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铭的反应是李明凡意料之中的，他沉默着，似乎是在逃避着问答，但这样一来，李明凡心中倒是更高兴了些。
“好了，今天就这样吧。”李明凡说道，估计再继续问下去，也不会有什么结果。
“等等，”顾铭忽然叫住了正要离去的李明凡。
李明凡看着顾铭，不动声色地看着他，等待着他的回答。
“我只能回答到这里，接下来无论你们问什么，我都不会回答。”顾铭看着李明凡，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同意。
“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谈条件吗？”一旁的小赵已然坐不住了。
李明凡阻止了正蠢蠢欲动的小赵，然后点了点头。
虽然明知道顾铭是以此为条件求得一张护身符，但此时弄清楚那个黑衣人的身份才是至关重要的事情。
“十字杀人魔。”顾铭的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。
但在李明凡等众人的耳中，确实如同炸开了一般，顿时让所有的人心中惊讶不已。
这个已经消失了许久的人，最终还是出现了，这无疑在每一个警局的人的心中，刻下了一道时刻谨记着的刀痕。
“他让你做什么？”小赵继续问道。
顾铭在这个时候，才终于将头抬了起来，他看着李明凡，眼神中透露着什么消息，李明凡看不出来，但他现在所知道的便是，已经不能再问下去了。
虽然自己心中也及其的好奇，但毕竟是已经约定好了的条件，自然应当遵守。
“先把他带下去吧。”李明凡挥了挥手，脸色显得有些苍白无力。
最近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，翻转也十分的巨大，实在是让李明凡有些吃力。
“你还是太仁慈啊。”待到小赵将顾铭带下去之后，江秋水笑着对李明凡说道。
的确，遵守着这一份诺言，便意味着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将会困难百倍，但毕竟是承诺在身，也无法再去从他的口中探听得更多的事情了。
“你觉得可信吗？”李明凡问道。
在顾铭说出“十字杀人魔”这几个字来的时候，李明凡的心中先是惊讶，然后有些惊喜，但最后恢复冷静后，又有了一丝的怀疑。
顾铭是一个聪明的人，假如真要说，必然是一开始就说了，而不会在我们稍微施加压力的时候，选择了退让。
更何况，从警员审问的言语来看，是不足以让顾铭这般性格的人轻易开口的。
“我觉得不可信。”江秋水十分自然地回答了他，干净利落，甚至让李明凡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，他回答得太快了。”
“就因为这个？”
“我觉得这是他故意给我们制造的幻觉，也就是说给我们制造了一种双重的反套路。”江秋水坐在一旁，淡淡地说道。
李明凡点了点头，江秋水的回答正和他自己心中所想的相符。
假如说对方已然猜到了此刻江秋水和李明凡两人的心中所想，然后再设计的反套路，那又当如何呢？
假如只是顾铭一人的话，这些倒是不用再做太多的考虑，但如果背后真的有“十字杀人魔”，凭借他的个性，那就不得不去防一手了。
“你来说说你的看法。”李明凡看向江秋水。
“其一，按照流浪汉死亡的手法和程度来看，这有悖于‘十字杀人魔’的一贯作风，当然，也有可能是他改变了方法，也有可能是为了不让我们找到他，但其中的机率十分的渺小。”江秋水说道。
李明凡点了点头，按照“十字杀人魔”的狂妄程度，虽然并不能完全排除江秋水所说的这种可能性，但也很大程度上是不可能改变他的杀人方式的。
“那么这样一来，人就不可能是他杀的了。”李明凡补充道。
这样一来，吴梵他们三人……哦不对，他们四人的嫌疑，现在差不多该板上钉钉了。
“只是，‘十字杀人魔’到底有没有参加，或者说是参加到了何种程度，却还不得而知。”
这个时候，李明凡的脑海中忽然想到关于顾铭所说的，那气枪改造技术的事情。
如果说这气枪改造技术是由“十字杀人魔”流露出来的呢？
这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性，虽然还只是猜测，但在李明凡的心中，却是越想，这其中的可能性越高。
毕竟，这种气枪改造技术十分的难得，李明凡不太相信光借着几个学生的力量，便能够获取这其中的秘密。
“还有呢？”李明凡继续问道。
“第二，顾铭所言的真实性。”
李明凡忽然沉默了下来，在这几天对顾铭的观察来看，顾铭沉着冷静，却又是狡猾无比，在无法询问其具体情况的前提下，的确不太好确定他所说的是否都是真实的。
假如在其中说了谎，那便对于破解这道难题来说，增加了数倍的难度。
“第三，你今天所见到的人，如果真的是十字杀人魔，那么他出现的目的是什么？”江秋水继续说道。
在江秋水提出的这三点中，李明凡也统统有想到，但却也是困扰着他的问题。
“目的是什么，就是在告诉我们，他又重新出现了吗？”李明凡问道。
的确是无法排除这种可能性。
“就是说，在向我们宣战了。”江秋水叹了一口气，然后走到靠近窗户的地方，看向远处的城市。
这片在夜晚依旧灿烂的城市，或许就会因为“十字杀人魔”的出现，搅动得不得安宁了。
“宣战啊，的确是很符合‘十字杀人魔’的风格。”李明凡说道。
两人靠着窗户站着，窗户里头照进来的光芒将他们两人的身影来得很长，滚落在窗户外头的地面上。
“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，而十字杀人魔便是这城市的影子，这也是无可奈何的，而我们所能做的，便是接受他的战书。”江秋水忽然说道。
李明凡并没有回答她，或者说，他根本就没有再听进去江秋水说了什么，他此时的思绪早已经不在此处，若是从远处看去，就像是失了神一般。
夜色凄清，李明凡和江秋水两人各怀着心事，融入在了这浓浓的夜色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