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江南有严重的幻听症状,起初我并不觉得这个病多严重,因为他平时看起来和常人无异,除去少爷脾气欠缺礼貌。
有时小护士换药跟他核对信息,连叫几声他都不应人,直到我忍无可忍推他一把,他才像是刚反应过来。
后来我才知并不是他心高气傲,而是长期病患让他根本分不清哪一声是虚幻哪一声是现实。
而他的身份又让他不敢把自己患病的情况示人,干脆隔绝自我。
那些存在他脑海中的声音,会在半夜又哭又笑,不管捂住多少枕头,都无济于事,
鬼魅般缠在耳侧,清晰无比,折磨的他无法入睡。
那些声音会攻击他,甚至引诱他去死。
“我还没谈过恋爱,没结过婚,我公司才刚上市,我凭什么死。”
天命一条,他反骨一身。
但我亲眼见过沈江南病发,眼底充血,脖颈青筋暴起,痛苦用头撞墙。
整个病房只有闷声撞击。
我好像看到了自己,深渊苦海,无人能渡。
我将手垫在墙上,额头磕进柔软掌心,他一愣。
世界破碎,但那一刻我想让他少疼一次。
沈江南公司技术人员就把那张照片恢复出来,他看的皱眉,低声骂一句。
我手指轻颤抚摸过照片里将军的伤口,不敢想当时该有多惊多疼。
警局那边也很快传来消息,一个狗肉馆的老板提供线索,说那天有人把狗牵去卖肉要价很低,只要求他砍掉狗头拍张照片。
狗肉店周围监控拍到,就是萧钧的司机把它牵来的。
“那条狗太老了,我以为主家不要了,就没多想。”
是啊,将军如果是人的话,该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人,肉馆老板说那狗挺老实,抹脖子的时候都没反抗,甚至连叫没叫几声。
将军是坐着萧钧的车出来的,它会不会以为是我不要它了,所以才那么乖,连反抗都没有。
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汹涌的痛苦将我吞噬,那一刻唯有疼痛能救我。
沈江南踹开门,抓住我下落的锋利,利刃割开他的掌心,滚烫的血滴到我身上。
“我帮你,我一定能帮你!”他用力钳住我的肩头,盯着我的眼睛“你信我,该痛苦的人不是你,是那帮王八蛋!”
萧钧的司机一口咬定是自己看我不顺眼,所以才一时昏了头。
而在我父母陵前捣鬼的人也被揪了出来,是个吃喝嫖赌的混混,那混混说有人给他钱和照片。
顺藤摸瓜很快找到那人,是夜店的男公关。
起初公关还拒不认账,被放走的时候满脸嚣张,第二天满脸是血的人冲进警局哭着喊着要自首
“我也是为了讨大客户欢心,混口饭吃…”
他嘴里说的客户是赵思雨。
而与此同时有人匿名在警局放了一份开房记录,监控拍到在走廊和司机激吻的女人也是赵思雨。
赵思雨被传唤。
我想不明白她是如何有“先见之明”的,更费解她明明有其他方式,何至于此呢?
沈江南几次欲言又止,最后悲悯的看我启发“有没有一种可能,她就是单纯的喜欢…呢…”
“喜欢什么?”我皱眉看他。
他偏头不语,我一拳擂上他胳膊“卖什么官司,你说呀。”
“自己看。”沈江南扔给我一份文件,背过身去不理我。
怪人,脖颈怎么还红了?
我打开那份文件,脸一下子也烧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