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辰说出百万数额,已经是有意在隐瞒刘培儒多年贪污金额了,但没想到天治帝依旧会如此震怒!
顿时蒙了一下,才急忙说道:“皇爷爷息怒,刘培儒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户部尚书,又掌管大汉钱袋子。”
“俗话说人吃五谷杂粮,心生五逆十恶,他刘培儒也不过是一区区肉眼凡胎之辈,面对金钱俗物,难免不会被贪嗔痴三毒所侵害,故此出现贪污受贿一事,也在情理之中。”
苏辰强行解释一通之后,天治帝情绪明显稳定了许多,但依旧怒视苏辰说道:“你小子想的到挺开,但你知道我大汉圣祖爷时期,对待贪官污吏是如何处置的吗?”
苏辰不知,自然不敢回答,不然要是一不小心回答错了,对自己可没啥好处,反而会在天治帝心中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。
天治帝沉声道:“凡为官者贪银十两者斩,其后辈嫡系一代不可考取功名,贪银百两者剥皮揎草,其后辈嫡系三代不可考取功名,贪银千两者不但要剥皮揎草,还有夷三族。”
“大孙你给朕说说,他刘培儒太污如此之巨,他有几张皮够剥?有几族人够夷?”
苏辰闻言倒吸一口凉气,怪不得天治帝在听到百万之数时如此暴怒,这特么都够诛他刘培儒一家几十次九族了。
“太孙殿下这不对吧?”突然一旁老神在在的萧圣如开口说道:“据臣所知,太孙殿下此次从刘培儒府中,可是搜刮出了大量赃物,远远望去堆积如山,应该不至于只有太孙殿下你说的这么多吧?”
萧圣如此话一出,苏辰脸色顿时惊变,猛地抬头怒视对方,眼中满是惊怒。
萧圣如不愧是一只千年的狐狸,不出手则已,一旦出手就是杀招。
果不其然情绪刚刚平复下去的天治帝,在听闻此话之后,顿时闭口不言,眼神冰冷。
“大孙你没和朕说实话?”
苏辰神情一震,自己是亲孙子有如何,在面对暴怒边缘的天治帝,苏辰同样后背发凉。
心中狂骂萧圣如不是个东西,但哪怕内心将萧圣如往上十八代男女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,在天治帝犀利的眼神下,苏辰也不敢有丝毫隐瞒只能老实说道。
“回皇爷爷,此次罪臣刘培儒一案,共抄获黄金两万三千两,白银一百六十八万四千五百两。”
“古玩字画四百余件,以及其他人参、何首乌、天山雪莲等众多名贵药材约一百五十万两,”
“另外还有地契两千余顷,银号四处,房屋六百余间,店铺六十八处,当铺三处,千两银元宝五十个,千两金元宝五个,其余目前还在清点当中,不过总价预计在六百万两白银以上。”
苏辰此话一出,整个养心殿瞬间安静到可怕。
苏辰低头大气不敢喘,额头直冒冷汗。
站立一旁的何肖更是脸色瞬间煞白,一脸不敢置信,竟然有这么多,完了天要变了。
早早守在天治帝身旁的几位胡须雪白的老太医,更是神情紧张的盯着天治帝,其中太医院首席太医院院正,更是早早掏出了一包银针放在手中,时刻注意着天治帝的精神状态。
做好了时刻急救的装备。
唯有萧圣如一人,表情淡定自若,眼眸中发出一丝异样的光芒,显然还憋着什么大招,只不过此刻养心殿当中,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治帝身上,并没有注意萧圣如眼中那一丝异样的神采。
“皇爷爷……!”果然不出所料,天治帝最终因为情绪剧烈波动,出现了昏厥前奏。
在苏辰呼喊第一声时,太医院院正就已经第一个手持银针冲了上去,一针干净利索的扎在了天治帝紫檀穴上,后又连续在天治帝身上各处不同的穴位上扎了六七针,老子的状态才稳了下来。
待天治帝稳定之后,太医院院正才扭头对其他御医说道:“准备人参、丹参、红板归,山药、茱萸,人参红板归立即切片给陛下含在口中缓解症状,其余药材迅速大火急煎给陛下服下。”
“何肖看你干的好事,”等天治帝状态稳定下来之后,苏辰这才扭头质问萧圣如。
萧圣如却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出来:“太孙殿下此言何意,老臣从头到尾可什么都没说,只是提出了一个心中疑问,其他的可都是太孙殿下,自己对陛下讲述的。”
萧圣如年纪比起天治帝小不了多少,也是七十几的人了,妥妥的一个人老成精的怪物,竟然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出来:“太孙若因此事质问老臣,老臣实属天大的冤枉啊。”
“再者说?”萧圣如面露一丝奸笑:“刚刚太孙殿下所说,应该还有东西没有说完吧?”
“你在孤身边安插了暗碟?”苏辰两眼惊怒。
萧圣如笑而不语,没有做出回答,但眼中得意的眼神,已经出卖了他。
“太孙殿下,左相大人,陛下刚刚急火攻心,此时不能再受到半点刺激,还请殿下与左相大人若是要商讨国事,还请移步殿外商讨。”
听闻此话萧圣如面色一寒,但太医院院正却没有丝毫理睬,自顾自的为天治帝医治。
苏辰见状一脸含笑:“左相大人皇爷爷他乏了,还请离开养心殿。”
萧圣如显然还不想离开养心殿,他手中还有杀招没有使出,当即抱拳对平缓下来的天治帝说道:“陛下臣还有要事汇报,是不是等臣汇报完毕,臣再告退。”
“萧圣如你别太过分,”苏辰压低声音:“你没听院正说皇爷爷他需要静养吗?”
萧圣如置若罔闻,站在原地态度坚决。
苏辰知道萧圣如要说什么,无非就是从刘培儒府邸搜出来的众多信件。
那些信件当中牵制官员高达四五十位,单单四品以上官员就有六人,一旦让天治帝知道,就天治帝此时这状态非得去见了祖宗不可。
萧圣此计简直毒辣之至,他知道天治帝因为长期服用金丹的缘故,性格变得极度急躁易暴怒,而现在天治帝的身体又恰恰受不得半点刺激。
一旦受到什么太大的刺激,很容易昏厥甚至更严重一点,会直接撒手人寰,萧圣如充分的利用了这一点,在刘培儒一案上大做文章。
一环接一环的给苏辰下套,关键苏辰还明知前方是坑,还必须往里跳。
而萧圣如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,就是利用天治帝现在这急躁易暴怒的性格,气死天治帝,就算气不死也要加重天治帝的病情。
一旦天治帝归天,一个手无军权的监国太孙,在萧圣如眼中将毫无任何威胁可言。
想通这一点,苏辰眼神瞬间变得寒霜四射,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降为了冰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