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大利,米兰,粟逸远站在落地窗前。
国外杂事多,粟逸远已经熬了几个大通宵了。此刻放松下来,异常疲惫。他扶靠在椅子上,想到林曈曦,脑子里满是她甜甜地笑的脸。
从来都是,她在闹他在笑。坐在窗前沉思,他抽出手撑住太阳穴,指尖轻点。
此时刚刚入夜,因着时差,国内才凌晨,她现在应该在沉沉地睡吧。他迷恋她靠在他身上睡觉的夜晚和醒来的早晨……
他站起来,看着远处在金黄色的灯光下的大教堂,若有所思,失而复得的感觉,真的是太好了,如果此时她也在,那就更好了。在B大的时候,她总是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心心念念想要去的地方,没想到后来一个都没去成。这一次,本来目的是要带她一起来的,没想到她和林景行去了锦城。
想到林景行,他眉头皱了皱。他自认为在商场上行事风格已经够凌厉果决,但林景行,要算干脆和狠,他都要让三分。
他清楚,如果他处理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,如果因为他的疏忽伤害了林曈曦,林景行是不会放过他的。他已经做错了一次,他不想再重复。
加之林景行又和邓肖翰合作了,这更加让人烦躁了。
虽邓肖翰一直在国外发展,但他的阴狠,粟逸远是有所耳闻的,从不动声色,却又能出乎意料又意料之中地解决平复任何问题,并能闯出一番天地,稳稳地屹立在高手如云的欧洲。再加上他们俩人一贯的敌意和争斗意识,这不能不让他提防。
两个深藏不露的老狐狸,要同时作起妖来,他还真是没个准数该怎样回击,毕竟,他和林景行的关系,直接关系到他和林曈曦的关系。
思及此,他无奈地扶了扶额头,兀自笑:“这大舅子真难搞……”
傍晚散会后,粟逸远交代陈陆, 把第二天回北城的航线提前。现在他倒有些后悔了,应该直接就立马回去的,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她。
粟逸远拿出手机,看着手机里林曈曦的照片出神,他相信宿命,相爱的人会再重逢。也笃定他们一定会一直在一起。在感情这一块,他一定是势在必得的,一条路走到黑的性格。
他自认跋扈张扬惯了,所以忽略掉了他的家庭带给他感情的影响,这是他觉得自已失败的地方。过去几年,利天动荡不安,新老势力的争斗和夺权不眠不休,他就是斗争的中心,没办法置身事外。
他不能拒绝也别无选择,作为粟家一份子的那些责任。
他点开她的消息对话框,思来想去,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良久,才发出去两个字:想你。
他知道林曈曦现在应该是在睡梦中,从年少时候就养成的习惯,睡觉时手机从来都是静音的。
将信息发出去之后,粟逸远站了起来,俯瞰着脚下繁华的街市,望着不远处的大教堂,到目前为止,邓肖翰的出现并没有太多地影响到他和她和好的心情。
他早已计算好了他们的未来。
他转过身,从抽屉里找出让设计师设计好的戒指,他将盒子打开。经过精致切割,闪闪发亮的钻石,在灯光下熠熠生辉,那光芒亮眼,他看着它,心里又酸又疼又喜,他们,早该这样的,结婚生子,顺理成章。
他的目光一直在这意义非凡的礼物上,他将它紧握在自已手里,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。
锦城,林曈曦靠在床头,无法入睡。
她抚着自已的肚子,陷入沉思。她还没有告诉于毅阳他有了粟逸远的孩子,他也不能想象,于毅阳知道了,会是怎样的心情和反应。
已经要六周了,日子会越来越大,只会慢慢瞒不住。她必须得找个时间和他坦白。
那么他呢,一定会很……惊喜的吧?
这几天她有意无意地避开他,就算不坦白,他也会慢慢地发现他的异常,与其最后被发现和被质问,不如主动坦白。
她也在犹豫,他们走到一起,那就意味着泰和与利天将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。到时候,就不止一个粟芷清找麻烦那么简单了。
想到粟芷清,她抚了抚受过巴掌的脸颊,倒吸一口凉气,粟芷清如此积极地给利天和丽珀或者鼎诚牵线搭桥,大概是为了要稳住她在金家的位置,豪门那点事儿,不就是为了接下来要给她儿子金世泽铺路。
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,已经是触碰了她的底线,如果接下来还有这一类事情,她不介意利用泰和施压。
而林景行,已经早于她这么干了。
还有一个最让她头疼的,那天吃饭,粟逸远爷爷对她说的话,她不是很明白。
她本以为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,粟爷爷会给她一个很明朗的态度,但他却没有明确地说支持他们在一起还是反对,只是问她是不是真正了解自已的心。
“曦曦,你们已经分开了太多年了。阿远这些年,比以前变了太多。也不知道是工作使然还是因为你才这样……”
那天,粟爷爷说完这句停顿了很久,不看她,就一直看着窗外,林曈曦静静地看着他,良久,他才转过头来对她说:“曦曦,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真正明白自已想要什么,爷爷希望你们,都能明白自已的心……”
具体的,她不记得了。她只是很模糊,特别是后来粟芷清的骚操作,都让她手足无措。
蓦地,手机亮起,时差问题,他那边应该是刚刚忙完,她这边已是凌晨。
“想你。”
她看着这简单的两字,恍然,仿佛跋山涉水,跨过了高山河流。他们中间已经是隔了太多的时光。
本就无眠,她怔了良久,才慢慢编辑信息:“等你回来,有事和你谈。”
见到此时她还回信息,粟逸远瞬间就清醒了,马上打电话过来。
“喂……”虽然房间里没有人,但夜已经深了,她还是压低了声音接电话。
“怎么了,还不睡?”听到她的声音,心里舒服多了。
“粟逸远……”
“嗯?”每次她叫他的名字,总是有话要说。
“……”话到嘴边,又不知道怎么说。
“宝贝……”听到她不语,他更想马上到她身边。
“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“嗯。”到底什么事,没让她这个点还没睡,他这儿才刚刚入夜,她那儿则是即将天明了啊。
“就是……”
“林曈曦。我不许你再推开我。”听她支支吾吾,他以为她又动摇了。
“算了,等你回来再说吧……”
“宝贝,到底是怎么了……”他服软。
“没什么,就是想和你说说话。”
“今天玩得开心吗?”他知道她在锦城,还没回去。
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
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。
粟逸远确实是势在必得的,他不认为他们之间有阻碍,他从米兰回去后,就是决定了要顺理成章的结婚的。
谁能够阻碍他呢?他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。
他总是如此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