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拿到东西后,她有什么表现?”晏向泽半靠在床头,看着回来禀报的淮丹,问。
淮丹低头,想到徐婉柠拿到东西后的表现,有些迟疑的道:“夫人她似乎生气了。”
“生气!”晏向泽闭上眼睛,摆手,“你下去吧!”
“是!”
看着头顶蚊帐精美的刺绣,晏向泽突然用手按住胸口,感觉里面隐隐作痛。
他没有和任何人说,他几次死里逃生,想到的都是徐婉柠。
一想到那个在别院乖乖等他回去的坏女人,他就想再坚持一下,再坚持一下。
要不然……他早就撑不下去了。
他不见徐婉柠也是因为如此。
他睁开眼后第一眼就看到她的那瞬,心里的喜悦激动比自己死里逃生成功还要来得多。
也就是这一刻,他发现,她在他心中占的比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。
太危险了!
也许,他应该冷静一下。
……
晏向泽的心思没有人知道,徐婉柠回到房间,越想越气。
她不明白晏向泽到底什么情况,如此对她。
先是不见她,再是不让她踏足紫竹院,现在又给她送来秘籍,一副不再管她的模样!
“呜呜呜!”越想越伤心,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。
自从她发现原身有类似于泪失禁的情况后,她就有意锻炼,减少落泪的情况。后面她开始每天锻炼,健康作息,身体变好了很多,她就很少哭了。
可这一次,她真的忍不住了。
见她哭了,惜云等人连忙进来安慰。
可徐婉柠现在什么也听不下去,只想大哭一场。
“晏向泽,你混蛋!”徐婉柠抓着桌子上的茶杯狠狠砸了一下,茶杯砸在实木桌面上,发出一声巨响。
随即
“咔擦!”一声,它竟然裂开了。
没想到它竟然会碎,徐婉柠也是被吓了一跳,下意识将它甩出去。茶杯砸在门框上,又掉落地上,“啪”一声,白色的瓷片碎片撒了一地。
没有人理会这只可怜的茶杯,大家都紧张的查看徐婉柠的手,生怕她手受伤了。
知道自己太过于激动了,徐婉柠也任由她们看。
“好在没有伤到。”
见她没有受伤,惜云呼了一口气,放下心来的同时忍不住道:“主子,以后不要这样了,哪有人在手里砸东西的。想要砸东西,直接丢出去就是了!”
“万万不可再如此了。”
玉兰也是一脸庆幸,道:“就是,主子若是不开心,砸了一整套茶具也没有人心疼。但若是不小心受伤了,就难受了。”
“那瓷片锋利,很容易受伤的。”
“主子下次想砸,丢出去就是了,丢完,再让人收拾。”指着那满地的碎片,玉莲捂嘴笑嘻嘻的道:“主子的手,比那茶具珍贵多了,这茶杯竟差点伤了主子,该丢。”
“能让主子拿起来砸,是这茶杯的荣幸。”玉兰补充道。
“丢的好!”
“哪有你们这样教主子的。”秋嬷嬷笑嗔了一句,话音一转,也是起哄,“主子脾性好,又爱惜东西,才不舍得砸东西,是这茶杯质量,受不住主子的恩宠。”
她可看的准,徐婉柠只是一时忍不住,顺手抓起茶杯就砸了一下。
力道说重不重,倒是这茶杯突然裂开还吓了她一跳。
她们几个胡言乱语,徐婉柠抬起头,顶着被泪水浸透的眼眸,不知道是哭还是笑,“哪有你们这么说主子的?”
“我们说的都是实话啊。”见徐婉柠笑了,玉兰一下子大胆了,指着那满地的碎瓷片,眼珠子滴溜溜一转,一脸娇俏的道:“您瞧,不过砸了个茶杯,您就笑了。我们好话说了一箩筐,也不如它一个,可不是它的荣幸嘛!”
说完,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。
玉莲也跟着点头,似乎十分认同。
“那茶杯可是世子送的,价值千金,就这样碎了你们不心疼吗?”看着地上的碎瓷片,和桌子上仅剩的茶托。
徐婉柠突然想到,这可是世子送给她的第一整套茶具。
刚得到的那几天她还很高兴,喝水都要用,现在竟然被她砸了一个。
一整套价值千金的茶具,少了一个,价值起码打个断骨折。
一想到这,徐婉柠只感觉心咻咻的痛。
那都是钱啊!
她这该死的手,要造反啊!
“自然是心疼的,但是一想到主子可能差点因此受伤,又不心疼了。”惜云道。
“若是伤了主子,那杯子只能被丢弃,什么也比不上主子重要。”玉兰道。
玉莲也是点头。
也许她们心里不是这样想,但是能这么说出来,让徐婉柠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。
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被拍马屁,原来被拍马屁这么开心。
“凡事都有个对比,若说损失,还是主子受伤的损失大。和主子可能受伤相比,其余的,自然算不得什么大事,即便是价值千金的东西!”秋嬷嬷意有所指的道。
“每个人心里都有各自看重的东西,也许你看重别人,别人看重的却是手里的钱,又或是地位,又或是身份……”
“你不能说他错了,那只是他自己的选择,他心里认为最好的一个选择。我们能做的,只是在心里对比,然后选出自己认为最合适的对待方式,而不是将错就错。”
听着秋嬷嬷的话,徐婉柠表情变幻不定。
“……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因为你的看重,也要求人家也必须看重你,没有这个道理的。”见她似乎听进去了,秋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欣慰。
“人人都说要有来有往,但心这种东西,最不讲道理。只要是它喜欢的,就会塞得满满当当,连一丝缝隙也不会被别人留;若是不喜欢的,权衡利弊之后,可能会留出一丝地位,但绝不会占据太多……”
“其实每一个人决定对某一个人好的时候,早就在心里权衡利弊,再三考虑了才做出的决定。比如没有人会因为别人随意施舍的三瓜两枣就对别人死心塌地,除非那三瓜两枣对那人而言,是雪中送炭……”
“主子可明白?”秋嬷嬷最后问。
“我明白了!”徐婉柠点头。
“主子明白就好。”秋嬷嬷满意一笑,瞥了一眼因为听她的话听得云里雾里的惜云三个,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:“你们几个,若想让主子一直看重,得将内里也充实起来,要不然,迟早像这杯子一样!”秋嬷嬷指了指满地的碎瓷片。
“明明不想丢弃的,但谁让它不争气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