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被一脚踢出去吗?”叶照眠扭曲的微笑,嘴角弯起一个比韩征还诡异的弧度。
萧寒川一愣,严肃的摇头:“不想。”
他现在出去,会被那个蠢侄儿笑成大粪。
“那就闭嘴。”叶照眠怒吼。
“哦。”
这女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,不过是多问了句而已,就挨了一顿骂。
向来都是他骂别人的。
叶照眠继续把注意力放回了韩征身上,“你帮我看着旁边的打印机,马上检查报告出来了,就念给我听。”
她抽了韩征的血化验,刚才要出化验结果,结果仪器卡了,打印机也没反应。
这个空间忒不靠谱,明明是新仪器,居然还会卡壳。
差评!
萧寒川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血液样本分析仪,斟酌片刻,“我仍有最后一问。”
话音刚落,叶照眠一个肘击就过来了。
他猝不及防,被捅了一下心窝子,顿时好看的剑眉紧蹙,差点一口气憋在胸口,给拿过去了。
叶照眠恶狠狠的说:“刚才不是警告过你闭嘴吗?”
萧寒川捂着胸口揉了两下,痛苦的问:“我是想问,检查报告在何处出来?是有人送过来,还是我去指定的地方取?”
叶照眠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,她已经快要崩溃了:“我都说了,叫你盯着打印机!”
萧寒川:“这两个东西,哪一个是打印机?”
“啊!!!”叶照眠忍无可忍,咆哮出声,“我受不了了!”
笨死你算了!
她利索的掏出一卷纱布,直接把萧寒川的嘴给缠上了。
萧寒川那双好看的凤眸眨了眨,身上开始笼罩着萧索的情绪。
叶照眠的反应,好似他是什么奇蠢无比的人一样。
他明明不是。
叶照眠封住他的嘴以后,重新给自己的手消毒,拿着手术刀,摸到韩征喉结下方,干脆利索就是一刀,切开了肌肉和气管。
鲜血溅出来的一瞬间,萧寒川瞳孔微缩,下意识的去观察昏迷中的韩征。
叶照眠她这是在......杀人吧?
他有点不确定。
他心里知道叶照眠是在救人,但是一刀就抹了病人的脖子,未免有点不礼貌了。
这可是杀手的一击致命的手段。
叶照眠往韩征气管里插入气管套管,抽出管芯,放入内管,清理分泌物,缝线固定外管和皮肤。
一套操作行云流水,熟练至极。
呼吸机开机后,韩征那痛苦的表情却松弛了一些。
此时打印机终于反应过来,开始滋滋的往外出报告单。
叶照眠也腾出了手来,转身却看见萧寒川直勾勾的盯着韩征,她一阵火大,“哥?要不你看一眼打印机呢?”
萧寒川反应过来,看见打印机下面多了几张纸。
这纸张的材质很特别,细腻光滑,洁白无瑕。
上面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极其规整。
他把血液报告拿起来,赞道:“上品。”
无论是这纸张,还是那些漂亮的蝇头小楷,皆为上品。
叶照眠正在忙活着,头也不回:“你个劣质的下品,给我念报告。”
萧寒川张了张嘴,又闭上了。
然后直接把报告递到了叶照眠眼前:“你自己看。”
这纸张上的文字漂亮是漂亮,可那不是姜国的通用文字,他看不懂。
叶照眠快速的扫了一眼报告:“是破伤风合并重度肺炎。”
韩征脸上的苦笑面容,是破伤风特有的面容,她进来看到第一眼,心里就大概有数了。
现在条件允许,就做了个破伤风抗毒素抗体水平检查。
果然是。
破伤风在古代是要命的大病,对叶照眠来说,只是个小病。
补液加抗生素,再做个外伤清创就是。
叶照眠调配好液体,又加了点地西泮,控制韩征的痉挛。
等液体挂上后,她和萧寒川便出了这个简陋的茅草屋。
朱氏关心儿子,立马就要进屋去看。
但叶照眠眼疾手快,拉上门就把她堵在了外面。
朱氏杯弓蛇影,一见这情况,以为叶照眠把她儿子给医死了,立马拔出腰间的刀,刺向了她的脖子。
“你把我儿子怎么了?他是不是死了?你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儿子?”
