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是谁不重要,反正是站在你这边的,你只需要告诉我,为什么会知道通讯录的所在就行。”
汪思雅妈妈看了看我身后的混混,我大概懂她的意思。
于是我来到还醒着的混混跟前,说道:
“通讯录已经被我们看到了,郑家人不会放过你们的。醒了以后,就让枫哥带你们跑路吧。”
说着,在他惊恐的眼神中,我一个手刀将其击晕。
“是我今天发现的。”
汪思雅妈妈这才开了口。
“今天发现的?”
我心中有了个大概。
“嗯,今天来这边谈生意,看到过通讯录在这边的保险柜里。”
原来如此,汪思雅家和郑家做生意,对通讯录的事,肯定有所耳闻。
所以在确定通讯录备份的藏匿位置时,汪思雅妈妈立刻通知了自已丈夫。
怎料此时丈夫正好被枫哥的人跟踪,在得知汪思雅家要去偷通讯录后,郑家的人肯定感到了后怕,于是决定痛下杀手,以绝后患。
所以这夫妻俩,才差点命丧于此。
我点点头,替汪思雅妈妈松了绑,并吩咐道:
“出去以后别报警,镇上派出所有他们的人。避开通讯录的名单,直接去上访,上头会往下查的。”
“可是,我只知道他们逃税,偷通讯录也只是为了方便举报。现在他们要杀我们啊,不报警我们该怎么办?”
汪思雅妈妈说出了心中的担忧。
我明白她的意思,只靠举报逃税,郑家顶多只是交点罚款,她和自已丈夫,仍然摆脱不了郑家的魔爪。
我则自信地说道:
“我手里还有别的证据,他们杀人的证据。通讯录我记下了,他们不会嚣张太久的。”
说完,我起身要离开,正在为丈夫松绑的女人则问道:
“你,为什么要帮我们?”
此时她的眼神中,早已没有了看小屁孩的那种不屑。
也难怪我说我有证据,她也没有不信。
“不是帮你们,是替天行道。”
说完我窜出窗户,离开了三棱柱空间。
今晚的收获是我意想不到的。
本来只是想查账本,然后再逐步分析郑家的关系网。
却没想到,汪思雅父母送了我一份大礼。
回到家,我欣喜地上床睡觉。
这时,我摸到了床上的铁盒。
糟糕,忘了把奶糖转交给付虹雪了。
不过没事,明天是周日,明天还有时间。
等会儿,付虹雪住哪儿啊?
忽然间,我察觉到今天汪思雅的行为有些奇怪。
我明明不知道付虹雪的住址,但汪思雅却执意要我帮忙转交。
再结合她妈妈昨晚,只身前往超市偷通讯录的事。。。。。。
不对,她肯定另有所指,我实在太笨了!
第二天一早,我直接往汪思雅所在的小区赶。
上学时她曾跟我提到过,她家住在锋敏园7单元3-1。
来到她家门口,按响门铃,无人应答。
我暗道不妙,难道昨晚汪思雅父母没有逃出来?难道郑家人对汪思雅也出手了?
正想着,门上的风窗处飘出一张纸条。
我立刻捡起来查看:
有事打电话,看后烧掉。
结合昨天汪思雅提书的样子,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。
看来昨天汪思雅并不是要去补习班,她应该是受自已妈妈的叮嘱,去学校拿了几个课本回家,然后就被禁足了。
我如果没猜错的话,汪思雅妈妈担心自已偷通讯录会暴露,怕被郑家人报复,所以才出此下策。
这也就解释了,为什么汪思雅,非要找我这个根本不知道付虹雪住址的人送糖。
因为即使付虹雪打电话找她,她也可以直接说糖在我手里,这样她就不必出面送糖了。
还真是个机灵鬼。
不过我还是要打电话确定一下,汪思雅的父母是不是真逃回来了。
来到一家便利店,我借来了电话。
“喂?”
电话那头,是汪思雅妈妈慵懒的声音。
昨晚发生了这么多,一定很累吧。
“你好阿姨,我是锐进,我找小雅。”
我故意把声音说得很稚嫩,以防被她听出来端倪。
昨晚虽未谋面,但声音却是全程都听见了的。
“哦,是你啊,我帮你叫她哈。小雅!小进来电话啦,就是你的同桌!”
