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日本的陈言被黑鹰紧急召回，整个世界要出大事了。
“生化人？这倒是新鲜。陈言看着安顾馼递来的简报，“怎么我们现在都要打生化战了吗？”
“不一定，但也不是没有可能。要是失手了，那自然不是你我希望看到的事情。”安顾馼回答道。
陈言继续翻看简报，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眼前。
“ECP？我们和这家公司好像有协议。”
“是的。”安顾馼双手叉腰，“他们有自已的武装部队，但这次事态的严重已经不是他们能应付得来的了。后果是不可计的。所以他们才要请求我们的协助。”
“警察不管这事吗？”
“还没动静，暂时没有对外公开。”
“地点？”
“美国。”
7月23日，2019年
当地时间 下午14：15 美国 纽约
“离苏豪区还有多远？”陌坐在汽车后座，盯着穿过的高楼大厦，他不禁感慨道：“美国，我又回来了。”
“还两个街区就到了。队长，咱们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，怎么出任务？”哈雷时不时踩动油门，在堵车的道路上龟速前进。
“到地方你就知道了。”
一个小时后，一行人才从堵车的马路上挪到ECP公司的楼脚。这里已经停着几辆装甲车和不少武装人员。
陌和哈雷走进大楼，其他人留在车里。会议室桌前，黑鹰和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已经交谈起来了。
“介绍一下，这位是HKI集团军死神小队的队长，代号陌。”黑鹰向肌肉男说道，肌肉男伸出手和陌握了握，自我介绍道：
“你好，叫我〔教主〕就好了，我是这里的主管。”
“华人？”陌有些诧异。
“对，我们分部大多都是华人。一会你就能见到我的队员。”
“好的，”陌回道，“一路过来，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呢，讲讲吧。”陌找个地方坐下。
“刚才我和老黑就在讨论这个。”教主递给陌一份药品化学成分单。
“ECP有一个科创项目，内容是一款针对特殊基因人群的疫苗。它的用途特别广泛，有些人群体内携带一种我们称之为CH4V的基因型。可能是天生就有，也可能是后天通过血液传播；就像艾滋一样。不同的是，这种基因型会让携带者从细胞开始坏死，除非截肢才能活得下来。但说不准会不会再次复发，直至死亡。我们研制的CH4V疫苗几乎能让这些人摆脱基因病带来的痛苦，甚至有可能因为它的活跃性，也许能让有些人肢体重生。”
“那这是好事，叫我们来肯定是出问题了。是什么？”陌继续问。
“这类疫苗属于最高管制类药品，是应该严格管控的。因为它的副作用也特别明显。一是药物效果极其不稳定，现在还是半成品......”
教主顿了一下，又继续说道：
“二是，CH4V疫苗对普通人的作用非常大。一旦让疫苗接触到普通人群，会在一小时内改变基因序列，也就是变异。被感染者会长出额外的肢体，并且充满攻击性。”
“也就是生化人......”陌沉思道：“即使是皮肤触碰也会被感染？”
“没错，接触、吸入都会被感染。”
“和警方报备了吗？”陌问。
“美国不支持这类药物的研发，这项工作是在日本高企政府机构支持下秘密进行的。”
“明白了，既是救人的天使，也是杀人的魔鬼...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
教主递给陌另一份简报。
“我们需要把样本送到曼哈顿中城的另一家实验室，那样才能进行下一步研发改造。使它完全成为只能救人的天使。但问题是...”