萧寒川风轻云淡的伸手,两根指头夹住那把生锈的匕首。
叶照眠气了个仰倒:“我说你这个婆娘,疯了是不是,刚才一巴掌还没打醒你,你还想挨一下吗?”
她说着,伸手夺过刀,作势想要刺朱氏,“能不能耐心点听人把话说完?”
朱氏眼睛红了:“要是我儿子没事,你为什么不准我见他?”
叶照眠张了张嘴,要说什么,最后却骂了声娘。
为什么?
还能为什么?
当然还是因为那满屋子的现代仪器啊!
韩征还吊着输液瓶,这能给外人看?
萧寒川开口:“你儿子没事,不日就会痊愈。”
“不日是几日?”朱氏步步紧逼。
“嘶~!”叶照眠道:“行医多年,第一次碰到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家属,我忙活这么久,救了你儿子命,你对我客气点,否则再给你一耳光。”
朱氏紧紧盯着她:“所以不日到底是几日?”
萧景行疑惑:“行医多年?你什么时候行医多年了?嫁给我之后你不就专心操持家务了么?在闺阁之中时也没听过你会医术啊?”
朱氏一听这话,两眼一黑:“你耍我?你到底把我儿子怎么样了?我杀了你!”
叶照眠懒得跟她废话,刚举起手,萧寒川已经先她一步,一个手刀,把朱氏给劈晕了,“聒噪。”
叶照眠:“英雄所见略同。”
说完她问萧寒川:“找根绳子把这个疯女人给捆起来,把逐风喊来看着?”
她才不想守在这里等韩征输液,逐风早已经见过她的那些现代仪器,又是萧寒川的人,他来守着最合适。
萧寒川点头:“可。”
叶照眠找到了绳子,“那先把朱氏捆起来,免得她醒来又发疯。”
萧寒川掉头就走,拒绝接受她递过来的绳子,“只有我能联系逐风。”
她又看向萧景行,对方一脸高傲:“你指使本王爷做这种事?”
皇叔不做,他凭什么要做?
叶照眠耸了耸肩:“得,指使不动你们两位爷。”
朱氏心中有牵挂,昏迷片刻后就挣扎着醒了过来,见自己被绑了起来,她破口大骂:
“你们这些杀人犯,强盗!土匪!烂人!你三个关系不清不楚的浪荡客,我诅咒你们生孩子没屁眼,咒你们明天就得天花,得花柳病!烂死在床上,你们放开我!”
叶照眠吓一跳:“这么快就醒了?”
然后反手就给朱氏喂了片安眠药。
也就几个呼吸的瞬间,朱氏就昏睡了过去。
萧寒川道:“逐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,回府。”
萧景行很不满:“你真的救活了他儿子?”
“不然呢?”叶照眠反问。
萧景行看了朱氏一眼:“这种人,救他们都多余,就凭她刚才骂我的那几句,本王立马就能诛她九族。”
叶照眠头也不回,两步便走入了夜色里,萧景行只听到她不咸不淡的声音:
“事有千变,人有千面,亲历者明,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,王爷金尊玉贵,何必跟一个苦命的女人计较?太小气了不是?”
萧景行一愣,他看了眼病重的韩征,昏迷的朱氏,和已经消失不见的叶照眠,心里的滋味复杂极了。
次日黎明前,逐风坐在四面漏风的小茅屋里,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。
可是韩征的水还没挂完,他得看着。
门外朱氏的再次倔强的苏醒,口中全是对逐风的‘赞美’,骂得整个村都能听到,骂得他明明没做亏心事,却莫名得觉得抬不起头来。
他苦兮兮的仰天长啸:“好困啊~好吵啊~王爷啊~加薪啊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