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贞,他心里明白,这事可大可小,但入了郡主府早晚还是得面对。
“你不仅知道了家里人做事出格无礼,还纵容了她们。虽然你内心可能觉得自已的母亲和妹妹的做派有些让你瞧不上眼,但却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去阻止不是吗?”长玥心里翻了个白眼,面露讥讽。
而沈贞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绪,尽量让自已的表情看起来平静。但他仍然忍不住快速地瞥了一眼屋外听得见争吵的下人们,然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扇子,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说:“在下确实没有约束过母亲和妹妹,这郡主感到不快。过去的事情让郡主受到了很多风言风语,这是在下的过错,请郡主您惩罚在下。”
长玥听后冷笑了一声,她淡淡地说:“沈学士倒是挺懂得既来之则安之,不过你这副自以为是故作清高的样子,的确让本郡主感到不快了。”她的语气里透露出不屑和冷淡。
沈贞听到这话,没有直接看向长玥,但他还是坚持说:“无论郡主怎么想在下都不要紧,只希望郡主能够原谅母亲和家妹往日之举。”
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,就连烛火也被吹得东倒西歪。
“惩罚?呵呵......”长玥轻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嘲弄和冰冷,说道:“内宅之事你且明日向郡马敬茶之后再说吧,来人。”
春人连忙将房门打开挤了进来,得意得白了屋外的两人一眼,哒哒跑到长玥郡主身侧:“郡主有何吩咐?”
“既然沈侧夫说自已该被罚,就让人将院子看好,暂时禁足。”她斜睨了一眼一路跟来的冬露。
冬露吓得在角落瑟缩起来,但长玥没有指责,而是嫣然笑道:“从今后不必在我身边做事了。”
“郡主!郡主恕罪!”冬露以为长玥的意思是要将自已发卖出去,连忙在她面前跪下来磕头。
“正好潇湘院之前荒废许久无人打理,缺个女使,你便留在潇湘院吧。”
冬露听完一愣,她陪伴郡主身边时间不短,但能够在沈学士身边,就算每日只是打杂做活,也有机会见上一面,不置可否,她心里竟然还涌起一瞬的欣喜。
她低下头向着郡主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,随后站了起来,有些局促地回到院子里收拾自已的行李。
“郡主,那丫头显然是对沈侧夫有意思,郡主怎么还把她放到沈侧夫身边照顾啊,岂不是给了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机会?”春人不解道。
长玥走在路上,春人搀扶着她,身边还有数位侍女提着灯笼引路,步履不停说道:
“沈贞那种人如此的自恋,指望靠每日在他面前露脸来博得好感根本是不可能的。冬露那丫头是个心思单纯的,等吃了亏才会知道自已现在有多愚蠢。”
春人云里雾里地附和着点了点头,心里嘀咕着冬露真是个吃里爬外的家伙,居然就这么没有犹豫地去了潇湘院。
不过幸好,郡主并不是真的对沈学士产生了同情又回心转意了,不然梁郡马也太!
太可怜了!!!
长玥也想起来梁真还在屋子里等着她,她到潇湘院一趟耽误了不少时间,眼看吉时就快过了,脚下也不由得开始加快了速度。
走到紫玉楼,却见卧房门窗几乎一片灰暗,看上去灯已经尽数熄灭了,里面的人也已经就寝。
长玥有些意外,她明明走的时候说了自已会再回来的,怎么梁真不等她便独自歇下了。
而屋内的梁真合衣其实还没就寝,只是枯坐在床边发呆。晃眼见了门上显出一个人的影子反而被吓了一跳,说道:“是谁?”
“不是说了我会回来的吗?怎么不等我!”长玥虽然说着抱怨的话,然而听上去却像是在哄他。
梁真一时间还没完全反应过来,等他听清之后连鞋袜都顾不上穿好就上前去将门拉开一条缝隙,见缝隙外的郡主正凶巴巴地皱眉发怒的样子,连忙将门彻底打开。
“郡主?您怎么......?”
长玥见他这副满脸意外的表情又没了火,就算想生气也不忍心了。
而且进门之后却发现桌上的红烛原来还剩一点尚未燃尽,只是因为蜡烛太短,光线昏暗,透不到窗外去,所以她从外面看才是一片黑漆漆的。
在今夜,洞房中点起了花烛,光影摇曳,虚无缥缈。
方才,他们本该共度良宵,却因一场插曲未能尽兴。此刻,当一切都应该重新回到正轨,继续未完之事。
长玥靠近他,轻轻地捧住他的脸,让他靠在自已的肩上。轻声地说:
“今夜是洞房花烛夜,我都说了我会回来,况且方才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!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没有信心?”
梁真张了张嘴,却感觉无法言喻自已此刻的心情。他看着长玥,心中满是惊讶。
他没想到在沈公子叫走郡主之后,她还会回来。让他心里又再次有了侥幸,如果郡主会为了他留下来,或许就会一直留下来。
烛光在两人的脸上投下淡淡的影绰,梁真的脸上再次泛起红晕。
这昏黄的灯光下,郡主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,气氛也变得比刚进洞房时更加暧昧放松。长玥看着他,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滚烫。
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,梁真突然下意识地搂紧了长玥的腰,将头埋在她的颈间。
他嗅到了她身上那阵浅浅的、淡淡的芳香,这种香气仿佛能让他沉醉其中,无法自拔。
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,仿佛在这个瞬间,时间都为之停滞。
随着吻一遍遍落下,长玥第一次发现梁真还有这样主动的一面。
在床榻之上,他甚至要与她十指紧扣才肯继续。
在这片红色的帐幔之中,如同两朵密不可分的云,只有拥抱彼此才能感到安心。
梁真仍然紧握着长玥的手,仿佛害怕这美好的一切只是一场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