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厅凉亭那边,几人商讨着天贶节祭祀具体事宜。
沈府后院。
春梅听到过来汇报的下人说完后,转身进了屋子。
“二小姐,遇到了。”
沈芊芷听了,嗤笑一声。
“靖王当场看到自已的王妃和三皇子有私情,可要比听传闻,要来的清晰。”
她听到靖王来府中,急忙就让人通知父亲带靖王去凉亭那边。
沈云浅从账房出府,前厅侧方的小径是必经之路。
三皇子就在那边等她。
正好,爹爹带靖王过去,可以让靖王好好看看,他的王妃和他才大婚月余,就不甘寂寞,不守妇道的和三皇子私会!
春梅给沈芊芷倒茶,也是不满的哼了声。
“大小姐明明属意三皇子,有苏家在,也有能力抗旨,却还一副圣命不得不为的只能嫁去靖王府。”
“这就算了,嫁过去了,又还吊着三皇子!”
“还真以为,上京城的好郎君,眼里就只有沈家嫡长女呢?!”
“哼!”
沈芊芷摸了摸昨日被打的脸,一脸愤恨。
“占了不属于她的人,早晚,她会知道,不是她的,终究,不是她的!”
“对了!”
沈芊芷喝了口茶想起什么?
“她跳荷塘的缘由,让人传播出去了吗?”
沈芊芷其实都挺意外的。
昨日夏碧回来禀报的时候,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。
沈云浅竟然会为了守住贞洁,跳荷塘?!
她本来过去靖王府,一方面是听娘的话,要和沈云浅处好姐妹关系,毕竟沈云浅身后可是有苏家的。
沈云浅外祖父是当朝太傅,外祖母娘家更是江南第一皇商不说。
她那几个舅舅,哪个不是在朝中或者朝外,有着错综复杂的势力。
另一方面,她心念靖王,却因为不是嫡长女的身份错失,她不甘心。
“大小姐跳荷塘后没多久,就让人散布了……”春桃说道。
沈芊芷皱眉,“我怎么没听到外面有什么人谈及?”
春桃拧了眉摇摇头,“奴婢也不知道,但确实我让人散播了。”
沈芊芷眉心皱的紧了些。
“小姐,昨日你从王府回来,就一直没出府……是不是因为这个,我们才不知道有没有他人谈及?”
沈芊芷想想,也是。
她也不好让下人去打听。
要是让父亲知道她散播言论,有损尚书府颜面,必然也是要动怒的。
“下午,我们去茶楼吃茶。”沈芊芷说道,她得去听听,大家是怎么编排那位靖王妃的。
春桃点头。
这时,姜依柳走了进来。
“娘!”
“夫人!”
姜依柳看着春桃,“你下去,在外面守着。”
“是!”春桃应声下去。
“娘,怎么了?”沈芊芷一脸疑惑。
姜依柳看看门外,才压低声音说道:“芷儿,为娘问你,你是觉得靖王妃高贵,还是太子侧妃更好?”
沈芊芷不解的看着姜依柳。
姜依柳却笑着说道:“沈云浅虽然是靖王妃,可王妃,仅仅是王妃……怎么会有后宫嫔妃来的尊贵?”
何况,有谁说过?
太子登基,太子妃就一定能入主中宫的?!
历朝历代,又不是所有皇后,一直就是皇后!
“娘,你到底要说什么?”沈芊芷皱眉。
姜依柳仿佛很紧张,吞咽了下,又看了看门口,才压低声音说道:“娘本来觉得,靖王是你的良配。”
“但是,方才沈云浅那个丫头和你祖母置气后,说了些话,倒是提醒了娘。”
她顿了顿,看着沈芊芷,笑着缓缓说道:“东宫除了太子妃,和几名奉仪……良娣、良媛什么的,可都空缺着。”
看着母亲有些压制不住的喜悦,沈芊芷却没有那么开心。
“娘,我只想当正妃。”沈芊芷气恼的鼓着嘴,“良娣什么的,听着是尊贵,可说白了,还不是妾?”
太子妃是当朝宰相的孙女,后台比自已父亲大。
自已真要成了太子良娣,还不是要和娘当初一样,有嫡妻压着,只能卑躬屈膝、谨言慎行。
“芷儿,你傻了不是?”姜依柳笑着瞪了眼。
“太子的妾,能仅仅是妾吗?”
“太子日后可是要登尊位的,如果你成了太子良娣,必然会是四妃之一……那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?”
“到那时候,靖王妃见了你,也是要行礼的!”
沈芊芷愣了愣,随即,动了心。
“可是娘,这也不是我们想,就行的啊!”沈芊芷想到什么,有些泄气。
“机会,是可以创造的。”姜依柳直起身,给自已倒着茶水,笑的胸有成竹。
“你爹是礼部尚书,浅儿是靖王妃,还有个三皇子……想要创造见面机会还不容易?”
摆几个宴席,弄几个诗会什么的?
总归,人见到了,再用些心思,她还不信,芷儿的样貌动不了太子的心。
*
商讨完天贶节祭祀等流程后,李浔淡淡开口:“便如此吧。”
沈怀安应声,“臣将祭祀流程详细记录整理后,差人送去王府给王爷过目。”
“好。”李浔点头。
“王爷和浅儿,不如便留在府中用午膳?”沈怀安看看天色后询问。
李浔偏头看向从头到尾都没有打扰他们商讨,却偶尔桌下对他小动作的沈云浅。
浅笑开口:“不了。”
说着,起了身,很是自然的又牵了沈云浅的手,出了凉亭往沈府外走去。
到了府门口,李浔说道:“沈尚书留步,本王和王妃就先行离开了……”
随后,又看向李瑾,“今日便不邀三哥同往小酌了。”
“七弟客气。”李瑾浅笑点头,“你我兄弟,他日再聚。”
“父亲,女儿得空,再回来看望父亲。”沈云浅一副乖顺模样的微微福身行礼。
沈怀安笑着点头,目送李浔二人上了马车。
李瑾也看着,直到沈云浅倩影进了马车,眼底深处,那失落和仿佛丢失了什么的情绪,渐渐浓郁。
她从方才到上马车,一眼都不曾看他……
浅儿,你便如此恼恨于我?
李瑾背负的手,微微攥起,就这样,看着琴酒驾着马车,往上京城内城方向而去。
过了会儿,李瑾暗暗轻叹一声,拿出荷囊。
“沈尚书,刚刚多有不便,此物还劳烦沈府代为转交。”李瑾将荷囊递上,也不明说。
沈怀安恭敬接过,自然知道李瑾是要给沈云浅的。
“不敢言劳烦一说,定当转交。”
李瑾微微颔首,“那本皇子也就先走了。”
“三皇子慢走……”沈怀安看着李瑾走后转身回府。
“把这个处理了。”沈怀安将荷囊扔给一旁的下人。
不管今日靖王亲自来是什么目的,但如今,沈府还没打算站队。
如今朝中局势还不明朗,不管是靖王还是三皇子,都不易得罪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