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头狗剩他娘当时看到周氏被朱掌柜喊人给架了进去。
那些人全部都凶神恶煞的,吓得转身拔腿就跑!
一路狂奔没敢停,也不知跑了多久,反正脸上像被水浇了。
终于跑到了市集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,淹没其中……
回头看看,没人跟来,才放下心来!
骂叨,
“这个作死的周美珍,也不知咋得罪人家誉满楼了,差点害死俺!”
“呼!”
眼珠子乱转,不对啊,她看样子不认识那里面的人啊……
不至于被抓起来吧?
或者她们刚才捣乱,影响到他们做生意了,捉进去关起来打一顿给个教训?
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,幸好她跑得快,害的她也差点被捉了进去!
人家誉满楼能在镇上做生意,那么大的酒楼背后老板指定靠着大山哩,啥人不认识?
就是随便跟那官老爷打个招呼,说不定寻个罪名,就把你关进牢房哩!
太可怕了!
还以为她又能搞点啥营收呢,打定主意,以后见了周氏,离她远些!
这个婆娘,是个扫把星!
“站住!你这个臭婆娘!跑这干啥呢?”
“啊!”
菊花婶一愣!吓得心脏突突乱跳,脖子紧缩!
背心汗水淋漓,哪来男人在喊她!
指定不是喊她!:“不行,得赶紧溜!”
“哎,干啥呢?说的就是你!”
菊花拔腿就跑,被人从后面一把拽住衣服,拖回来打了个圈儿……
“饶命啊!大爷,俺再也不敢了!”吓得她闭着眼睛连连作揖求饶……
“你这瓜婆娘,谁是你大爷?老子问你在干啥?鬼头鬼脑的瞎跑啥呢?”
耳边响起的是熟悉的骂人语气,嗓门。
“不晓得你男人腿子不便?故意的吧?”
这个臭婆娘,一点都不知心疼他这个男人,要忍着疼痛追你,一瘸一拐的多疼?
菊花婶睁眼一看,是瘸子李二狗!顿时提起的心瞬间掉了大半。
“唉哟,狗剩他爹!原来是你啊?”
李二狗看她怂包样,气不打一处来,朝她頹啐了一口,
“嗯?不是老子,还有谁?”
疑惑的看着她,莫不是这婆娘最近在这镇上跑野了,嫌他是个瘸子,给他整了一顶绿帽子戴?
李二狗顿时鼓起牛大的眼睛,脸色阴沉,握了握拳头……
瘦弱的小身板,显得比较凶残,势必要给她点颜色瞧瞧……
“啊!没有,没有,他爹你想哪去了?”
不好,这个李二狗自从腿瘸了总是疑神疑鬼,说她有男人!
“哼!”
李二狗鼻孔朝天,鼻孔喷了口大气!
菊花婶贼聪明的,赶紧转移话题,不然不免又得挨一顿揍,急道,
“对了,他爹,那事咋样了?”
“嘘!”李二狗比了比手指头!
赶忙眼神贼溜溜的四处瞅了瞅,“卖了!放心吧!”
菊花婶脸上一喜。
“呵呵,你就等着跟俺享福吧!吃香的喝辣的,怎么样?跟了俺二狗子没亏待你吧?”
“哪里的话!”
菊花婶扭捏起来,难得脸上露出一丝红晕……
他们两口子今日来镇上就是来处理剩下的一点熊肉的。
昨儿把几个大掌子还有好一点的肉给卖了!
家里还剩点!
今儿特意坐赵茂根的牛车来的,没想到恰好给遇到周美珍了!
吓得他们不停躲藏……
幸好他们早上将背篓子上面盖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,又盖上了一个竹筛子,被他坐牛车上寸步不离,死死护着才没有引起怀疑……
菊花婶跟着周氏,还不是因为,一个是狗剩让她跟着,以免她怀疑发现了,另外一个看看她说要去誉满楼,抱着那坛子也不知道要干啥?
“怎么样?她那坛子可有古怪?”李二狗问道。
“也不知是啥怪了吧唧的,有点像猪油,吃起来怪怪的,不咋好吃!”
李二狗深思片刻,道,
“那她去誉满楼干啥?”
“甭提了!那个周美珍差点害死俺,馋嘴也不是她那个模样,站人家誉满楼不敢进去就闻着味道呢!”
“不是吧?她打听誉满楼就是嘴馋?”
“是啊!站了好久,没钱,不敢进去!”
“当家的,你说那李德沛起早贪黑的干活,咋就舍不得给他婆娘吃顿好的呢?”
“哈哈哈!你以为旁个都像老子这样大方?走,爷今儿带你去鸿运楼拉风拉风!”
“真的?”
菊花婶一脸向往……
“你这瓜婆娘,走吧!”
“诶!”
俩人趾高气昂的去了鸿运楼胡吃海喝一顿,把人小二哥指挥的团团转……
……
骆枳儿一回家,还没走到院子里哩,耷拉着脑袋的周氏立马满血复活,变机灵了!
嗷的一声冲了上来,吓得苗苗慌忙的躲在了她的身后!
“娘,奶奶好可怕!”
骆枳儿摸了摸她的头!
小周氏则在一旁菜园子低着头浇水呢,知道有热闹看了……
周氏边跑边骂:
“你这个胖蹄子,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瞎逛,在外面浪了一天,耍够了?”
“老娘早上给你安排的活计你做完了没?现在才慢悠悠的给俺死回来!你怎么敢的?”
骆枳儿以为她嗷嗷嗷的,行死卖活呢!
人家跑近,搙起袖子是呼她巴掌呢!
周氏打着如意算盘!
