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殿上。
李臻大马金刀坐在龙椅上面,一身玄黑色锦衣衬托着他的面容愈发英俊。
与几个月前的他天壤之别。
那时的他浑身散发着属于文人气质,如今浑身萦绕着杀气。
宫殿的下方是硕颜雄从城中挑选的二十余人,均识文断字,有六人参加过科举,有两人在御国当过官员,不过都是芝麻绿豆的官。
在场的人都是低着头,拘谨模样,读过书的人都知道李臻的名字。
但是他们更明白,此刻的李臻可不是大御的那位宰相,而是郸州王。
李臻依靠在龙椅上,抚摸着座椅扶手上的龙头,眼睛微眯。
“都放轻松,本王寻你们过来可是给你们好差事的,办好了,吃穿用度,王庭全部负责!”
听到他的话,大多数都是低头躬身答应。
但是,那两位当过官员的却是露出异色,他们在人群中很是扎眼。
“聂东,徐瑜,你们两人为何不行礼!”
旁边的硕颜雄当即眉头一皱,冷声道。
“在下身为大御之臣,实难向.....向叛国之臣行礼,请大王恕罪!”
被称为聂东的年轻人犹豫着吐露出口。
旁边的徐瑜也是默默点头。
“大胆!”硕颜雄当即面露狰狞。
“行了,你看你那个样子把他们都吓坏了!”李臻起身负手淡淡一声,慢慢的从龙椅上走下去,来到两人身旁。
笑呵呵的说道:“你们二位倒是很有忠洁之风啊!”
聂东心里害怕不已,主要是李臻身上的杀气太浓烈了,走过来有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。
但是他想到自已和徐瑜商量的事情,还是强打底气道:“一臣不伺二主,在下感念大王救命之恩,可心中圣人之言音犹在耳,实属无法.....”
他说着偷偷的看了旁边的徐瑜一眼。
后者也是赶忙开口道:“大王曾经在大御之时也曾说过,忠君爱国,恪守臣子之道,所以吾等.....”
李臻闻言点了点头,背着手来到硕颜雄的身旁,慢悠悠的道。
“这两位都是人中龙凤啊,忠臣,大大的忠臣,既然如此,那本王也不强求,查一下他们两人是否有家眷在这里,若是在,他们两家共计吃了几天的食物,都查清楚了。
吃了几天就关他们几天,若是还有命出来,那就流放郸州,同时派铁骑护卫,不允许他们吃一粒郸州的粮食。
若是能活着走出郸州本王就饶了他们的性命!”
硕颜雄闻言顿时拱手领命。
这个意思很简单,就是吃了几天饭就饿他们几天,没饿死就拉到郸州饿死。
总之就是饿死他们。
聂东和徐瑜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。
这和他们想的不一样啊,他们在听到硕颜雄的征召命令时就已经明白这是李臻手底下缺人了。
毕竟郸州没什么能够行政的人才,他们也清楚。
所以两人一合计,就准备来个待价而沽,按照李臻在大御的政策和言论。
他肯定是喜欢那种忠臣之类的,所以两人就来了这么一出儿。
说白了就是让李臻记得自已,高看他们一眼。
其实他们很想给李臻出谋划策,毕竟在大御他们也就是个芝麻官。
这里如今可是个好地方啊。
他们只要待的时间长了,未必不能够混个李臻身旁的官职。
毕竟物以稀为贵。
结果谁能想到......
“大王,我们错了,我们愿意辅佐您,求求您再给我个机会!”徐瑜眼疾手快一把跪倒在地,恳求着磕头。
聂东的速度也是不慢,悲戚无比,同时心中将徐瑜给咒骂千万遍。
都是因为他。
李臻看到这一幕,顿时笑容更盛,他背着手慢悠悠的弯腰,看着不停磕头的两人嘴角勾起。
“你们知道吗?若是刚才再坚持一刻,没准本王还真以为你们是忠臣之士,可惜啊,露馅了!”
听到这话,两人抬起头瞳孔缩动。
李臻这是在......在把玩他们!
“哈哈哈哈,拖下去,全家处死!就在闹市口!”
李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。
他刚才就是逗逗他们,给自已快活的生活增添一点点的乐趣。
就他们的小九九,从他们开口李臻就已经明白了。
狗屁的忠臣,真正的忠臣连臻都的城门都不会进。
你都已经挂着我大臻的子民身份,吃着我大臻的饭,然后跟我谈忠烈?
忠尔母个妹!
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他极其讨厌,以为天下就属他们最聪明,也不看看自已脑袋上几根毛。
在场的其他人听到那杀气腾腾的声音,低着头都快将脑袋埋进了胸膛里面。
两人哭爹喊娘的被硕颜雄给拖了出去。
李臻说完脸色又转回温润的模样。
“各位,都已经逃难到这里了,就不要像他们一样,学那股做派,什么忠臣,什么大御百姓,你们把大御当国,大御把你们当民吗?
你们家乡的惨剧你们自已知道,豪强权贵可受到半分的影响了?你们在这时候还能见到往日作威作福的老爷们?
本王给你们吃的,给你们住的,给你们活命的机会,你们就得给本王卖命,这就是利益交换。
所以都别扯什么有的没的,参加过科举的人是谁站出来!”李臻转悠一圈回到自已的龙椅之上。
“学生.....学生方天儒拜见大王!”
人群中一道脸色苍白的干瘦男子走了出来,双膝跪地。
李臻微微点头,这还像个样子,而且看上去对方的神态还算松弛,心理素质还可以。
“何年参加的科举?”
“回大王,学生天启四年参加的科举,榜上有名,只不过被您给划去的名字......”
李臻闻言,眉头挑了挑,认真的看着方天儒。
“本王从未见过你!”
方天儒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,“学生原名方诩,您说学生心思过于歹毒,让学生改名......”
李臻听到这个名字,瞬间倒吸一口凉气。
他记起来了。
没见过他本人,但是李臻看过他的策论。
记忆尤深。
当时是李臻出的题,询问名列前茅的士子。
问:执政之地出现瘟疫,蔓延数十里,祸及百姓数千,何以处置稳妥?
当时几位士子提的都不错,什么圈地控制,以防蔓延等等。
但是这位回答的是。
纵火燃尽,悲痛万分,带头祭奠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