他举起一张照片。
“上周我们发现这个人潜入我们的设施，企图盗走样本。抓到他之后他指认，一个名叫‘狂热’的犯罪组织要来抢夺这支半成品。在我们转移的时候则是我们防守最薄弱的时候。‘狂热’背后是墨西哥黑帮，有武装，有人力。所以这次事件很棘手。”
“如果让他们拿到CH4V，后果不堪设想......”黑鹰双手抱胸，声音非常沉重。
当地时间 下午16：54 ECP停车场
陌身穿生化防护战斗服，身后跟着数名突击队员，同样穿着防护服。教主把一帮人带到装甲运兵车前，这里有二十几名武装人员待命。他叫来其中一名队员，向陌介绍。
“这是石阡玺，代号〔石头〕。一队队长。这里都是一队的队员。日本警视厅派遣了一支突击队协助运输。已经装扮成我们的武装和二队一起出发控制道路了。让石头先带你了解一下一队的队员。”
石头穿一身黑色作战服，胯间挂着一把HK-416C步枪。
“你们不用穿防护服吗？”陌问道。
“我们这套作战服是特殊材质设计的，能防护二级以下的生化病毒。是ECP的专利。”石头回答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“我先带你们熟悉队伍，五点半准时出发。”
当地时间 下午17：28
陌戴好防毒面具，登上装甲车。车队开到车场出口，经过重重文件审核，最终开出大门。
“武器上膛，随时准备战斗。”
车队很快开到大路上，陌坐在第二辆装甲车上，运送样本的货车夹在中间，前后各三辆武装装甲。石头在后座，通过对讲机呼叫前线队员。
“〔Clef〕，前面情况都还好吗？”
对讲机静默了一会，传来回音。
“第六大道西18路到西34路已经控制了，畅通。我在帝国大厦等你们。”
道路上很干净，看不见任何一辆私家车。哈雷将车速保持在四十，快速又稳当地开在公路上。不过一会儿，车队就到达帝国大厦脚底。另一批武装小队也在这里接应。石头跳下车，陌也跟在其后。两人走到一队人前。
“这是Clef，〔阿橙〕。日本警视厅的应急处突小组组长，我发小。”石头介绍道。“这是陌，HKI死神小队队长。”
阿橙已经部好一张地图，上面有一条黄色的路线，还有许多标注。
“我们接下来走第五大道，到东59路上昆斯博罗桥。下桥后再过几个路口就到了。”地图上用红笔圈着最终目的地。三人相互点头示意，上车前进。
车队穿过曼哈顿第五大道，开上大桥。这也将是这次车程中最危险的地段。陌将步枪保险打开，警戒地四处张望。
桥下有几艘游艇，都是平民。
车队很快就要下桥，陌隐隐感到脚底传来不寻常的震动。
“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？”他转头问哈雷。还没等回答，前方突然传来剧烈的爆炸。第一辆装甲车连同里面的突击队员全都被炸散，坠落到河底。陌立即拉下手刹，装甲车还是由于惯性向前移动几米。
前方的桥塌了。岸边的平民都四散跑开。
足有十余米的裂缝，车队显然无法通过。
“舟桥车到前面开路，其余车辆围成扇形防御火力！”陌朝队员命令，下车查看情况。车队迅速运动，以车身为运送车形成掩体。
车队后方，跟上来几辆涂装鲜艳的皮卡，一看就来者不善。石头带领突击一队迅速展开，朝后方警戒。
陌走到阵线后方，十几名HKI突击队员也都下车。望着不远处的车辆，石头提起扩音喇叭，先试着用英语向对面警告。
“ECP武装运输，平民车辆不得靠近！立即离开！”
警告明显不起作用，车辆没有掉头的意思。
“开枪警告，舟桥车还要多久？”
“六分钟。”阿橙回答，他抄起冲锋枪朝天上开了几枪。
对面的皮卡上走下几个人，手里都有枪。
“如果有人举枪就开火。”陌对身后的人说道。队员们打开枪保险，拉栓上膛。陌紧盯对面的动作，把步枪架在车上。
一辆皮卡突然冲过来，小队立即开火。二十多支枪都朝皮卡射击，剧烈攻击下，引擎盖被打得稀烂。挡风玻璃是防弹的，被打得满是裂纹也不见破碎。车辆依旧没有减速，直直冲来。
陌立即爬上一辆装甲车，很快就挪到桥中间，打算硬扛车辆袭击。
砰，他感到装甲车后面有轻微的撞击。是石头开了另一辆装甲车，加宽了防线。
“汽车炸弹！快走！”石头一把将陌拉下车，朝后跑去。
皮卡与装甲碰撞，车内的炸弹引燃三辆车。袭来的热浪把两人掀翻在地。敌人陆续靠近，开始使用武器朝队员们攻击。小队扛出两架机枪，巩固火力点。
舟桥车已经测算好距离，伸出舟臂缓缓向对岸搭去。
敌人火力很猛，还有两挺PKM机枪。小队的掩体几近有限，仅有几辆装甲车可以作为遮挡物。
“小心点，别让他们打到运输车！”阿橙朝他的队员们嘱咐道。
桥搭好了，陌投出几枚烟雾弹，在战线前方结成一道屏障。车队迅速整形，快速通过舟桥。
陌和阎王在舟桥上贴了C4炸药，一经过桥，陌引爆炸弹，将敌人甩在身后。
车队过桥，加速在道路上行驶。街区的拐口不断出现“狂热”的车辆。陌在装甲车后座朝其开火。
“往21路走！”车队急转弯，身后的敌人却咬死不放。不过一会，远处传来了警笛声。
石头挪到陌的旁边，用非常大的声音，捂着耳朵喊道：
“特警队出动了，不能让警察发现CH4V！”
