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月10日，2017年 断联日
当地时间 上午6：42 山东东营
清沐晨初，这时的东方刚升起一抹清碧的朝阳。天空逐渐泛白，街上也慢慢变得生气起来。在一家不起眼的街边早餐店，坐着三个破衣烂衫、胡子拉碴、满脸土灰，还扛着网格编织袋的人。这三人正是伪装后的零点、猎空、黑鹰。他们啃着油条，懒散的眼神里透着警惕，盯住每一个路过的行人。
吃过早餐，他们收拾好东西，登上一辆三轮车，开上城市的道路。
三轮车上不了高速，他们得找一辆汽车。如今身份被曝光，也没了支援。153的预备队收到了命令，开始搜捕他们。通讯工具受阻，不可能联系到军方。更没有补给。武器弹药只能靠解决前来袭击他们的杀手身上获取。
这将是153行动队最艰难的一场仗。
没有交通工具会十分棘手，但到哪去搞到一辆车呢？绝不能上大街去偷，他们不是真正的罪犯。城管扣车处或许会有无人认领的载具。
城管还没上班，扣车处只有一个值守的保安。看上去还算是比较容易得手的。零点让猎空去提了几大袋垃圾过来，他们本就穿得破破烂烂，也不算违和。不过一会，猎空就跛着脚、拖着两袋垃圾过来了。
“他演技还真好。”黑鹰对着隐蔽对讲机说道。
值班亭的保安很远就顺着风闻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了，他放下手里的报纸，抬头寻找味道的来源。猎空歪咧着嘴趴到值班亭窗户边上，直勾勾地盯着那个保安。
“......上一边去，别在这晃！”垃圾的臭味实在是太浓烈了，给保安都臭得生理不适了。本能的挥手驱赶猎空。
猎空双手合掌作出一副乞讨的模样：“行行好吧...你这里..有..没有瓶子给我...”
“天，他简直就是个影帝。”黑鹰被这精湛的演技折服了。
“没有没有！快滚！”
保安把鼻子都捏住了，估计心里都开始暗骂那个让他今天值班的领导。
“那你...给我点东西吃吧...”猎空说着说着，一边往亭子里拱。然后突然一佝偻，将一些东西酝酿上来，竟直直地吐在倒霉的保安身上......
“哎哟我去，太狠了！”黑鹰都有些不忍直视了，连零点都不自主地咧嘴暗笑起来。
被吐一身的保安扔下手里的东西跳了起来：“你神经病啊！你等着！再让我看见你，我喊人来把你抓了！快滚！”他带着一身的呕吐物飞也似的跑去洗手间了。
“他成功了，走！”零点和黑鹰穿过马路，来到扣车处大门口。猎空用值班亭里的遥控器抬起了道闸杆，零点从他身边路过，笑着往他胸口捶了一拳：“好啊你，太有活了！”
猎空悻悻道：“那垃圾的味道真的太冲了，我刚才是真的吐了......”
