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饭时还有个插曲,因为姜一看到了邹彦池,不知为什么,姜一很怕邹彦池。
他直接蹭到应淮身后挡住自已的脸,一个风骚走位提前进了包厢里面。
菜都是提前点好的,零零总总一大桌。姜一吃的很高兴,看到最后上的一碟子水晶虾饺几乎没人吃,还剩了五个。他拿起一管芥末在其中一个虾饺里面挤了一坨隐藏起来,然后叫来服务员打包了。
陆杞不解的问:“姜哥,你这是做什么?”
姜一说:“带我们吃剩下的给陈舟,然后作弄他吃芥末呀!多好玩。”
应淮没有管,只是捏着杯子喝茶。姜一想做什么,只要是自已能力范围内顾得上的,随他造去。
陆杞比了个大拇指。该说不说,他姜哥不愧是年级倒数第一吗?捉弄人都没什么智商的样子。
下午姜一趁着应淮上厕所去了,偷偷给陈舟丢了一个纸团。
“五点半,去宿舍等我。不要告诉别人。”
陈舟像是被纸团烫到了一样,看完后攥在手心里。
陈舟很喜欢上课,因为起码课堂上,陆杞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。但这是第一次,他盼着课程快点结束。
到了下午吃饭时,姜一找了个借口让应淮他们先去食堂了,自已则是拿着中午的打包盒偷偷摸摸去了宿舍。
一进门,陈舟果然乖巧的坐在自已名下椅子上等着姜一,两只手并拢放在腿上,像放学时,等着被家长领回家的幼儿园小朋友。
姜一将打包盒在陈舟的桌子上打开,示意对方吃。
陈舟默默拿着筷子,夹起虾饺。
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,比如,虾饺里面有异物,有怪味,有恶心人的恶作剧。
可是没有,第一个入口的虾饺很香。虽然已经冷掉了,但是依然可以吃出虾仁和肉泥混合的鲜甜。
直到下一个,陈舟脸色一变,他吃到了很冲鼻,很辣的芥末虾饺!
眼泪簌簌流下,陈舟眼眶通红,鼻头也红了。
“对不——啊,陈舟,你真没用。哈哈哈。”
姜一干笑两声,又递过去一瓶水给对方。
“真是没用的废物!”姜一再次语言羞辱对方。自觉今日扮演已经很成功了的姜一,着急忙慌的离开了宿舍。
姜一心想:他一定觉得我很坏!
说白了,姜一是个纯善的人。他上学时候学习优异,老师很照顾他,后来毕业了直接进入万仞山的公司,他没什么上进心,也不会争强好胜,长得又好看,同事们也都与他友好相处。
世界在姜一面前展露着善意,他自然养成了温软明媚的性子。
虽说在心底还是保持着与他人的距离,但是大部分时候,姜一都是无害的。依然清澈愚蠢的如同大学生。
晚上下了晚自习,姜一跟在应淮身后回了宿舍。
洗完澡,犹豫片刻,还是没管换下的脏衣服,任由它丢在盆子里面。
只是内裤就自已洗了,手攥着拿到阳台上,用衣服撑子挂好。
陆杞和陈舟还没回来,应淮在阳台栏杆上坐着抽烟,天色暗了,一点火光闪烁。白日里看起来凌厉的五官也变得柔和了些许。
姜一晾完内裤准备回去开电脑打几把游戏,但是应淮伸手拉住了他,将人拉着靠近自已,洗完澡的姜一身上带着香皂的味道,清爽而干净。
应淮身上有着烟草味,姜一两只无处可放的手举起来。
“淮哥”他有些不安,为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。
阳台没有开灯,周边其他宿舍还有着喧闹声,有人在弹吉他,一首《那些花儿》懒懒散散不成调,时而响起两声,时而呜咽低沉。
应淮靠在了姜一的胸膛处,笑了。声音带起共振引得姜一觉得自已胸口处痒痒的。
“怎么了吗?”姜一低声问。
应淮很少在外人面前如此的沉寂,姜一明显的感觉到他不开心,心里有着事情。想到对方请了半个月的假,应该是家中的事情?
姜一想了想放下手摸了摸应淮的头,应淮的头发跟他的人一样,硬的,刺手的。
应淮的烟头掉在了地板上,他两只手圈过姜一的腰,紧紧的抱着他。他的头靠在他的胸膛,听着姜一的心跳声。
两人都没有再说话,为这一时的安静而安静。
“明年夏天,我带你去瑞士玩。”应淮说。
姜一却知道,自已不可能等到明年夏天,游戏时间只有三个月。
可他依然说:“好啊!听说那里有着连绵的高山,森林,青草地,牛羊成群。”
“做什么都行,我们可以在小木屋里一起烤着壁炉取暖,窗外是皑皑白雪,也许林中还有麋鹿经过。”
“你会滑雪吗?”
姜一思维发散,构想着自已脑海里的瑞士。
应淮听着姜一描述的画面,眼里都是笑意:“不会。”
“我也不会。”姜一拍了拍应淮的肩膀“但是我们可以一起学。”
“嗯。”
“应淮,以后你想做什么?”姜一又问。
“姜一”应淮抬起头,从姜一的胸膛离开,眼神几乎称得上是温柔。“无论去哪里,你都要和我在一起。哪怕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。”
“不要离开我,姜一”
姜一抖了抖,这么强制爱的吗?他有点怕。
他很惜命,不想死。
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,淮哥。”姜一安慰着他“肯定不会的。”
毕竟这只是游戏世界啊!死去的是陈舟。
寝室外,陈舟站在门缝处眼神阴毒的盯着阳台上相拥的两人。
一室之隔,两相对比,温馨与和睦,阴冷与死寂。
陈舟转过身脚步沉重的离开了寝室,他孤独的走过一间间寝室门口,寝室内是歌唱的高中生,是互相打闹的同学,是讨论作业和明星的学生。
他们是正常世界,阳光照耀下的高中生。
陈舟攥紧了拳头,在他的头顶和身上,永远都是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