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知景不信自己妹妹对自己这么狠心,看向妹妹的目光十分不可置信。
万瑾澜拍了拍他的肩,“兄长放心,我刚才只是说笑。”
万知景环顾了萧沣和顾长林一圈,无语说道:“我再去带人去探路。”
燕云径蜿蜒八十里,从南面突破的可能不大,若想出其不意,只能走险地,此次带来火铳七十余柄,机弩二百柄,火铳发出的声响太大,不利于偷袭。
萧沣垂眸看着万知景绘制的地形图,思索着要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燕云关。
感受到万瑾澜暗戳戳拉他铠甲的动静,他干脆闭上双眼假寐。
万瑾澜干脆蹲到了他跟前,小声说道:“夫君,你若同意,我们肯定事半功倍。”
她依然没放弃代嫁的事。
萧沣无奈睁开双眼,定定的看着她说道:“你若出事,我立马就娶了那范氏女,你觉得如何?”
万瑾澜面上的笑意僵在当场,片刻后她冷哼一声:“你想娶谁就去娶,不用等我死。”
嘴上这么说着,万瑾澜想要犯险的心却淡了不少。她可不能凭白牺牲便宜了他和他后娶的夫人!
她的唇被他冰凉的手指捂住,他的眉眼下压,一字一句说道:“日后不许口无遮拦。”
万瑾澜冷哼一声,坐了回去不再言语了。
既然郭将军明日要纳妾,萧沣便暂缓进攻,夜里准备去探一探燕云关内。
两日一夜未睡,萧沣进帐中睡了一个多时辰,夕阳将林子渡上一层橘光时,他起身,点了十几个不但手脚功夫一等一、射技也是绝佳的人,交代于松和安喜看好万瑾澜后,带着人往南去了,身形很快被密林遮住再也看不见踪影。
万瑾澜则带着于松和安喜去了十里外的村镇,这村镇是离燕云关最近的村镇。
“主子,您不会想以身犯险吧?”于松跟了万瑾澜许久,两人比主仆可亲近不少。
“主子要是真有这种想法,别怪我和安喜要以下犯上。”
万瑾澜回头看向他,不可置信的说道:“于松你能耐见涨啊。”
于松感受到她的目光,眼睫垂了垂,“齐王说的对,如果主子出事,他要是再娶,你做的这些都没有用。打打杀杀就该是男人的事,主子不该想着以身犯险。”
一旁的安喜也点头道:“于松说的对。”
二人纵然也听萧沣号令,但到底是公府的人。
万瑾澜深以为然的点点头,“他今日确实提醒我了,所以我放弃了。”给别人做嫁衣的事,她坚决不干!
三人说话间,前方一群黑影从羊肠小道上显出身形,伴随着车轱辘的声响,还有众人的说话声。
三人赶忙悄无声息的闪到了树上。
“这批酒可比以前涨了两倍,那掌柜的是不想好好做生意了,将军纳妾,他就该主动献上酒水。”
“你想的挺美,你不知道雍州的富平县的粮价涨到何种地步了,我半月前归家,娘子还抱怨,我的月俸不够买一家老小半月的口粮。”
“掌柜的只给涨一倍都是给我们面子了。”
“那燕鸣坊的阿岚姑娘不过才入府两个多月,将军就腻了,真是让我羡慕啊”
…
说着说着,一行喝了酒的人就说起了荤话。
一行三十多人,三辆马车上装的都是酒。
万瑾澜小声说道:“安喜,你速回营地一趟,李麻子的马上有一个大包袱,将包袱拿来。”
安喜得令后就闪身离去了。
“那包袱里是?”于松很好奇。
万瑾澜小声说道:“龙爪粉。”
凉州境内大部分药堂的龙爪粉差不多都被他搜罗出来了。
这三马车的酒在她眼前晃,她实在很难不想搞点什么。
两刻钟后,有鸟叫声在林中很远的地方响起,于松也吹了起来以示回应。
二人跟着这队马车走,已经走了不短的距离,虽给安喜留下了暗号,天色到底太暗,不好分辨。
让万瑾澜大失所望的是,李麻子马上的包袱不在了,安喜是空着手来的。
万瑾澜还真没注意萧沣带着人走的时候带了哪些东西,想来龙爪粉是被他带走了。
三人跟着这支押送酒水的队伍,围着燕云径周边走了二十多里的小道,到了一处高山下,酒水被卸下。
送酒水的人喊了几声,很快的,从上方落下两个方形的板框,铁链的声音哗啦啦的,一罐罐酒水被放了上去,放稳后,底下的汉子又喊了一声,板框缓缓上升。
紧接着,这群运送酒水的人骑着马驾着马车往回走。
燕云径的山奇高,狭道幽长,三人跟着这群人一分为二,一行人将马和马车往回赶,剩下的从坡道上上了山。
从南面攻燕云关,很难突破,若是蒋山的人马前来,定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们拒在关外。
等万瑾澜回到营地时,已经卯时了,再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。
万知景已经带着人回来了,萧沣倒是还未归。
“你这是去哪了?”万知景回来不见她,心中自然焦急。这个妹妹现在可胆大包天的很。
万瑾澜将自己的所探说出,最后说道:“若我们的人能从背部攻上去,再将升降木板放下,就能一批批将人运上去。”
她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升降木板,两个木板一次运二十人上去还是绰绰有余的。
万知景听她说起正事,还真就忘了要好好说说她。
“天色不早了,你趁机睡一会儿。”万知景觉得妹妹不能这样熬,对萧沣心里也有气,这种环境,把她带着做什么?专门让妹妹吃苦受罪?
朝阳升到半山腰了,萧沣还没带着人回来。万瑾澜睡都睡不踏实,朦胧间还要时不时问一声守在帐篷外的于松和安喜。
过了午时后,萧沣才带着人手赶回来。
萧沣将昨夜所探情况和万知景汇总后,又和顾长林商讨完善今夜的作战计划,随即就进了帐篷内。
万瑾澜迷迷糊糊间知道他在她身侧躺下了,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他轻拍她的背,声音低柔:“睡吧。”
他已然也累到了极致,很快便沉沉的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