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锦烟说完这些话,就拉着温月鸢离开了此地,两人走到地牢出口的时候,还能够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。
姜锦烟眉毛微微抬了抬。
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适应的,但她知道,自已若是想要变得更强,若是想要沉着冷静的面对这些事。
日后就必须多接触。
“殿下,月鸢在,您不用担心。”
温月鸢快走几步贴着姜锦烟,说了一句让公主殿下放宽心的话,紧接着又退至一边。
长公主府这一天一夜的可谓是兵荒马乱,姜锦烟天亮之后就得回宫了,若是在外面逗留太久,肯定会被母后念叨。
不过,她想到了还有一件事尚未处理,那就是去见见温家人。
“有你在,本宫不担心。”
姜锦烟回以温月鸢一个微笑,她的笑如三月的暖风,只让人觉得心驰神往。
回到停靠在长公主府外的马车上,温月鸢照旧被公主殿下拉了上去,正所谓,一回生,二回熟。
相比较一开始上马车的羞涩,温月鸢此时已经能够适应许多了,就这样和殿下静静的待在马车中。
谁也没说话。
姜锦烟先让车夫调转马头,去了温家,车夫一开始还不知道,温家在哪儿,温月鸢开口报了是哪条街的巷子。
马车夫就明白了。
作为车夫,他知道整个京城大部分的巷子。
尤其是温家这套宅子是圣上赏赐的,自然不会差,左邻右舍都是达官显贵。
马蹄踩在石块上,发出“噔噔噔”的声响,车轮缓缓滚动,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巷子旁。
这条巷子修得很宽敞,马车进入没有不便,巷子两旁还种了树,也不知是什么树,反正在冬日里叶子已经掉光了。
温月鸢掀开马车帘子,都没踩车夫搬下来的车凳,纵身一跳,稳稳的踩在石砖地面上。
她此次是顺着殿下的意来的,没来得及通知家里人,只希望家里人不要吵架,给殿下添堵。
因为姜锦烟的仪仗实在太大,周围紧跟着侍卫和宫女,以及出来的小太监,其他户的人家都把大门开了个缝,探头探脑的观瞧。
“那是谁?”
“身边还跟着太监,长得跟仙女似的。”
家丁们低声交谈。
“我都看到温九了,她平日里可不怎么归家呀,在宫里当差,忙得很。”
“哦…那这位是公主殿下了!”
面对人们的叽叽喳喳,姜锦烟并不在意,不如说这些人再多一点,就能替自已监督温家人的举动了。
温月鸢抬手敲了敲门。
温家人多,家里还是有几个奴婢的,毕竟兄弟几个都在衙门或者宫里当差,待遇竟然是不差。
但穷苦了大半辈子的人,可舍不得花钱。
所以大部分事情还是温家那几个嫂嫂自行操办。
房门被打开,一个身着灰青色褂子的婶子,打着哈欠。
“谁啊,都已经过了午时…”
话音才刚落,就看到了温月鸢那张漂亮的小脸蛋,婶子吓了一跳,随即又惊又喜。
“哟,九姑娘回来了。”
之前温月鸢和二哥温安邦吵架的事情,闹得家里鸡犬不宁。
温家人心里都明白,温月鸢才是这个家的顶梁柱,虽然家里有四五个哥哥,但这栋宅子都是陛下赏给温月鸢的。
房契也在她手中。
如果对方真的铁了心的要分家,那么温家其他人都只能赶出去。
不过,温月鸢父母尚在人世,她断断不会这样做的,因为要是真那样干了,就会被别人骂是不孝。
更何况,温月鸢是真心心疼母亲。
所以才给了温安邦嚣张的机会。
婶子说完,这才发现温家屋外面很热闹,她抬眼一看,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。
姜锦烟并不是女娃娃,只不过脸颊上稚气未脱,带着些许婴儿肥,所以总让人这么想。
“大胆,见到公主殿下还不行跪礼!”
跟着姜锦烟身边的小太监终于起了作用,尖细的嗓子一喊,就彰显了皇家的身份。
这天底下能让太监伴随身边的,也就是皇室中人了。
那婶子吓了一大跳,身体哆嗦,一下就跪了下去。
温家人自然也听见了,这番动静,纷纷跑了出来,温月鸢母亲也颤颤巍巍的下跪。
姜锦烟扫了一眼温月鸢,果然从她的眼底看出一丝不舍,毕竟,姜锦烟母亲受了很多的苦。
生她的时候已经算作高龄产妇。
如今更是两鬓斑白,还要下跪,身子多少有些吃不消,拐杖都放在一边。
“你们都起来吧。”
姜锦烟赶紧让人起来,顺便伸手搀扶了一下温母。
“殿下…这可使不得…”
温母身子颤颤巍巍的,受宠若惊。
“无妨,本宫这回来你们温家,是想等一个人。”
姜锦烟说完,温家人缓缓让出一条道来,她这才迈入温家的大门门槛,只见里间庭院打理的干净。
就是养了些鸡鸭,能够闻见一些粪便的臭味。
不过,姜锦烟已经见过一些世面了,并没有表现出不适的样子,鸡鸭乱窜,总好比断肢残骸乱飞。
死前的万箭穿心之感,太过痛彻心扉,姜锦烟对于任何事物都有了一定的忍耐。
她来到了温家的主座上,那儿一开始是温家家主,温月鸢父亲坐的位置。
不过可惜,温月鸢父亲没什么享福的命,搬来京城的时候,因为水土不服,身体有所劳累,在家休养了一两年之后便撒手而去。
温家人自然是忙前忙后,大媳妇将老大珍藏许久的茶叶拿了出来,虽然知道这对殿下来说不过是难喝的漱口水罢了。
但也不得不招待。
温家人鸡飞狗跳,温月鸢则从始至终只是淡定的站在殿下身后,尽好一个暗卫的本分。
浅品一口这下等茶,姜锦烟等了没一会儿,就听见院子外传来动静。
“夫人,给我端杯温茶过来。”
温安邦扯着个嗓门使唤自已老婆,因为速度太快,在院子里的婶子没来得及拉住,温安邦一踏入大厅,就看到了一堆人。
尤其是坐在主位的姜锦烟。
身着华丽的锦绣衣袍,裙摆处和衣襟处都勾勒着金线,珍珠盘扣,圆润光泽。
一看就是从南海捞上来的顶级珍珠。
“拜…拜见殿下…”
到底是读过几本书的,温安邦一下就能猜到眼前这位女子是谁。
他慌慌忙忙的跪一下,身体就像是被抽出了骨头一般。
完了!完了!
不用想都知道,这该死的九妹肯定给殿下吹枕头风了。
让殿下来罚自已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