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，李明凡只身来到了张医生的诊所，虽说是心理诊所，但前来求药的人还是有一些，李明凡只好现在门口等着。
早上江秋水的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，在李明凡来到张医生诊所之前，江秋水便启程前往了云山，李明凡心中略微的担心了一番，但一想到依旧在云山探查的警务人员，包括小万等人，一时间心中也稍微的安定了些。
小赵和周晚的接连死亡，已经让上层颇为愤怒，再加上凶手可能是久未捕获的“十字杀人魔”，上层便更加恼怒，如果此番再不能将“十字杀人魔”抓捕归案，只怕边城的所有有关此工作的人员，全部会更新换代。
一想到此处，李明凡心中便有了几分焦急。
只是昨天的周晚的死亡，却透着几分的蹊跷，一来不符合十字杀人魔的杀人规律，二来并没有留下十字杀人魔的杀人记号，似乎和小赵想比，并不是一个人所杀。
“难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吗？”虽然有这个可能性，但唯一能够想到的，便只有张医生的妻子了。
透过门前的帘子往里面看去，张医生正在给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男子做心理上的疏通治疗，即便是最近在他的身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，张医生依旧像一个没事人一般，上班、工作、休息。
哦，不对，如果仔细瞧一瞧，却还是有些微的变化。
张医生变得比以往更加沉着冷静，并且面不改色。
“张医生……张医生……”待到诊所里的人全部出来后，李明凡走了进去。
张医生看着眼前的人，十分熟悉，但脸色却依然不变，似乎不认识一般。
“来看病啊？”张医生冷静地说道，像是面对的是一个陌生的人。
李明凡叹了一口气，因为做好了心理准备，倒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奇怪。
李明凡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张纸，是一张折叠好了的信封，纸张的样式和折叠的方式是十分熟悉的。
而这，也让张医生心中惊了惊。
即便是心理医生，也难治自己心中的那一抹胆怯啊。
李明凡锐利的双眼捕捉到了张医生那稍微动容的表情，不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意。
“张医生，摊开看一看吧。”李明凡说道。
张医生闭着双眼，没有选择回应李明凡的话，或者说，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眼前依旧是青年模样的老相识的话。
眼前的这封信纸，实在是再熟悉不过，熟悉到张医生竟然已经没有勇气去接过李明凡递过来的信件。
李明凡觉得张医生已经老了，老得连发呆都似乎显得有些木讷，流泪的样子，更是有一个词语可以概括，叫做老泪纵横。
对，张医生哭了，李明凡不知道张医生为什么哭，或许连张医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哭，只是望着这封信，止不住的流泪。
虽然李明凡心中有些奇怪，但还是没有选择去打断张医生的这种沉思。
“我在那天见到了张花。”张医生忽然说道。
他擦了擦眼睛，将刚才不小心滑下来的泪水拭去，李明凡倒是微微有些诧异，因为张医生的双眼已经不似他刚来的时候的模样，似乎有一丝的决然。
不对，在李明凡的眼中，分明还看到了希望。
“您请继续说下去。”李明凡说道。
无疑，这封信的功能是强大的，它让一个决然不会开口的老人最终放弃的挣扎，它或许就是这压垮张医生的这最后的一根稻草。
只是，张医生作为一个无关的人员，为什么会这么偏袒张花呢？
或许就是因为人们所常说的“爱”吧，因为“爱”这个字，让张医生做了许多不敢想的事情，让张医生做了许多的糊涂的事情。
“我所说的那一天，是指的你们到我的诊所来的那一天晚上。”张医生说道。
李明凡倒是丝毫不觉得奇怪，他点了点头：“就是见到第一封信的那天晚上。”
张医生点了点头。
在那一天晚上，张医生的确是见到了张花，这一点，即便是昨天以前的李明凡等人，也不曾知晓，若不是眼前的这封信笺，只怕是依旧不会有人知晓。
“所以，你对她言听计从了？”李明凡问道。
张医生并不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，不知为何他会听从张花的摆布。
“张花的真名是张烨该用化名，是因为她说她在替一个人办事。”张医生说道。
“张烨……”好熟悉的名字，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，可是李明凡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。
“办的事情，就是在我们去云山的路上，留下的二封信吧。”李明凡继续说道。
张医生微微诧异，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。
“你将第二封信放在一个很不起眼的位置，但你相信，凭借江秋水或者是我的观察能力，一定会去注意它。”李明凡分析着，“如果说这是你所相出来的办法，倒是很难想象，所以这也是张花……哦不对，是张烨教你的。”
张医生再没有迟疑地点着头，李明凡所说的话，也的确是事实。
“而且是因为你们两人见过这个模样的花瓶，自然能够比别人更注意这个东西，所以也杜绝了同行的人率先发觉那一封信。”
的确，那一封信的让李明凡等人的心中留下了恐惧的防备，但却是诱导的讯息。
“所以，张烨背后的那个人，一定是熟识我的人了。”李明凡在心中浮现出了一个十字杀人魔的形象。
虽然现在还不能断定，但在李明凡的心中，此人是这两次杀人案件的杀人凶手的概率，为百分之九十。
而还有百分之十，留给了那所剩无几的不可预判性。
“十字杀人魔既然能够踩着自己所有荣誉的时间犯案，至少是熟识我的，能够利用我或者江秋水的超绝的视力留下让人误解的线索，至少是知道我们的本事的，这个背后的人就潜伏在我们的身边，而不被发觉，实在是厉害。”
李明凡在心中恨得咬牙切齿，不过，现在找出这个人只是时间问题了。
李明凡看向了天边，那是云山的方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