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底一片漆黑之中。
那鬼东西居然将我翻了身,给一把揽入了她的怀里!
那一瞬间,我的脸刚好就撞到了那啥东西上,那东西柔软而又有弹性,撞得我七荤八素,我差点儿又是一口气没有憋住!
窒息的感觉,越来越明显。
甚至,我的身体也已经开始愈发的不舒服,胳膊也有些僵硬。
要再憋下去,我恐怕就要溺水了。
但那鬼东西却揽着我,比我的力气大得多,她根本就一点儿都不松开。
我甚至能够感觉到,它的双手紧紧地抱着我,她的姿态,就好像一个哺乳的母亲喂养小孩儿一样,而我,就像是她怀里的婴儿!
只是,它抱着我的双手,力道极大!
我被死死地揽着,能够感觉到她那手臂上毛茸茸,滑滑腻腻的,当然,最明显的感觉,是它手指上锋利的指甲刺入我皮肉中,那一阵阵刺痛!
根本没有心思心猿意马,我只感觉,我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!
说真的,下河之前,我想过,搞不好我可能会被林鬼算算计,死在他手里,但无论如何,我都想不到,我居然会死在这种阴物的手上。
这会儿,我已经绝望。
可突然间!
一道光线投射了过来!
我心中一喜,心说,白刚没有跑路,他这是又回来了?
我使劲儿瞪大眼睛,看向那光线的来向,虽然我憋着的一口气,是真的已经快到极限了,但我还是拼命忍了忍,可光线从这附近扫过,却又渐渐地远了。
我,彻底懵了!
白刚是没跑路,他刚才可能也是被吓到了才跑,但后来,他又回来找我,可我被那东西给拉进了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,白刚根本找不到我。
他从附近过去,但没发现我。
我欲哭无泪,也制造不出什么动静来。
如果我能制造出一些动静,白刚看到之后,说不定,他有办法对付现在抱着我那东西呢?
这会儿。
我的身体已经如坠冰窟,冷得我只打哆嗦,几乎能够动的部分,只剩下脖子以上了。
可这是在水里,我又不能喊。
我奋力地扭动脖子,尝试着挣扎,去寻找机会,不想放弃。
然而。
我却又一次被那东西给揽了过去,脑袋嗡地一下子又撞在了它身体的某个柔软的部位上了,这一下,甚至还稍稍地弹了一下,而且,我的脑袋,也被死死地摁在上边!
我……
这到底什么情况,它要干嘛?
然后,我又听到,一个非常空灵诡异的女人声音传来,那声音好像在我脑海里回荡。
“吃……啊……快吃啊……”
吃?
我更懵了!
但这时,之前的那个头灯的光线,再次靠近,这次,我觉得,可能白刚是看到了我,他头灯的光线是正对着我这边的!
果然,他冲我这边游了过来!
有了光线,我也下意识看向我面前的东西,我想要弄清楚,到底是个啥东西这么抱着我,可白刚头灯上的光线,都还什么都没有照出来,我整个人就又被那东西给拖着,往前头石缝里躲去!
后边,白刚快速地游了过来,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鱼叉一样的东西,冲着这边刺了过来!
没刺到那东西身上,反倒是刺在了石头上,我甚至都听到了当啷一声!
我被拖着一条腿跑,白刚则提着那把鱼叉,在后边紧追不舍!
他看着我,一脸焦急!
接着。
他把鱼叉别在后腰上,又将两个拳头叠在了一起,上边的拇指一撬,示意我好像要打开什么的意思?
这动作抽象,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!
他这是要让我,用我师父给的那个铜葫芦!
的确,我在水下的经验不多。
我也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鬼东西,岸上的时候我感觉,下水之后,我就算碰到了阴物,肯定也能想办法应对,但实际上,真到了事儿上,没有经验还真的不行!
我甚至都没有想到,或者,根本不及想去用法器。
这会儿,不被那东西抱着,冰冷刺骨的感觉轻了一些,我感觉,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一些,我伸手冲我腰间摸了过去,还好,那铜葫芦还系在我的皮带上!
我一把抓过来,手指一挑,将葫芦的盖子打开!
一股血红的东西,瞬息,从那铜葫芦里晕染开来……
也就是两秒钟的时间,血红色水雾,就在我旁边晕染了一大片,我也好像听到,什么东西惨叫一声,我腿上松了,一下子,那腿抽筋儿的感觉就没了!
可是,来不及高兴,我已经憋不住了!
这情况,我怕是没法从水里游出去了!
白刚迅速过来,卡着我的一条胳膊,示意我捂住口鼻,拖着我,往上方游去!
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现在下水多久了,但我感觉,白刚这会儿的状态好像也快到极限了,不过,他拖着我的样子很是坚决!
旁边水域里,一道白影掠过!
显然刚才缠住我的东西,没有放弃,她还在追我们!
我一手捂住口鼻,一手甩了一下铜葫芦,里边一股血色的水雾晕染而去,白影一闪,从我的视线里消失,也不知道藏在了什么地方。
终于!
白刚拖着我出了水面!
哗啦一声,我忍不住,开始大口的喘着粗气,整个人眼前的一切,都是黑的。
我能够感觉到,有人把我拖到了船上,我躺下来,不知道休息了多久,但总算是能睁开眼了,师父蹲在船上,看着我,一脸的担忧。
我爬起来。
师父紧皱着眉头看着我。
“孩子,你足足在水下待了二十九分钟,可吓死我了!”
师父这一句话说出来,声音到后边就哽咽了起来,深吸了一口气,他的目光移向别处,他是不想我看到他落泪的样子。
我也很意外,没想到我居然在水下待了那么长的时间,不过,我并未在意这个,刚才的经历,毕竟是绝境。
看着他的背影,我说。
“叔,我没事,多亏了你给我的水葫芦!”
之后我才知道,原来白刚当时并不是跑了,而是被吓了一跳,呛了一口水,他浮出水面换了一口气,立即又下水去找我。这会儿,他走过来坐在我旁边,抽了根烟,跟我师父说。
“老胡,下边有阴物!”
师父问。
“具体是啥东西?”
我这会儿想起那东西,还头皮发麻,浑身难受的,只能是大概把那东西给描述了一下。
刚听我说完,后边掌船的老裴,竟脱口而出一个词。
“是……河母子!”
他说这个词的时候,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,但脸上还是露出了惊恐的表情,就连他抓着船桨的手,都在颤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