不在意。
“傍晚我们回院时,我开玩笑提及让春红去侍候王爷,假山后有人……”沈云浅轻笑。
“啊?!”海棠意外。
沈云浅走去窗边,微微仰头,看着墨空中的皎月,悠悠说道:“王府,不需挑弄是非之人。”
海棠静静地看着窗前的女子,从她的话里,仿佛听出了几分悔恨下的悲伤。
悔恨?!
为何有这样的情绪?
是她听错了,还是理解有误?!
就在海棠思疑时,在书房给李浔铺了塌的琴酒也很好奇。
“爷儿,王妃为何直接杖毙了喜儿?”
李浔站在书房窗前,背负双手看着墨空挂着的月。
好一会儿,才缓缓开口:“喜儿是三哥的人。”
“啊?!”琴酒瞪大了眼睛,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李浔。
他是真的被惊到了。
不是惊喜儿是三皇子的人,而是惊王妃竟然杀了三皇子的人……
什么情况?!
难道,王妃不知道喜儿是三皇子的人?!
“爷儿,王妃知道喜儿背后的人吗?”琴酒问出好奇。
李浔微微摇头,“我怎知她知不知晓?!”
只是,仅仅给春红传了话就直接杖毙,让人不得不深思……
沈云浅,你如今,到底作何想?!
想到从沈云浅落入荷塘后的种种,李浔觉得,他这些年纵然自信能看透很多事、很多人……
如今,却看不透她了。
靖王府深夜后宅发生的事情,除了靖王府,很快就被各个探子传了出去。
三皇子府。
翌日一大早,李瑾贴身太监阿福一边给李瑾更衣,一边就将昨夜靖王府的事情说了。
“传话的说,喜儿是靖王妃亲自下令杖毙的。”阿福不满,“主子,喜儿可是您的人!”
“她并不知喜儿是我的人。”李瑾声音平静。
“让她去王府后宅,本是寻机能帮衬浅儿,却不想她怂恿她人去勾引七弟……愚蠢的东西,死便死了。”
阿福拿过腰佩给李瑾挂上,猜测道:“估摸着,喜儿是想着如果春红勾引靖王成功了,王妃便越发不会对靖王上心吧?!”
李瑾没说话了。
只是,想到前些日子在沈府时,沈云浅对他的冷漠疏离。
还有,对七弟那娇俏的模样……
心里有些烦躁。
李瑾视线落在前方小榻上茶桌放置的一只竹笛。
那是他弱冠礼时,浅儿亲手给他做的。
他擅长音律,尤其是笛子。
她便亲手给他做了竹笛,配了笛穗。
那日她悄悄送她此物时,便说:“竹本坚韧不拔,不惧风雪……愿他吹奏之曲如钧天广乐,终有一日能如他心愿,破空而出,傲然于世。”
所有人都说,三皇子各方面在众皇子中都显中庸。
这样的皇子,自身不够出彩,母妃又不得圣宠,他生不出太多心思。
可她,是懂他的。
哪怕他从来不曾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……
李瑾看着笛子的视线,渐渐变得深远。
这些时日,她突然对七弟和自已变了态度,是为了自已心中所图吗?
哪怕有可能她是换种方式帮自已,但想到沈云浅和李浔卿卿我我,李瑾也有些烦躁。
“派人去王府盯着,她出府了,通知我。”李瑾开口。
他想要知道,浅儿如今到底是作何想?
“是!”阿福应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