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景行起身出了病房。
此时,偌大的病房里只有他们俩人,啜泣声,还有隐忍的吞咽声,似乎还有点滴的声音,清清楚楚,就像他们的疼痛一样,漫无边际,在此时无比放大。
“9周了,那是两个生命……”林曈曦还是忍不住哭泣。
隐忍的粟逸远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,手抚着她的后背,手指关节用力清晰可见。
“曦曦,是我不好……”
粟逸远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好不容易才把人哄镇定下来。
“我想和我哥说说话……”她抬起盛满水的眸子,弱生生地对她说,粟逸远极少见过她这样……
他心里吃痛,才多少时间,他们之间灵已经这么糟糕了,该死的,他自已都做了什么。
而门外的林景行,正忙着吩咐梁特助: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,立刻!马上!告诉我贝贝到底在会场发生了什么事!另外,马上和程助理对接工作事宜,尽全力帮助……”
“景行!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!”林景行还没吩咐完,就被风尘仆仆赶来的岑芸薇给打断,林劲松跟在一旁,显然,林母还是知道了,林父没有劝住他们的妈妈。
“妈……”林景行犹豫,不知从何说起。
“总裁……”
梁特助看了看手机后,叫住林景行,眼神示意他借一步说话。
岑芸薇见状,当机立断:“还有什么是一家人不能知道的,就直接在这里说吧。”
梁特助看了看林景行,林景行点头。
“小姐是在楼梯上和丽千夫人粟芷清以及鼎城的陈欣恬起了争执,他们把小姐推下了楼梯……”
“什么!岂有此理!”林劲松声音突然变大,气的额头青筋暴起。
梁特助拿出了手机调出视频给他们看,岑芸薇看完后,心痛的站不住脚,几乎要倒下。
林劲松拥着岑芸薇,用强有力的声音对林景行说到:“景行,你作为哥哥,你应该知道怎么做!”
而在林劲松怀里的岑芸薇吸了一口气,站直了身子,朝病房里走去。
一进门,岑芸薇便下了逐客令:“粟总,这里有贝贝的家人,你先请回吧。”
粟逸远看了看林曈曦,然后起身,还想再说什么,还未说出口,随即又被岑芸薇打断:“回去好好处理你的家事。”
“家事”两字被咬得格外重。
粟逸远眼中一颤,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。
岑芸薇走到病床前坐下,握住林曈曦的手。林曈曦看着粟逸远,朝他点点头。
粟逸远了然,向他们道别之后匆匆走出病房,他现在要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,如果一切都像他所想的那样,那他将无法原谅自已,因为他本该可以阻止……
粟逸远走了之后,林曈曦看着握住自已的手的岑芸薇,就一直安静地看着,好一会儿,才用哭声问:“妈妈,当初你失去我的时候,你该有多疼呀……”
戚戚沥沥的哭声,让岑芸薇心都碎了,他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孩子。他们捧在手心里养的宝贝,竟然被别人如此欺负,一身伤痕地躺在医院里。
“贝贝,是妈妈不好,如果当初妈妈坚持带你回新城,一切就都不会这样了。”
后边走进来的林劲松和林景行看着林曈曦苍白的小脸,又心痛又愤怒。
“爸爸,我想回家……”林曈曦沙哑的喉咙发出的破碎的声音,像利刃一样剌在林劲松的心上。
“好,贝贝,爸爸带你回家。”林劲松答应道。
也许是这一切真的已经触及到了林家人的底线,丽千集团和鼎城集团,相继被爆出资金链断裂,被收购,被恶意并购等等新闻。但圈子里有点关系的人都知道,这三家人之间有过节。
向来温和不争不抢的林家突然如此快速地重拳出击,甚至是退居幕后的林劲松都出山了,大家都猜测一定和那天晚上林曈曦从楼上摔下来有关……
各种猜测,各种流言蜚语,甚嚣尘上。
粟逸远从陈陆那里得知事情的真相,没有知会家里,也没有理会他们什么态度,撤回了粟芷清之前向他求来的资金。
当第二天粟逸远再次来医院,想看看林曈曦的时候,医生告诉他,她已经出院了。
而她的电话,怎么都无人接听。他想联系林景行,同样的,无法接通。
没办法,他只能让陈陆联系泰和国际,给的答案是“林总请假了”……
所有的联系方式,都断了,没办法,他只能来到林家。远远的在门外,管家说没有人在。他又回到林曈曦的公寓,打开密码才发现,只有林家的保姆在收拾东西。
“粟先生,夫人叫我过来收拾小姐的东西。”
“你们小姐人呢?”他急切的想知道她现在在哪儿。
“小姐还在住院呢。”听保姆的话,看来她并不知道林曈曦已经出院了。
“东西要收去哪儿?”粟逸远看他们收拾地很仔细,疑惑。
“夫人说把小姐的东西收回去,以后,小姐不会再过来住了。夫人叫清干净。”
闻言,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。他更害怕了,害怕重复多年前的失去……
直到下午,他尝试了一切方法,想要联系上林曈曦,但都是徒劳。
林家,应该是出力了的,不想任何人知道她的消息。
夜幕降临,他再次折返回到林家,但还是被拒之门外。
自早上从她病房离开,他已经一天没有她的消息了,他清晰地感觉到林家是故意而为之,如果他不做点什么,这一次将会彻底失去她。
思及此,他急忙联系陈陆,查一查是否有林家人的出入境消息,他现在的猜测是林家人带她回新城了。
很快,陈陆那边反馈,应该是信息保护反制机制,他们没有办法查到。
粟逸远都没办法查到,那林家人是铁了心,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们的消息了。
没办法,他只能从林景行下手了。
而他母亲,又夺命连环call叫他回老宅。
一身疲惫,他刚进门,便听到客厅里粟芷清的哭声传来。
气不打一处来,还没进去,就想离开,身后厚重的声音传来……
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