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：平安夜是星期六
学生们决定在圣诞节送每位任课老师一件圣诞礼物，最终决定送围巾或者围脖。
但不是买成品，而是买毛钱来织。
一来这礼物是实时性的，二来，表达心意的同时又不会用到太多班费。
这年头，会手工的人不多，会手工的学生更不多。
陈鹿可是为数不多的人之一。
放了学，就回宿舍打围巾，一边织一边教舍友织。
在星期四之前顺利完成了。
其实鹿可一个人一天就能完成一条，因为用的是粗线，又只用最基础的上下针法，两个小时就能打出一条来。
慢的是要教舍友打。
星期五，老师一走进教室，就由科代表上前去送，把每一位老师都感动得连说“谢谢”。
鹿可觉得，也可能是丑到了。
因为那些颜色都五颜六色的，特别鲜艳，红的红，绿的绿，黄的黄的。
423的舍员打围巾打得这辛苦，在星期五这天也收到了快递。
十二个人拼单团购了十二条红色围巾，机器织的，重点是才八块钱。相当于给老师织的围巾的成本钱。
陈鹿可那久不联系的老爸，在上个星期突然托一位同村寄给家里一份包裹。
纸箱子很厚实很大，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后，就被鹿可拿到房间堆放旧书了。
给陈鹿可的东西，都是衣服。
两件牛仔裤，两件加绒休闲裤，鹿可穿上身一试，都很合适，想是妈妈告诉了他尺码。
两件薄的外套，两件棉衣，两套……相近的版型，什么都是乘以二。
每一件都好看，但又不是追逐流行了很快就不流行的元素，摸一摸面料就知道价格不便宜。
陈芝立的衣品很好，那一位也是。
*
这一年的圣诞在星期天，平安夜在星期六。
刚好星期五放假回家，如果没有提前约好，平安夜或许不能和想过的那个人一起过了。
林玲的男友早就订了一家KTV，又在旁边订了房间，方便唱完后要休息的休息，要通宵的通宵。
林玲找鹿可作陪，鹿可没有理由拒绝。
星期五回家过夜，星期六下午再出来。
她还是喜欢穿旧衣服，只在新衣服里面拿了一件棉衣来穿，太冷了。
陪林玲到发廊三四次了，一进店，陈二老板就对鹿可说：“你这头发长得挺快啊，再长个半年就可以剪了。”
陈二给林玲做发型师，鹿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拿了一本发型书来看。
林玲则拿着手机，和陈二表述着自已想要的效果。
沟通好了之后，叫了个店员去给林玲洗头去了。
林玲一走，陈二看着陈鹿可刚要说什么，鹿可就双手打了个叉。
“我不洗头。”
“你看你，还是这么害怕我给你销售啊，我知道你抠。”
陈二饶有兴致地看着陈鹿可的发尾，道：“大半年没修剪过了吧。都参差不齐了。”
鹿可打叉的手握成了拳头，立即道：“我也不剪发！”
“免费，要不要？”
“免费的不要。”
陈二瞪大了眼睛，“想要你消费吧你又不舍得花钱，免费吧你也不要，你害怕什么？”
“非分之福，无故之获，非造物之钓饵，即人世之机阱。”
“文邹邹的，哥哥我初中文化听不懂。”
鹿可淡淡的：“我怕你下套。”
陈二“唉”了一声，“啪”一声把书打在椅子把手上：“咱俩一个姓，五百年前是一家，我还能给你下什么套？你个抠门女学生！”
眼珠子转了转，又好言好语起来：“妹妹就是体贴人，知道哥哥上班累了，让哥哥长话短说不要拐弯抹角的。那我就直说了。”
陈鹿可：“是不是做生意的都这么会造台阶啊？”
“你听我说啊，哥哥开了这家店大半年了，每个月也就赚个万把块，都快经营不下去了。”
“要是扣除了人工水电之类的，一个月一万块不少了吧？”
陈二正色道：“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就赚一万块，我还不如去市区呢。”
“那你图我们仙女什么呢？”
“我就图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，话岔开了，说正事。我给你修修头发，你让我拍张照片做宣传，这个交易干不干？”
陈鹿可认真想了想，“我听说当模特收入很高的，剪个头发在我们村口才五块钱。”
陈二伸出三根手指，“这个数，怎样？”
鹿可半垂眸，杏眼闪烁，有点儿可怜兮兮的：“我妈每天都要加班，一个月才两千块。”
一咬牙，放开另外两个手指，“行吧？”
“行。”
林玲和店员出来，店员给林玲吹头发，就见鹿可和店老板进了里面小小的办公室。
没一会儿，鹿可满脸红粉绯绯地出来。
“鹿可，你在这里越来越熟悉了。”
“可不是，她啊到我这里四五回了，一分钱没花，水倒是喝了不少。”
鹿中自已去饮水机那里，拿纸杯倒了杯热水握在手里。
店里有暖气，进门暖烘烘的。
“你也没把我当客人呐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