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18日,2019年 一个月前
警报声长鸣,汪霖枫在半夜猛然惊醒。他构忆起当年的往事,痛心和恐惧不由得涌上心头,他呼吸急促,肢体抽搐。
“我知道我欠你们,欠你一个解释。但今天不行,当着这么多人,我没法说。”
他突然想起这句话,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些什么。逐字逐句回忆,他翻开床底的箱子,找出过往的相册。那里面有一组合照,照片上,张旭忻做着俯卧撑,汪霖枫站在一旁按着表;还有一张,张旭忻和汪霖枫共同举着一张靶纸,上面的成绩是99环………下面一张,特战队进行人梯越墙训练,汪霖枫作为人梯一直撑到最后,直到体力不支才被云鹤替换,而他喘着粗气靠在张旭忻的身上;汪霖枫翻到最后一张,照片里,他和张旭忻刚结束军事演习,还来不及脱掉身上的装备,就被其他队员从头倒下一桶冰块。脸上的表情洋溢着胜利。
不止这一张,汪霖枫和张旭忻的渊源不止这么些。他俩从中学时期就一直是好友,汪霖枫的这个发小追随他入伍,但汪霖枫选择去了警校。即便后来他们仍在同一个部队服役。
最下面一张是他们中学时期的合照,毕业那天他俩畅想未来,探讨他们以后要去的地方。
汪霖枫把这张照片翻过面。
“以后一定要去墨西哥看看!”
是张旭忻写下的。
10月2日 重庆市公安厅
“雷局。”
“按理说,你现在属于持械私人安保,在我国的合法性还有待商榷。你一入境我就可以扣押你。”
“但鉴于你的过往,以及现在的作为,说是执法辅助人员也不为过……”
公安局长办公室里,说话的人胸前编号000001。
“孩子,你走到现在这一步我们谁都没有料到。我知道你原来就学习禁毒专业,毒品问题一日不姑息,我们这些穿警服的一日睡不着觉。你现在主动来找我,就说明你有这个意识,说明你跟我们是在同一条线上。”
“禁毒的路是要走的,特别是要有你这样的人。”雷音局长站起来,面向窗户。他背叉着手,内心似乎捉摸不定。
“你有这个经验。身份独特,背景干净,技能成熟。父母又是国家保护对象。不担心被查。而且既然你有这个意向,从我这里提取卷宗插入行动自然对我们都有利。”
“你坐,”雷音转过来,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。汪霖枫也顺势坐到沙发上,雷音捋了捋身上的警服,反复考虑许久。不容置疑,打击毒品犯罪是一项长久而艰辛的任务,这条路前前后后牺牲了不少革命战士。但毒虫仍会一直在,一直荼毒人民,生灵涂炭。
“但我们必须坚定地斗争下去。”雷音最后说道。
10月4日
当地时间11:20 墨西哥 昆卡梅
零打开远程通讯,雷局的脸出现在屏幕上。
“和你接触的情报员已经到你的位置了,是你的老朋友,云南禁毒支队的吴立茂。他带来了你需要的情报。千万小心。”雷局嘱咐道。
“明白,我大概已经收到他的信号了。”零回答。
10月6日 现在
中午12:39 墨西哥 墨西哥城
“该死的。猎空,你到底在哪里。”汪霖枫开车在公路上,心里不断默念。后视镜上挂着的铭牌叮铃铛啷响个不停,汪霖枫不论去哪都要带着它,他总觉得,带着它在身上就好比护身符一般,比开了光都好使。
车开进城市,汪霖枫的任务即是从一个普通市民找到进入毒窝的办法。他找到一个停车场停好车,把腰上的手枪往里收一收,遮在外套里面。
他取下铭牌,走下车,戴上墨镜抵御强烈的太阳光。人群密集,街道长廊阶梯旁围着几个脖子上露出大截纹身的混混。抽着烟,盯着人群里火辣的姑娘,时不时吹着口哨。
面前是一片建在山上的住宅区,一条长长的阶梯直达山顶,中间是错综复杂的山路和小道。
这里有太多的眼睛,不适合直接暴露,汪霖枫心想。他买了一根冰棍,倚在马路边的树旁。一边嗦冰棍,一边观察。
经过他的统计,他发现“屠夫”的人会在手腕上纹着两把屠刀的图案。山上的住宅区应该是一个小据点,每一伙有身上有屠刀图案的会在山脚下乘车,然后上山。这座山上是出了名的乱户区,有数不清的贩卖人口和色情窝点。
汪霖枫打算从这里入手,顺藤摸瓜往上查。
10月12日
傍晚22:12
“腿好了?”是汪霖枫发来的问候消息。
“嗯。”陈言回复道。
陈言的腿骨折刚刚恢复,HKI就传来麻烦。他立刻碰见一项棘手的事务。
“我知道你一直不想碰毒品的案子,是因为之前萨拉的事让你折了很多兄弟。”安顾馼按着陈言的肩。“但是,萨拉没有被铲干净。”
陈言眼神一横,直直盯着安顾馼。
“什么情况?这鬼东西是死不了了是吗?!”
“根据我掌握的情报,萨拉是个家族企业,一个头目下面有六个长老,只被抓了两个。”安顾馼说道。
“你哪来的情报?”事发过后,陈言对安顾馼产生了些许怀疑。
“这个你别管。”倒是符合安顾馼的性格。
陈言沉默许久,才又重新说道:“你继续。”
“岩卡你还记得?上次行动溜走那个。”
“你是在怪我吗?把他放走了?”陈言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。
“不是,不是。”安顾馼急忙否定。“但他确实又有了动静。”
陈言起身走到饮品室,喝下一大口水。
“你继续。”
安顾馼盯着陈言,直到他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原位,靠在料理机旁叉着手。
“美洲,我得到的消息他们在美洲活动。”
“美洲?漂洋过海?为什么?”陈言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这个我也不知道,但我知道他们在那,就有机会再次狠狠打击他们。”安顾馼说。
陈言在饮品室里踱步,问道:“要不要叫老汪。”
一提到汪霖枫,安顾馼的脸色就不好看。他用极度冰冷的声音回答:“不要,要他没用。这次石头也去就可以。”他从冰箱里拿起一瓶啤酒就要走。“整理队伍,早点出发。”
他甩下一句话就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