这个骆枳儿她必须控制她,能赚银子不听话,得让她知道害怕……
哪晓得还没靠近,骆枳儿抬起一脚将她飞踹出去了好几米远,甩翻在地。
像块破布似的贴地上,摔得半天没回过神!
小周氏瞪大眼睛,刚才发生了什么?
“你……你敢踢俺?”
爬了半天,才坐起来了。
周氏揉揉腰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……
路枳儿眼神冷冷的,能把人冻住……
“老天爷!俺这是造了啥孽啊?雷咋不把这种好吃懒做,偷奸耍滑,殴打婆母的胖东西劈死啊!”
“俺家要被她吃空了啊,俺要被她打死了啊!俺周美珍不活啦!”
反应过来,嚷嚷起来……
“嗷嗷嗷!”
“啊!啊!啊!”
赵小梅立马跑了出来!
周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!
“不得了了!大伙快来瞧瞧吧,这做小媳妇的殴打婆婆了……”
“偷懒耍到天黑才回家俺还不能说一句了?”
“俺不得活了哦!救命啊!他爹,你咋还不回来救救俺啊!”
周氏开始哭天嚎地、在地上打滚撒泼,表演杂技……
“哎呀呀,娘啊,你说你神经兮兮的突然跑这么快干啥?”
“我爬了一天上坡路,刚才只是腿抽筋了,想抬抬腿的,哪晓得你就像箭矢似的就冲过来可不就撞上了!”
“啥?你……你只是抬抬腿?”
格外尖锐刺耳……
骆枳儿憨憨的点点头:“没错!”
路上看热闹的邻居议论纷纷,“还以为她家媳妇终于硬气起来,敢打她一顿出了气了呢?”
“原来是误伤!”
“呵呵,你还真要助长媳妇殴打婆母的作风啊!”
“嗐!开个玩笑!”
李二蛋他媳妇赶紧胡乱打个岔……
骆枳儿背着篓子,压的弯了腰,走了过去,伸出手拉她起来!
“快起来吧,娘,地上凉,我拉你!”
“呃……啥?”周氏哑然!
“娘啊,你说你喲!你这是在哪受了气吗,回来就给我找茬撒气呢?”
语气温温软软,“你就别再给我找事啦!我跑了一天,连口饭都没吃上,你啊不起来,我就进去放背篓了,好重的!”
周氏绞尽脑汁费了半天劲,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,瞬间给气得要闭气!
披头散发的,精神萎靡,像是受了啥极大的挫折。“娘,你到底咋了嘛?”
“你这个胖蹄子啊,装傻充愣,暗中毒害老娘啊!”
“娘啊,话可不能乱说,俺骆枳儿身正不怕影子斜,刚才真的是脚抽筋了,不信,你天还没亮就爬山试一试……”
“谁让你去爬山了?老娘不是吩咐你洗衣洗被,灌菜园子,扫鸡屎……你做了吗?”
主要是她回来急着找人找不到,等了好久,惊慌失措,把气都撒骆枳儿晚归不听指挥头上了!
“娘,这些活计能创造收入吗?我去爬山找营生,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吗?”
赵小梅跑到路边与村民窃窃私语!
周氏想一万遍,没想到她不承认,可是看起来也不想装傻充楞!
看了看周围邻居……
眼珠子乱转,算了,正事要紧,一个跟头便弹跳了起来,跟着她屁股后面……
声音小了点,
“骆胖子,老娘先不跟你计较真假,你别磨蹭了,给俺赶紧跑快点,去后院厨房,重新做一坛这个鸡枞菌油!”
远处听不见,但她耳边仍旧充斥着尖锐刺耳的嗓音,刺的她耳朵疼,掏了掏耳朵。
“重新做?为何?采菌子不要时间功夫吗?”
语气变得冷冷的。
她知道她今儿可能送货有点波折,但是……重新做这是个什么情况?
骆枳儿不急不慢的把背篓背到后院,靠墙边放着。
周氏紧随其后,一路叨叨、指使。
李珍珠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,从堂屋出来,见她娘似乎在对牛弹琴,白了骆枳儿一眼。
“娘,俺就跟你说了,她现在可是越来越牛了!不把咱们当回事呢!”
“你啊得给她点颜色瞧瞧才知道厉害……!”
周氏看到她花枝招展的,忽然有点生气,想到她今日的遭遇!
还有刚才她摔地上,这个闺女竟然没来扶她……
“你闭嘴,一边去!”
“什么?娘……你,你现在也……”
“添乱!”
不可置信……珍珠捂住嘴嘤嘤的哭了起来!
转身跑进了自己的房间!
“死丫头,就知道哭!”
小周氏在院子外面的园地灌溉,刚才周氏摔地上她也没去扶,不管谁遭殃她都觉得解气,此时见珍珠哭的伤心嘴角泛起冷笑!
在李珍珠看来,周氏很少这样吼她。
她竟然态度恶劣的朝她吼叫,这点珍珠实在没想到,她哪里受过这等待遇?
下午回来,她跟娘说小周氏与她吵了一架,与她争抢吃食,以为她娘会骂小周氏的!
没想到她没有任何反应!
这回还凶她,难道她也对她不抱希望了,才改了态度,觉得她没了什么大用。
心里颇为焦虑,害怕!
骆枳儿放下背篓,去舀了点水,洗了把手、给苗苗把脸洗了洗!
“你还有心情洗手?你赶紧给俺做啊!”
骆枳儿拿帕子把苗苗脸擦了擦,“我为什么要重新做啊?感情这捡菌子不要费工夫?”
“我捡了两日鸡枞菌呢,昨儿熬了半夜才做好,你说重做便重做?”
周氏急得抽抽,这个死胖子把她踹了一脚她还没说啥,怎么还扭扭捏捏使起了性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