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医生不知道何时出现的，悄无声息，没有人知道张医生是多久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的。
张医生一如往常一般的工作，即便是他的心理诊所少有人来，但依然每天按时上下班。
而李明凡知道这一切的时间，却是几天之后。
从云山下来，李明凡寻找张医生的下落的心思没有丝毫的懈怠，但即便是如此，张医生却还是无声无息地绕过了李明凡的目光。
“你最近都去哪儿了？”在见面的第一眼，李明凡便不由分说的，劈头盖脸的质问道。
而得到的回答，便是张医生那长久的沉默。
越是一个星期没有见面，张医生似乎消沉了许多，原本整理得干干静静的下颚也生出了些许的胡子，头发蓬乱，和段五柒有得一拼。
俨然没有了一个医生的形象。
李明凡心中颇感奇怪，但张医生却像是魔怔了一般，什么也不愿意说，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桌面上的账单。
那份账单是张医生这半余年来的工作清单，却不明白此时一直盯着这一本账单看着有什么用。
“有什么联系吗？”李明凡在心中想着，却想不清楚。
第一天的时光便这般的悄然度过，李明凡出人预料的没有和张医生说上一句话，即便是李明凡努力着试图能够让张医生开口，却始终都是徒劳。
“怎么样了？”江秋水一直守候在门外。
李明凡倒是微微一愣。
“你是多久过来的？”李明凡问道。
“在你之后，我也是来调查十字杀人魔的。”江秋水罢了把手，淡淡地说道。
李明凡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随意敷衍的态度，但江秋水在李明凡面前大体都是这般的神情，倒也不是十分的在意。
“那先走吧。”李明凡说完后，便往前走去，缓缓踏出了这一条走道。
讲求书心思细腻，李明凡脸上的落寞全部收入到了自己的脑海中，自然明白了李明凡此行一无所获，只好打消了继续询问下去的念头。
江秋水紧紧地跟在了李明凡的身后，没有言语。
第二天，同样的情形，不过不同的是，李明凡和江秋水一并来到了张医生的诊所。
“你们怎么又了来了？”张医生无奈地回答。
李明凡和江秋水相视而笑，不论怎样，张医生今天开口了，不管所说的内容和事情本身有没有关系，也至少代表了比昨天要有进步。
于是，新的一天的盘问又一次开始了。
不过显然，张医生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，无论李明凡和江秋水使用什么样的方法，只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沉默着，或者是倚过头，佯装睡觉的样子。
对此，江秋水和李明凡也颇感无奈。
“怎么办？还是一点收获也没有。”傍晚时分，李明凡和江秋水两人一同行走在回家的路上。
第二天的软磨硬泡，也没能让张医生说出半点有关的线索。
“或许，我们该换个方法。”江秋水继续说道。
李明凡皱了皱眉头，没有回答。
江秋水心中的想法，李明凡自然是知道的，张医生消失的时间和地点，都和“云山凶杀案”的时间和地点十分吻合，即便是以犯罪的嫌疑进行审查也未尝不可。
只是，不知是什么原因，李明凡却始终没有用这个方法来对付张医生。
或者说，是李明凡在念及张医生的恩情吧。
江秋水想到此处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。
因私事而牵扯到公事，还真不像是李明凡的作风呢。
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别，李明凡一个人往家中的方向走着，距离很远，却并没有选择更为便捷的坐车。
连续两天的接连碰壁，已经让李明凡心中稍稍有了倦意。“十字杀人魔”这几个字，已经成了李明凡挥之不去的字眼，即便是睡觉或者是走路，这几个字也一直在脑海中徘徊着。
“张医生和十字杀人魔有没有关系？”李明凡一直在心中问自己。
他多想在张医生口中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，可张医生却是没有任何更多的言语。
李明凡十分好奇张医生在消失的那一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，虽然心中并没有十足的把握，但总觉得张医生一定和“十字杀人魔”有一定的牵连。
不过怎样才能让张医生开口呢？这是个问题。
第三天，和前两天并没有太多的不同，只是一同前来的江秋水换成了另外一个人。
她扎着马尾辫，身材娇小，一张可爱的脸蛋，让人不由得有种想要亲近的冲动。
柴莉的到来让张医生都有些始料未及，他看着李明凡，心中十分不解。
若是说前两天和江秋水一同前来是为了打听事情的经过，但今天带柴莉前来是为了什么？是单纯的看病吗？
很显然，从表面上来看，他们的的确确只是来看病的。
“张医生，柴莉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从云山下来便一直心神不宁，似乎有什么心事，您帮忙看看。”李明凡指了指摊在椅子上的柴莉，十分焦急的说道。
以张医生对李明凡的了解，自然是听出了话中的虚假的成分，只不过柴莉的确十分配合地摆出了一副十分犹豫的形象。
“那好吧，我看看。”张医生带上了他高度的老花眼镜，仔细地去瞧了瞧。
即便是他心中明白李明凡在耍的这些伎俩，却也不得不去陪着他一同完成。
毕竟，张医生唯一的目的，便是让李明凡不再追查下去。
而达到目的的唯一的方法，便是顺着李明凡。
长达十余年的了解，张医生自然是明白李明凡的性格，加入自己越是不按照李明凡的步调实行，李明凡便是越契而不舍。
张医生看着坐在椅子上一副忧郁神情的柴莉，恍惚间，却在柴莉身上见到了一个不属于她的影子。
相同的双眼，相同的气质，一时间，连张医生都有些分不清了。
“张花吗？”张医生在心中呼唤了一声，眼眶瞬间湿润了起来。
就像是，在梦境中一样。
而这一切玄幻离奇的景象，都映入了一旁惊讶着的李明凡的眼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