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爹,我早就跟你说了,咱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”
严府,书房。
严世蕃吊儿郎当的踩在太师椅上,对面正是不疾不徐,坐着喝茶的严介溪。
“现在都已经成什么情况了,范仕诚那个老东西只怕是活不成了,听说在监牢里已经到了弥留之际,而锦衣卫指挥使陆彬被拿下,若是陛下不回来,只怕他也没有机会起复!”
“咱们严党的两大悍将就这么被拔除了,爹,你还不担心吗,你到底要窝囊到什么时候?”
严世蕃差点就直接拍桌子了!
严介溪却是根本毫无所动的模样。
“坐下来说话,这副样子成何体统?”
“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,只怕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爹你啊!”
严世蕃有一种大危机的感觉。
锦衣卫指挥使被勒令在家,范仕诚也没有指望了。
他们严党只剩下来寥寥几个大将,根本没有了从前权势滔天的模样。
“太子那边想要一些权利,给他就是了,难道你还想要扳倒太子不成?”
严介溪抬起眼皮,看了一眼严世蕃,“陛下就这么一个儿子,他就是未来的皇帝,皇帝要权利,我们这些做臣子的,还能一丁点都不放给他吗?”
“可是爹,太子不过是个懦弱之人,若是我们除了赵宁妄,太子必然只能受我们控制!”
严世蕃眼睛里带着火热,“赵宁妄一死,我们再控制住太子殿下,岂不是整个朝堂,不,整个天下都是我们的?”
啪!
严介溪直接一个巴掌甩了过去。
严世蕃被他打懵了!
“爹……你居然打我?”
“以后这样的话不能从你的嘴里说出来,你真以为你的身边没有其他人的耳目?”
严介溪目光当中带着阴沉,“太子和赵宁妄两个人做的这些动作,你真以为爹对付不了他们?”
严世蕃被严介溪一巴掌打懵了,然后又被他这一番话说得更懵了!
“爹,你的意思是,你有手段对付他们,那为何……”
“你还是经历的太少了!当今陛下在位这么多年,经历过那么多的朝堂斗争,你不要把陛下想的太简单了!”
严介溪看着自已的儿子,深深地叹了一口气,自已这个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长大。
“若是真的如你所说,咱们严家把持了朝政,那会怎么样?”
“当然是……”
本来严世蕃还想说,当然是风光无两了!
可是一看严介溪这副模样,他便将话又收了回去。
“陛下若是将皇位传给太子,但朝堂当中的势力,竟然有大半,甚至几乎都在我们这里把持着,而太子就好像是一个傀儡,你说陛下会怎么办?”
严介溪说完之后便不再说话了,又是慢慢悠悠地开始喝茶。
而严世蕃皱着眉头,忽然他瞪大了眼睛。
“陛下会肃清,肃清阻挡太子的一切势力!”
严介溪摇了摇头,“看样子你还不至于笨到那种地步。”
“陛下出关,跟镇北侯一起征伐北辽,看似是辽人年年犯边,而且规模逐渐越来越大,再不动手只怕边关真的就要破了!”
“可陛下去与不去,有什么关系吗?以镇北侯和陛下之间的关系,而且镇北侯的独子又在京城,陛下还能不放心镇北侯不成,大可直接派遣大军北上增援,根本没有必要让太子殿下监国。”
“陛下之所以让太子殿下监国,还是为了看一看,若是真的有一日陛下不在了,太子继位,太子能不能牢牢把控这天下大势,所以陛下才设了这么一个局!”
严介溪的一番话,直接给严世蕃干懵了!
这居然是陛下设下的一个局?
严世蕃怎么也想不到。
“就像你一样,这个局里大多数人都不清楚,他们见太子殿下年幼,一个人在朝堂监国,所以便开始了争权夺利,为何为父这段时间来一直沉默着,就好像为父身为内阁首辅,权倾朝野的模样是假的。”
“这叫明哲保身,急流勇退谓之知机!”
“只有风雨过后依旧站着的草木,才能更加蓬勃的生长。”
严世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,这些东西要是没有自已老爹提醒,他根本看不透。
“你看看现在,谁都知道老夫无能,谁都知道我们严家的两个亲家都落得如此下场,身败名裂,你说陛下还会不会对我放心?”
严介溪终于笑了,笑容很是和蔼,但那眼神当中透露的锋芒,却是让严世蕃都下意识后退了一步。
……
“老赵,本宫今天很是开心,哈哈哈……”
东宫外的大街上。
暗中有着禁卫守护。
太子李格下了马车,与赵宁妄一起走的青石板路面上。
只是两个人的身形都有些摇晃。
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,而且他们身上的胭脂水粉味道也不轻。
一看就是搂着姑娘唱着歌,痛饮美酒配火锅!
这神仙日子,也只有他们两个顶级的大夏公子才能享受得到了。
“范仕诚的他们家的银子,足足有一百多万两啊……又是一百多万两,你说本宫怎么能花得完?”
李格大笑着,拍着赵宁妄的肩膀。
“你放心,本宫从来不会亏待兄弟,特别是我的赵卿家,本宫做主,给你五十万两,待会儿就让刘瑾送到你府上!”
赵宁妄却是摇了摇头,“殿下,五十万两银子算什么,一百万两银子算什么,九牛一毛而已!”
李格瞪大眼睛,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,“老赵,你喝多了,你肯定是喝多了,哈哈,尽是说些胡话……”
“殿下,我可不骗你,等咱们开设了市舶司,将几个超级港口打造起来,出去做海贸生意,咱们只需要喝杯茶的功夫,就能挣到几万两银子,一年挣他个几千万!”
“到时候……”赵宁妄嘿嘿笑道,“陛下都得管我们要钱!”
“对对对!”
李格比个大拇指,“老赵你说的对,这些银子本宫都投资进去,咱们五五分账,回头让父皇管咱们要银子!”
两个人又都是哈哈大笑起来。
一旁的刘瑾恨不得捂住自已的耳朵。
这两位殿下说的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啊!
也是咱们做奴婢的可以听见的吗?
哎哟喂,咱家恨不得现在就戳瞎了自已的两只耳朵!