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到李凌锐找女人,秦潇潇本就有些不自在,听到崔饼这样说,随口就问:
“怎么这样讲?”
崔饼别看平时不声不响的闷头干事,这会儿倒是话多了起来,嘟嘟囔囔地娓娓道来。
“小人知道公主对太子殿下有些心思,小人原本觉得,只要不出格,倒也无可厚非。毕竟公主是天潢贵胄,肆意些也无妨,只要不惊动贵妃和皇上。”
这话说得秦潇潇双眼瞬间瞪圆,嘴巴微张却不知道如何反驳。
“只是......这一个多月以来,公主殿下帮太子的已经太多了,小人真的担心,再这么下去,迟早有一天贵妃发现端倪,到时候就怕公主殿下受责罚啊!
咱们娘娘和太子的立场不同,这其中可是隔着世仇。况且,咱们娘娘的意思殿下您还不清楚吗?迟早有一天是要将太子......”
他在脖子上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。
“且不说这些,小人觉得,这太子殿下也太油盐不进了。您里里外外瞒着贵妃帮了他这么多,任是个多铁石心肠的人都要被公主打动了,可他却油盐不进,一直对公主不咸不淡的。
殿下可从未对哪个男子这么用心过啊!小人觉得,觉得实在是为公主殿下不甘心......”
崔饼越说越委屈,就好像刚才看到心上人找女人的是他自己一样,嘴角都撇到了下巴上。
秦潇潇哭笑不得,连忙打断。
“好啦!你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!本宫对李凌锐没有任何意思!”
她倒是不知道,这原主往日的作风竟然让身边人对她宽容至此。
怀疑她对自己的皇弟有旖念都能容忍。
“啊?没有嘛?”
崔饼满脸写着‘不相信’三个字,秦潇潇无奈苦笑。
“你不必想的太多,本宫帮他,并非是出自什么儿女心思,之前和母妃那样说不过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。
本宫是近来想清楚了一些事。
乾儿性格暴躁,无能昏聩,根本不是帝王之才,而反观李凌锐,正统出身,沉稳隐忍,更有治世之才。
母妃出于自身考量想要扶持他上位无可厚非,本宫作为乾儿的姐姐当然也不会反对,但我总担心这条路没那么容易。
我并非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。
但......万一,我是说万一,母妃的谋划失败,李凌锐登基,我们还是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,不要将场面闹得太僵,即使有一天我们事败,也有一条活路可走。”
崔饼是个机灵的,听完秦潇潇这番话,顿时肃然起敬。
他一直以为自家殿下是个只在乎儿女情长衣裳首饰的刁蛮女儿,但不知道从哪日起,殿下人沉稳了,行事有主见了。
今日更是得知,殿下竟深谋远虑至此!
“还是殿下思虑周全!”崔饼赞叹,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,“小人,小人一直以为殿下是喜欢太子殿下呢。”
他挠了挠头。
“刚才看到太子找教坊司的女人解药,小人还为殿下鸣不平呢。”
秦潇潇也干巴巴的笑了两声,不知作何回答。
她解药送到了,至于李凌锐是选择女人,还是选择解药,这就不是她能管的了。
......
朔溪营帐外,四个人凑在一堆,争执起来。
“都有解药了,直接给殿下便是,干嘛还用那女人?”
穆寅挠挠头,有些不解。
“你傻啊?那可是长公主,害了小锐锐那么多次,她能好心给真的解药?”
闻大夫手指头都要点到穆寅脑门上去了。
“况且,我刚才都说了,此事‘堵不如疏’!就算那是解药,也会伤身体!小锐锐身体本就亏空,此时更不应该冒险!”
“可是,殿下有些洁癖,平日里都不愿意东宫里有婢女,嫌弃她们的脂粉味,我们这样,殿下会不会生气啊?”
“他生气重要还是性命重要?!”
......
李凌锐半昏半醒着,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丢到油锅里煎着的鱼,翻来覆去的不得安宁。
昏天黑地中,他感觉有人似乎正轻柔的解自己的衣衫。
他有些无力,但却感觉自己被那手碰到的地方,顿时就舒缓下来。
他不由自主地便想要更多,正待探手过去,忽地闻到一阵刺鼻的廉价脂粉香气,还有一种冲人的头油味......
李凌锐皱了皱眉,强行将自己从睡梦中拉拽出来。
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陌生的女子正在解自己的衣裳。
“你做什么?!”
李凌锐嗖得坐起了身子。
敦文是个识趣的,挑选的这女子颇有些清丽颜色,身姿丰满窈窕,说话也自带一段风流。
只见这女子怯生生冲李凌锐甜甜一笑,道:
“婢子是奉命来伺候殿下的......”
......
门外四人早躲去了几丈开外,一边怕离得近了尴尬,一边又竖起耳朵想听一听太子殿下初尝荤腥的墙角,样子都有些猥琐。
这边刚听到营帐内似乎有些衣料摩挲的动静,耳朵正竖的起劲,忽地听到一声怒吼。
“闻!老!登!”
“给我滚进来!!!”
四人面面相觑,赶忙一溜烟地进了营帐。
......
“殿下~”穆寅的脸都皱成了苦瓜,“属下说了要给您喂解药,但是闻大夫坚持给您开瓜......”
开,开.....瓜......
李凌锐以手扶额,抬眼瞥向闻大夫的眼神像一把刀。
他深吸一口气,“解药是她送来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