他们挑了一辆留在这里两年以上的车，撬开车门成功打着火。趁保安还没回来发动引擎逃离了这里。
加过油之后，车开上了高速。这辆车年代有点久远了，零件都有些生锈，开起来噪音很大。公路经过一片开阔的麦田，桥下是渤海进入内陆的一条支流。随着车流穿过公路，前方突然有辆黑色的越野车临时变道，刻意挡在他们的汽车前面。坐在副驾的零点见状警戒地掏出手枪，前车的每一块玻璃都贴上了哑光贴纸，再加上阳光直射，实在很难观察清车里的样子。这车挡在他们前面已经有一点时间了，完全无法踩油门加速。
前车突然减速，一脚刹住在他们前面。黑鹰反应不过来，直直地朝前车撞了上去。车身剧烈摇晃起来，随着惯性在路面上拖行数十米。
黑鹰见此，恼怒地直拍方向盘：“怎么搞的？！酒驾了？”前车在车祸里显得十分安静，也不见有人下车讨个说法。望着黑漆漆的玻璃，心里突然有些发毛………
“趴下！”零点拉着两人缩低姿势，紧接着前车响起枪声，子弹噼里啪啦地射来，击中他们车里的海绵垫座椅。整个汽车就是个空心的铁皮，连手枪子弹也防不住。黑鹰连忙踩下油门，发动机轰着拖动车身。零点抬起手枪朝前车黑黢的地方开枪，来回对射了几轮，都不知道有没有射中。
他们来的方向上，又有几辆车朝这边冲过来。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敌人的支援，但零点深知不能再待在这辆车里了。一脚踹开不牢固的车门，举着枪朝前车的方向连续射击。黑鹰和猎空也钻出汽车，拿出了长枪。快步移动到车门边，猛地拉开车门，三人才发现车里的歹徒已经全部中弹身亡了。看来还要得益于平日不断的练习。
来不及喘口气，后面赶来的几辆车横停在公路上，车上跳下来十多个枪手疯狂开火。三人依靠着汽车的发动机勉强能躲避一些子弹，但战斗在车来车往的高速公路上，他们不能在这停留太长时间。对方火力太密集，公路上平民来往，更要命的是武装特警几分钟后就会到………汽车打不起火了，零点看向一望无际的麦田，跳河目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。公路边上的片区就像一块巨大的呢绒布，被织成一片一片的格子。生态园、工厂、温室、盐场，各种形形色色的建筑，唯独一条曲折的河流延绵到底。面对枪林弹雨，他们只得奔向公路边上的护栏，一翻身摔下了公路……只听得扑通几身，溅起的水花下再无人影。
不知游了多久，游出了多远，才逐渐浮出水面。公路已经被抛得远远的，接替的是宽阔的平原。三人有些迷路，身上也没有能用的电子设备。他们只得沿河岸往上游走。不知走了多久，河道逐渐变宽，宽成一个湖泊。再往前，是一个船舶。
11月11日 断联后1日
当地时间 下午15：41 山东烟台
陌办理好手续，把车开上运输船。白狐手握两张船票，随后找到一个公共电话亭，秘密拨通一支号码。
“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玩意儿。”陌凑到白狐边上，看着她打电话。
电话接通，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。
“喂？哪位？”
“您好，我们是戍业保险公司的。”白狐朝另一头说，“我们最近查到您的账户出现一些异常状况，想和您核对一下。”
“我没买保险。”对面似乎是挂断了，只剩下一段绵长的嘟音。
过了大概二十秒，电话里又突然响起来。
“你们现在在哪里？”还是那个男人的声音。
“首长，我在烟台船港。零点，猎空和黑鹰跟我不在一路，我们联系不上。”
她刚回答一句，就听见对面的破骂：
“还知道给我打电话？！我还以为你们蛮有能耐的嘛！还把照片都给我弄出去了！队伍信息泄露了你知道你们要应付多少事吗？你知道国家要处理多少事吗？！！”言语中透露出石震的怒气满满。白狐被吼得不敢说话，撇着嘴，指甲在衣服上来回抠。
顿了一会，石震又说道：
“你们四号提交给我的线索是有用的，天恒大厦已经勒令查封了。这事引起社会媒体不小的关注。我们去抓人的时候那个董事长已经跑路了。”
“证明我们现在是对的，是那个人派的打手在码头埋伏他们。要不然我去查查看有什么新线索？”白狐小心翼翼地问，生怕又惹到石震换一顿骂。
石震告诉白狐：“这人像蒸发了一样，我们有理由怀疑他已经逃出国了。没有过硬的决定性证据，我们也不能随便出国抓人。”
“让我们去吧，我尽量查到他的位置。首长，这次行动还得要您批准。”
“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不要再擅自行动了吗？现在要我批准行动了？是不是还要带武器出国？”石震再一次怒吼起来。白狐不敢再继续说话。又过一会，石震才继续说道：