她说话没有打颤,还能像往常一样呼唤自已的女儿。
说明她没有受到威胁,汪思雅家暂时安全。
汪思雅接起电话,我没有道出自已的猜测,只是询问汪思雅付虹雪的住址。
汪思雅既没有因为我迟迟没送奶糖而表现出埋怨,也没有因为忘了提前向我说明地址而表示抱歉。
她平静地跟我说出了付虹雪的地址,这样的表现,也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。
汪思雅的心思根本不在奶糖上:
当一个小孩的心思不在某件事上时,无论这件事有多离谱多糟糕,他们都不会觉得惊讶。
问到了付虹雪的地址后,我直接赶早去了趟她家。
付虹雪家里也挺有钱,住的小区不比汪思雅家差。
我敲响了门,开门的是付虹雪。
她带着泪痕,似乎哭过。
“额,汪思雅托我带这个给你。”
我谨慎地递过奶糖。
“真的吗!你见到她了?”
付虹雪听后眼前一亮,立刻着急地问道。
我皱了皱眉,难道汪思雅跟她说过什么?
“额,见到了,刚才还通过电话。怎么了吗?”
我问道。
“她,她还好吗?”
“咦,你这话问的,她跟你说过自已会过得不好?”
我盯着她的眼睛。
“她,她昨天,她昨天跟我打电话说,如果周一她没去学校,就不可以再去她家找她了。”
付虹雪犹豫地道,随即眼眶的泪水快要泄闸。
我听后思索片刻,继续问道:
“是不是你父母也跟你说过什么?”
仅凭汪思雅一句话,就猜到她大事不妙。
即使付虹雪再早熟,也不可能这么敏感。
所以我猜测,付虹雪的父母应该也提过汪思雅家的事。
付虹雪点点头。
我安慰道:
“不管你爸爸妈妈说过什么,记住了,汪思雅不会有事。只不过,在暑假之前,你确实不能再去她家找她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你找她,她就会有危险。听明白了吗?”
我严肃地扶住她的肩膀。
她不明所以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说罢,我转身离去。
“谢谢你。”
付虹雪说完目送我离开。
从付虹雪家出来,我心里五味杂陈。
举报郑家的事情,必须得快。
不然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受到牵连,又有多少人像付虹雪这样,整天担惊受怕。
我回到家里,看到我妈正坐在茶几旁,查看报纸上的招聘启事。
她已经找了好几天的工作了,可一直没人雇她。
我知道肯定是郑家在使坏。
看来郑家不倒,我家也很难在方杨镇混下去。
来到屋内,我开始筹备我的举报计划。
郑家在整个方县乃至方县上面的N市,都有产业。
在很多政府部门眼里,义林集团是一个能够带动地方经济增长的民营企业。
说白了,就是在政府手里有价值,单单到一个地方去举报,很难成功。
所以我打算多复制几份录音,多写几份举报信。
等到上面开始着手调查这个事情,再把漆羽洁的日记交出来。
敲定计划,我打算去多买几个U盘。
录音复制得很顺利,为了防止泄露,我打算用“活字法”来写举报信。
所谓“活字法”,就是将报纸上的字剪下来,像活字印刷那样排版,贴在信上。
这样的信既不会暴露我的笔迹,又不会让打印店的人掌握信中的内容。
小半天的功夫,三封活字信就被我做好了。
我想了想,和郑家老爷子通讯录中,最高的官是N市的审计局书记,那么我的举报信和录音,得往省城邮寄才行。
为了防止省城的领导,将查案的事情直接丢给N市。
我还特意将通讯录的名单也全写了上去。
并嘱咐:
N市参与其中政要颇多,望严查。
到此,我手中共有5份录音,三份举报信。
我打算再做两份举报信备用,将三份举报信分别寄到省城的三个部门进行举报。
当然,寄信寄证据很有可能无人查看,石沉大海。
所以我得给省公安厅打电话。
先报警,再说已经寄过举报信,才能在省城官家那儿形成一个闭环。
前世我做过线人,知道打110会直接接线到附近的公安局。
所以在N市打报警电话是没用的,我还得去一趟省城。
省城距离N市不远,大巴车两个小时就能到。
我看了眼时间,现在不到正午,今天就是个好机会!
吃过午饭,我带好证据和信出了门。
我先去了趟邮局,将三封举报信和三份录音寄出,随后来到长途汽车站。
购票上车后入座,可刚坐下,一个熟悉的身影也窜上了车:
是枫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