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房里漆黑一片,妘娇没找到人。
初二红着眼眶站在书房前,低头看地面,抿着唇不说话。
妘娇沉默了几秒,吐出几个字来,“后山竹林?”
初二猛地抬头看初一,“你看,这可不是我说的,是王妃自已猜到的,主子要罚我你可得拦着点。”
妘娇眉宇间化不开的担忧,“王爷为什么毒发的频率这么高?”
说起这个,初二眼眶顿时红得充血一般,他将今天在宫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。
说到最后,握紧了拳头,咬牙切齿道 ,“四皇子他竟然是颖妃的亲生儿子。”
妘娇吃了一惊,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他孤身一人走出锦翠宫的身影,难怪他回来之后兴致都不高,笑意也不达眼底。
初一声音也哽咽了一下,“属下跟着主子多年,从不曾知四皇子是颖妃所生。主子他总是一个人将事情藏在心底。”
初二声音染了哭腔,“主子中的毒极其怪异,心绪稍有波动而郁结于心就会毒发。”
“有缓解的法子吗?”妘娇担忧地问道。
初一摇了摇头,“只能生生熬过去,要说特别,只有上次有些不同,上次是主子毒发时间最短的一次。”
上次?
妘娇眯着眼睛想了想,上一次毒发没记错的话,就是她跟着初二去了竹林那一次。
不知想到了什么,她抬脚走去了竹林。
再来一次这里,没有上次的胆战心惊,也许是因为她知道,他就在那里。
轻车熟路地穿过竹林,妘娇看见了那口冰棺。
她没有犹豫地走过去,果然在棺中看到了熟悉的脸。
那张俊美的脸此刻紧皱着眉头,额前一层薄汗,身侧的双手青筋凸显。
突然,紧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,下一秒,她就被拽着压到了冰棺中。
铺天的热息带着桂花香袭来,掐着她脖子的手松了一瞬,晏时发红的眼睛缓缓回神。
“娇娇?”声音沙哑。
妘娇抬手抚上他的脸,滚烫的温度贴在她掌心,软软糯糯地喊道,“王爷,是我。”
晏时眉头皱起,她的手冰冰凉凉的,贴着极舒服,身体那股火烧的刺痛感好像消了不少。
想要贴近她的躁动慢慢侵蚀着他仅剩不多的理智。
他紧锁着眉头拉下她的手,“谁让你来这里的,回去。”
“我不。”她倔强地对上他的眼睛。
晏时眸子危险地眯起,喉结发涩地滚动了一片。
他狠狠心,用力攥着她的手起身,将她托了出去,瞥开眼睛不去看她,“回去。”
身旁一直听不到她离开的脚步声,忽的响起有什么东西落下堆拢在地的声音。
晏时一转头,瞳孔陡然一缩。
妘娇穿着薄纱,攀着冰棺沿跨了进来,冰棺只有一人宽,她跨坐在他身上。
晏时眉心一跳,声音很沙哑,“你做什么?”
“帮王爷减少一点痛苦。”
说完,她手撑着他胸膛缓缓俯身,发丝柔顺地垂下来,落在他的脖子、衣领。
鼻尖相抵,轻轻覆在他的唇上,又轻又柔,带着舒坦到骨子里的凉意。
莫名地上瘾。
一点点抚平着因疼痛撕扯的神经,最后一点理智即将烟消云散,晏时手抚上她的腰往下压。
他额前沁出的汗越来越多,越来越密,想要更多的安抚去平息骨子里的疼痛。
他捏着妘娇的下巴抬起,喉结一下接一下地滚动,揽着她的手一个用力,将人颠倒了位置。
妘娇的背抵在了冰棺上,没有想象中的硬挺,棺中铺了两层软垫。
像是早有预谋。
晏时的求索如潮而至,又急又凶,薄纱被推落肩头,冷意夹着痛意袭来,他偏头咬在她肩上。
妘娇一手顺着他的背,一手揽着他后脑,咬着唇任他啃咬,任他发烫的呼吸肆意地呼在耳边。
晏时没了理智,箍在她肩头的手缓缓抚上了纤细的脖子,直到她涨红着脸咳了几声,他才松开。
他在理智和疯狂之间摇摆不定,从她脖子上松离的手禁锢着别处,肩头、心口、腰肢……
妘娇忍着酥痒,贴在他耳畔,趁机软软地开口,“王爷,明天我们去侯府好不好?”
晏时动作顿了一下,五指猛地收拢,在她脖子上重重咬了一口。
带着发泄地啃咬铺天盖地地落下来,白皙的肩头泛起了点点红点。
炽热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,眼底一片猩红地看着她,“宝贝,不要提别人。”
“我说了,我会嫉妒,可你却总是提起别人,你怎么偏就不听呢?”
深邃不见底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妘娇看,妘娇被他盯得心头一颤。
他抬起指腹摩挲着她红得发肿的唇瓣,哑着声音轻柔地问道,“为什么不学画画了?”
妘娇颤了颤睫毛,实话实说地小声道,“好难,学不会,没兴致了。”
捏在她下巴上的手骤然收紧,晏时眼里浮起烦躁和疯狂。
“宝贝,一开始吵着闹着要学画画的是你,半途而废的也是你,你怎么能轻易就说放弃呢?”
“你忘了么?你曽说过你不想费尽心思讨好别人的。”
“可你现在却说要讨什么赏赐。”
“本王早已说过,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,你却将我推开。”
妘娇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学画画了他会这么激动,也没发现那句不想费尽心思去讨好别人的不对劲。
她刚想要解释,他就不讲理地一顿亲,霸道不容反抗,像是在发泄着脾气,毫无章法可言。
不过片刻后。
他突然停在她颈窝间,声音粗哑干涩,音调又低又沉,问道,“那我呢?我也是你的一时兴起吗?”
妘娇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常了,他把自已跟学画画这件事划上等号了,他怕她喜欢他这件事也会半途而废。
“不是的。”妘娇重复道,“我喜欢王爷本就不是一时兴起,是永远。”
“王爷总是不听我解释,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想去侯府吗?”
晏时安静了半晌,声音闷闷地响起,“为什么?”
“为了王爷你呀。我听说小侯爷医术很高,想带王爷去瞧一瞧,王爷,我们不可以疾医。”
晏时又安静了下来。
妘娇贴着他的脸蹭了蹭,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,“今天宫里的事,我都知道了,王爷,我会坚定地选择你,直到永远。”
晏时抱紧她的力度收紧。
空气变得很静很静。
半晌,一滴滚烫无声滴落在她的锁骨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