“最后一次，要是你们没完成任务。要么自已联系人给你们收尸，要么回来和我去军事法庭！我也是最后给你发一次通行证，下不为例。规矩你自已明白。如果在国外被抓了，谁都帮不了你们！”石震下了最后通牒。
11月12日 断联后2日
下午14：34 辽宁 大连
陌驾驶越野车行驶在道路上，白狐在副驾驶上看着手机，她难得消遣一会，笑了半个小时了。从下船时开始，她就这样憨憨地一直笑着。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，真的像个孩子一样幼稚。
“有人和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傻吗？”陌忍不住发问。
“啊...啊？你说什么？”
“算了，没什么。”
越野车开进城里，这个时间段已经很堵车了。
“你说，会不会有狙击手瞄着我们？”陌在车里四处瞧瞧两侧的高楼，似乎每一个窗户后都有一个狙击手一样。
“没关系，这车防弹的，专门用来保护证人。”白狐依然盯着手机目不转睛。笑得仍旧天真灿烂。
下午18：29 大连市区
离城市高速已经很近了。两人决定先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，明天再上高速直接出城。他们找了一家不用登记身份证的黑旅馆。在吧台开房时，陌点了两个单人间，白狐却说只要一个双人间。前堂那服务员的眼神立刻就变了——似乎他又懂了些什么。嘴角微微略起幅度。
白狐接过房间钥匙，拉着陌离开。走时陌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前堂，他正笑着向陌使了一个眼色，还悄悄竖起一根大拇指。笑容的猥琐程度让陌感到浑身不自在。
进到房间，环境并不算好，但好歹有床和热水。白狐把包放下，拉上窗帘，检查房间里有没有监控设备。然后仰倒到床上，床垫又把她弹起来。两日的奔波和战斗，身上满是尘灰。白狐打算换一件衣服。她坐起来，从包里拿出一套新衣服，背对着陌将身上穿的衣服拉起。
举到一半，露出她细致的腰，然后她又回头望着站在门口愣住的陌。
“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？”她问。
“不会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那你开一间房做什么？为什么不开两间？”陌反问。
“哎呀，”她脱下衣服，身上只剩一件贴身衣物。“一间不是更方便嘛？万一晚上发生什么事，比如外面有人准备刺杀我们，我还要跑去叫你。”她拿起新衣服穿上。
“反正你也不会对我做什么，对吧？”
“是是是，”陌懒得和她斗嘴，“我洗完澡睡会了。”陌拿起浴巾和一套运动服走进洗漱间。他检查镜子是不是双面镜；风干机里有没有窃听器；洒水喷头上有没有针孔摄像头；软管上有没有注射孔......
确定没有问题后，陌才脱下衣服，打开水龙头。
“卧槽，”陌抖一激灵，“这水这么烫。”
......
水声哗啦哗啦地响，淋浴隔间是毛玻璃，这其实让陌感觉很膈应。一般情况下，店家为了注重客户隐私都会选择不透明的磨砂玻璃。但现在，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。即使有人站在跟前，也只能看见一个影子。当然，到那时就晚了。他无处可躲。
抱着这样的心态，他很快就洗好了。为的就是快点离开这种幽闭的环境。
白狐趴在床上看着电脑，两只脚翘得老高，晃来晃去。看着地上丢在一旁的包和东倒西跌的靴子，有洁癖的他忍不住发闹骚。他过去捡起靴子放好，像教训幼儿园的小姑娘一样指着白狐：“你就不能把鞋子放好吗？......你另一只袜子呢？”
“嗨呀，知道了知道了。”白狐合上电脑，从床上爬起来。“你洗好了？到我洗了。”她也拿起一块浴巾走进浴室。
“那水有点烫，你悠着点。”陌朝浴室喊道。
陌取出手枪，把弹匣和里面的子弹都卸下来。又把包里的备用弹匣和散装弹药都倒出来，重新把几个弹匣装满。又拿过白狐的手枪装好子弹，装完后，他整理了下数量：
格洛克手枪还有六个满弹匣，西格绍尔手枪还有七个满弹匣。
备弹还有散装的几十多发九毫米帕拉贝鲁姆弹，火力处于劣势。还是要小心谨慎，隐藏行踪，避免发生战斗。陌取几个弹匣放在身上，手枪放在枕头底下。然后躺在床上休息。