车队拐进一道没有监控的小巷，巷口外停留两辆装甲车和几名队员与敌交战。陌和石头跳下车来，来到运送车上。石头小心地取出CH4V样本，装进一个盒子里递给陌。
“只要盒子不被破坏，里面的东西就不会泄露。”随后石头取出另一支药剂放进运送车的稳定器里。
“这也是计划之一，”阿橙告诉陌。“如此大张旗鼓就是为了钓出‘狂热’和警察，只有把事情闹大，CH4V才越安全。”
离开运送车，石头告诉陌下一步计划。
“我们要挑出一个人解除武装，以平民的身份把样本运送出战区，车队则带着假样本吸引注意力，警察也不会找我们麻烦。”
“没问题，交给我们。”陌叫来哈雷交代任务，哈雷二话不说就卸下了武器装备和防护服，把箱子装到背包里。现在看起来俨然是一个旅行背包客。
“作战交给我们，人类的安全交给你。完成任务，安全回来。”陌拍了拍哈雷的肩，哈雷坚定地点点头。
当地时间 下午18：44
“NYPD（纽约市警察局）！STOP！”
头顶传来警察直升机喊话的声音，街区已经被特警封锁。数辆特警装甲车停在路口。陌和石头点点头，车队两侧分开停下，中间露出‘狂热’车队的身影。小队下车阻击，特警也将车队包围。马路上爆发激烈的战斗。
几个街区外传来枪战的声音，哈雷摸着口袋里的手枪，将背包提了提。紧张地望着周围。他穿行在小巷间，快步奔跑。
已经可以看见研究所大楼，哈雷准备走出小巷。
巷口正稳当地停下一辆车，车上走下几个拿着冲锋枪的人。哈雷急忙躲到一旁，现在往回走一定会被发现。他瞧瞧周围，除了一堆垃圾没有其他东西。敌人越来越靠近，哈雷掏出手枪上膛。他爬上一旁的管道，挂在墙上的栏杆上。
脚边出现一个光秃秃的人头，他一枪打去，那人倒在地上。然后他使劲蹬墙跳出来，正踢在一个人脸上把那人踢倒。又俯身横扫，另一个敌人重心不稳摔在地。他把冲锋枪踢开，地上倒着的两人一个一枪，没了动静。
三具尸体躺在巷子里。
他喘口气后向巷口跑去。取下背包查看情况，没什么问题。他松了口气。
一声枪响，车里还有一个敌人。他下意识抬手抵挡，两枪干掉敌人。车里的人胸口两处弹孔，不省人事。他放下举起抵挡的包，绿色的雾气在空中划过一道印。
哈雷的瞳孔顿时瞪大，
箱子被子弹打了个穿孔！
当地时间 下午18：50
警察检查了ECP车队，运送的只是普通管制药品。这次事件被定义为恐怖袭击。车队通过关卡，安全地驶到研究所楼下。
陌注意到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推着一张担架床跑向屋里。小队刚想进入大楼，却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下。
“（英语）这片区域被感染了，现在不能过人。”
“走后门。”石头对陌说道。
一行人来到一片隔离地区，这里的工作人员忙前忙后，其中就有MIF的主管教主。
陌上前询问，教主将陌和石头带到其中一间隔离室。
玻璃另一边，哈雷坐在床上。两名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从他手里取下箱子。立即用封闭膜包裹住，送去处理。
“这位队员用身体挡住了枪眼，防止了气体泄露。一路上过来检测的结果都显示空气中的成分微乎其微，不能使人致染。因为他吸收了近三分之一的量。”
陌怔住了，说话也突然变得结结巴巴：
“有.....解药...或者其他的什么可以救他的东西吗？”他的语气变得哽咽。
“连CH4V都是半成品，所以......”教主略带抱歉的语气，陌突然猛地揪住教主的衣领抵在玻璃上。石头赶紧拉住他。
“他是我最好的队员，他才25岁，连恋爱都没谈过......”
哈雷看到外面的陌，慢慢起身走过来。厚重的防护玻璃隔绝了大部分声音。陌松开教主，眼睛睁得通红。
“让我进去。”
“半个小时了，他有可能......”石头拍拍他的肩膀。
“我说让我进去。”
陌穿着防护服站在哈雷面前，哈雷倒是一脸轻松，就似乎感染的不是他一样。
“我是不是说，让你完成任务，安全回来。”
哈雷笑了一下，轻声说：“队长，任务完成了。”
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只是呆呆的站着。
“我第一次实弹射击，打了六十四环，你还把我臭骂一顿，说没见过我这么差的。”
“第一次出任务，牺牲了两名队友。你安慰我一个晚上。”哈雷继续回忆，而这些让陌更加哽咽。
“今天我第一次来美国，就不回去了。这边风景很好。”
陌转过身去甩甩头，隔着防护面具，他抹不掉眼泪。
“队长，我最后求你件事。”
玻璃窗外的石头盯着计时器，手心捏了把汗：“时间要到了。”
哈雷突然面目狰狞，肢体扭曲十分痛苦。
“在我变异之前，送我个痛快吧。给我留个完整正常的尸体......”他说得很费劲，说完便跪倒在地上，不断掐着自已的皮肤。
陌咬紧牙关，擦不掉的泪水已经蒙住眼眶。他掏出进来前石头递给他用来防备突然变异的手枪。
枪声永远回荡在楼层之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