粟逸远气势汹汹地下楼,黑着脸坐上车的时候,正在车里等着的陈陆都蒙了……
此时的粟逸远脸色像能把人吃了。
等到准备驶出大厦停车场,看见窗外同时出现的邓肖翰和林曈曦,虽然只是匆匆一瞥,但陈陆就什么都明白了。
怪不得自从他粟总坐上车以后,车上一直飘着一股醋味儿,原来是有人的醋坛子打翻了。
“粟总,我们现在要去哪儿?……”陈陆硬着头皮冒死发问。
“……”
空气中死一样的安静,粟逸远紧绷着脸没有发话。
陈陆只是安静开着车,不敢再继续问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悠悠开口:“去恒远……”
果然,是要去找顾恒的。
陈陆心里嘟囔,果然是基友,他们粟总一不开心就去找顾总。
恒远大楼,正在埋头看文件的顾恒被气势汹汹冲进来的粟逸远打断了……
顾恒看着径直坐在沙发上低气压的粟逸远不耐烦道:“又搞什么?”
“……”粟逸远一声不吭。
“怎么,她又惹你生气了?”顾恒看这架势,就猜到绝对是和林曈曦有关系。
“你说那姓邓的到底有什么好?”粟逸远咬牙切齿。
“……”顾恒还没接上话。
粟逸远又继续吐槽:“说了不要和姓邓的走的太近,他姓邓的到底有什么好……”
顾恒看他像吃了瘪的小媳妇一样,随即打断他:“林景行那狐狸和他邓肖翰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关系,对林曈曦来说林景行是她哥,对邓肖翰来说,林景行就是僚机,人家buff叠得满得不要不要的。再看看你,你占了什么?早些年,要是能和小舅子处好关系,你也能有一个僚机,谁能料想到芷清阿姨偏偏对于毅阳动手,好巧不巧,于毅阳偏偏就是林曈曦的雷点,呵,就算在海城那两年你有一个神仙开局,也抵不过后来你有一个地狱过程……”
“我来这里不是想听你批评我的。”一席话让本就低气压的粟逸远更阴沉沉了。
“怎么,你刚刚碰到他们了?”顾恒不理会他。
“在栖夕……”
“得。够会选地方。你再低不下你那高昂的头颅示弱,放不下傲娇的自尊去撒娇去死缠烂打估计不到一百天,你就等着看北城豪门圈里他们郎才女貌门当户对的佳话吧!邓肖翰是什么人,一百个陈子谦都不够他打的,你现在还生气,还有时间来我这儿?”顾恒兴许是因为工作被他打扰的缘故,猛一顿输出,胡言乱语,根本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!
“顾恒,你今天吃子弹了?”粟逸远本就心情不好,顾恒这么一说,脸色更黑了。
“你自已想想是不是吧?她回来这么久了,你们好好聊过了吗?你知道她想要什么吗?你们分开了五年。五年,不是五天,五个月……阿远……人是会变的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粟逸远握紧拳头,绷紧了牙关,声音切金断玉。
“有没有可能,她变了,真的没那么喜欢你了,或者,不喜欢你了……”后面这句,顾恒是故意的。看平常清清冷冷的粟逸远爆炸的样子,绝对有好戏看。所以他想激一激粟逸远,说不定,还能让粟逸远和林曈曦的关系发生点变化,当然,他不保证,是好的变化。
“行了,你别说了。我走了……”粟逸远起身就要走。
身后的顾恒却继续补刀大喊:“我们是喝邓肖翰的酒还是你的酒,就看你的了!”
兄弟?呵!
粟逸远没有给林曈曦发消息,而是直接去了林曈曦的公寓。
没有和上次一样站在门口等,而是进去坐在沙发上,也没有打开灯……
他知道她公寓的密码,就算她改了,他也知道。
她总是习惯那几个密码,挨个试总能通,就像她石头剪刀布一轮过后只会出剪刀的习惯一样。
粟逸远静静地坐在黑暗中,心中思绪万千。他回忆起曾经与林曈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,心中越发纠结,更多的是不舍。
突然,门锁的声音传来,粟逸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。但他依旧静坐在黑暗里,一声不吭。
门开了,林曈曦走了进来。随手打开了大灯……
转身她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粟逸远,惊讶地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粟逸远没有回答,他起身走向林曈曦,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,手上的力道慢慢加重,却什么也不说。
林曈曦满脸懵,她清晰地感受到粟逸远的反常,她条件反射地推开他。她用双手抵着他的胸膛,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,而后鄙夷地看着他的眼睛,说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你是不是……生气了……”粟逸远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,让人恍惚。
林曈曦推开他,径直到沙发上坐下:“没有。”
粟逸远迈开腿,走到她面前,然后在茶几上坐下:“撒谎。”
林曈曦抬眸:“粟逸远,你真的觉得我们之间有继续的必要吗?”
“曦曦……”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。
林曈曦挣开:“你应该知道毅阳对我有多重要,但是你的姑姑却一而再地动他,我不需要你站在我这一边,但是,也请你别搅局……”
“曦曦,我说过了……”粟逸远企图打断她。
“我们都需要冷静,都需要去审视我们之间的关系。”说罢,林曈曦把他推到门口。
粟逸远不由自主,被推到门口!:“你到底要我怎么做?”
这话一出,本就极其疲惫的林曈曦气不打一处来:“是我要你怎么做吗?你是我的谁?我能让你怎么做?”
胡言乱语,随即甩上门。
被关在门外,碰一鼻子灰的粟逸远更烦躁了。
而后,林曈曦坐在沙发上,静静发着呆。
她对这段感情开始迷茫。这些年,孤独已经为她筛选记忆,她似乎已经慢慢模糊了那几年的恬淡美好,在忙忙碌碌中将生活在她心中累积的无数伤痛和疤痕焚毁,那些美好,似乎都伴随那些最苦涩的记忆,一一模糊了。
她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,时光的河流,到底是谁遗忘了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