一会过后，白狐也洗好出来，陌已经作好下一步计划：“明天找个加油站，然后一路上高速，开几天车就能到。然后到黑河去开那架飞机，去莫斯科。那飞机是从那里开走的。最后我们再开车回圣彼得堡。”陌说完他的计划，补充了一句：
“还是说，明天一早我们直接坐民航去。”
“去机场，怕是太显眼了。”白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，她身上只围了一件浴巾。跻着拖鞋倚在门边说：“也不知道零点那边怎么样了。”
“他们是被追杀的目标。想要避人耳目，应该走海路。但那样路会更远。”陌计算了从青岛到圣彼得堡的海上距离，大概有7200公里。”
只能希望那边一切顺利。
白狐没有穿衣服，只是围了浴巾。她看了陌一眼，陌的表情极其复杂。还皱了皱眉。白狐拿起衣服，到一旁去换了。
傍晚23：59
“欸，你快看这个。”白狐拍醒熟睡中的陌，陌揉揉眼睛，然后看向屏幕，时间正好跳至零时。
“十二点了......这是什么？”陌问道。
“是暗网里一个针对我们153的多人频道，我用假号混进去了。这里面有个人叫豪猪，很奇怪的名字，差不多也是个新号。这个账号在频道里分享很多153之前的事情，还很积极地推测现在的活动。这里其他人都是什么黑帮、杀手组织什么的。从局势很明显就能看出，豪猪在煽动其他人对153的敌意，从而使他们耐不住诱惑，上门来刺杀。”
“诱惑？”陌觉得莫名其妙，“什么诱惑？”
“豪猪放出悬赏，和153有关的人，一个人头三十万美元。”
“这人真的疯了，和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？”陌转头问白狐，白狐原本靠在床头，现在又坐直起来。
“你靠得太近了。”陌向后躲躲。白狐坐起来后，两人的脸十分贴近。在微弱的屏幕光下显得些许暧昧。
“豪猪...”白狐对这个名字若有所思，似乎有印象却又想不起来。
“HZ？”直到陌提到一嘴，白狐才恍然大悟。
“拼音首字母？哈，如果HZ是豪猪的意思，这个人就可能和天恒有关系，甚至可能就是那个跑掉的董事长！”
“这样就有意思了，都串起来了。”一提到HZ，陌的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。
“只是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做，我查查他。”白狐关闭聊天窗口，准备开始调查。
“等等！”陌拉住白狐的手腕，“你用什么上的网？！”他发现电脑上并没有移动数据U盘。白狐一愣，低头看向自已电脑侧面。
U盘不知何时松动掉落在床上，而电脑自动连上了旅店的免费WIFI！
“我...我马上断开”她就要打开电脑。
枪声突然响起，弹片在房里飞溅，火星四射。陌瞬间用力把白狐推到床下，然后从枕头底下拿起手枪，举枪瞄准拐角。
地上的白狐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枪，以床为掩体瞄准。
“砰”一声，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，陌已经想好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。
如果他待在原地，如果是有经验、训练有素、学习过CQB战术的杀手，以切角的方式攻击陌，他所在的角落不便躲闪，他必死无疑。
因为不清楚来犯歹徒有几人，但是对面没有开灯，这是个好消息。他可以利用枪上的手电爆闪致盲对面。
他拿起柜子上的座机，扯断电话线，同时拉动手枪套筒上膛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走廊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，说明有人打开了洗漱间的门。现在正是机会。陌用力把座机砸出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，座机砸到对方脚下。来人注意到有东西，朝着脚下连续开枪。
就是现在。
陌猛地站起身，打开手电爆闪。起效了，那一瞬间走廊里两个杀手都被强光照得睁不开眼，举起胳膊挡住强光。陌连开几枪，两人应声倒地。
最后一个人在洗漱间，陌关上手电，到门口打开洗漱间的灯。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准备出来，影子投到门上，陌看得清清楚楚。他算好时机，反身向后一踹，门正撞到杀手脸上。他立马转身，冲进去干掉最后一个敌人。
解决完三人，陌冲去查看白狐的情况。
“怎么样，没事吧？”陌伸手去扶白狐，“你中枪了吗？”
白狐有些愣愣的，稍稍活动了一下，感觉自已没什么事。陌让白狐躺下，他弯腰捞起她的裤腿，检查小腿的伤口。白狐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，任由陌摆弄自已的小腿。就在这短短的两三分钟里，她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事。
“陈言……”沉寂中，她忽地开口。
“嗯？”脚边传来陌的声音。
“你…为什么会选择拿起武器……”白狐冷不丁抖出一个问题，问得很小心翼翼。
“人都闯到你脸上了还不拿枪么？”
“我不是问这个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那边又安静下来了，一两秒过后，陌开始说起：
“从小的时候，我家就搬到美国去住……”陌讲得很痛快：“我父母都是医生。两千零一年，911事件，他们为了救人冲进现场，自已没能出来……家里就剩下我和大我五岁的姐姐。当地人十分排挤我们，甚至霸凌。从那以后我就决定去当兵，起码我还能保护我姐。”
白狐的眼皮缓缓低沉，眼神空洞。她也想起她的姐姐了。
伤口缝线没崩开，皮下长出了新鲜的肉。陌告诉白狐这一情况：“你没什么问题，该走了。”拉好她的裤子，准备伸手拉起白狐。
而她却定住不动，看着陌的表情，又看着他手中紧握的手枪。
“我……有……有点不舒服………”她支支吾吾地，吐字都不清楚。
“怎么了？摔到哪里了吗？”陌问。
“也不是，就是有点………”
白狐突然伸手环抱住陌的脖子，她把脸埋在他肩上，看不到脸上的表情。这个女人的头发蹭得脖子痒痒的，这让他不太自在。渐渐的，陌感觉到自已的肩膀上那块衣服湿透了，白狐的身体也一抽一抽的。她哭了。
这更让陌慌张地手足无措，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，活生生给憋了回去。他十分吃力地试着挪动僵在空中的手，试探性地搂住白狐的腰部。随着陌把手放在白狐的躯体上，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女人似触电一般抽搐了一下。他随即敏锐地意识到白狐或许有些意外，也有些抗拒。不过他马上否定了后一个想法，因为在那次抽搐过后，白狐不仅没说什么，反而更加紧紧抱住他。就像生怕一松手便会失去所有一样。
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情侣般相拥，每次呼吸都是对方头上洗发水的清香。
“该走了……”他再次重复道。没注意到是如何分开的，白狐乱糟糟的头发下眼眶通红，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扑了一层眼影。她整理了下自已的衣服和头发，用袖子抹掉泪痕，最后深深呼吸几口，完全变了一个精气神。陌拿来白狐的鞋袜，然后自已穿好靴子，披上外套。去检查杀手的尸体。
来犯的杀手三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身份的物件，应该就是想要领取悬赏。
陌收集三人的武器弹药，白狐也穿好靴子，收拾东西准备完毕。杀手三人都使用相同的金伯1911手枪。陌拿走其中一把和剩下的弹匣。背上背包准备带着白狐离开。
下楼来到停车场，陌掏出车钥匙，朝着他们的车按下开锁键。哔哔，汽车响了两声，啪嗒，门锁打开了。
“稍等一下……我东西掉了。”白狐瞥见她的背包拉链上的一个吊坠不见了，急忙想回头去找，终于在电梯井的门口地上发现它。也就是这个不起眼的小物件，无意中挽救了两人的生命。
“一个卡通牌，别耽误时间了，快走吧。”陌催促着。
“这是我姐姐送我的………”白狐仔细抹掉吊坠上的灰尘，看得出来她十分爱惜。
“她在我高考前就车祸去世了。”
“轰——”一声爆炸响彻整座车库，一团烈火吞噬了氧气。刹那间变成一只丈高的红色怪物。映得如太阳般耀目。热烈的浪带着杀气袭来，陌用身体护住白狐，两人还是被气流掀翻。四周的车都被炸得稀碎，远一点的车滴嘟滴嘟响个不停。
“艹！”待陌爬起来，他狠狠摔掉手中的车钥匙。“这帮畜生真是赶尽杀绝！”
白狐抱紧怀里的包，反光的吊坠映射着焰火，似乎逝去的姐姐在冥冥中保护着她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